第 14 章

第 14 章

下午照例去聽課,傅司南依舊沒來,溫酒酒與傅盡歡座位的中間,隔着一個空座。溫酒酒拿着筆,在紙上無聊地畫烏龜,等她的烏龜畫滿了紙,終於又到了下學的時間。

在傅盡歡的目光投過來的瞬間,她手腳麻利地收了桌子上的紙,一把揣入袖中,飛快地跑了。

幾日後,放在窗台上的貓草終於發芽,溫酒酒將它擺在陽光底下,趁着有空,去了一趟後山,采了幾束花,用瓶子裝了點清水,來到傅司南的住處,碧落海。

守門的侍衛認得她,這次沒有攔她。

傅司南的屋門是開着的。

溫酒酒捧着花,走到門邊,瞧見傅司南一頭青絲如墨,斜倚在床頭,手裏拿着一本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溫酒酒採的這些花,叫做金銀花,有白色和黃色兩種顏色,生長在野外,自帶一股清雅飄逸的香氣。

她走進屋內,對傅司南彎了彎眼睛:“二公子,我給你采了些花兒。你的屋子裏都是藥味,熏了香也驅不散,不如用這花試一試。”

她將花擱在桌子上。

一陣風從硃紅色的窗欞拂進來,瞬時將花香吹得滿屋子都是,果然將藥味壓了幾分。

傅司南放下手中的書,寬大的袖擺晃了晃,對她招招手:“過來。”

溫酒酒乖乖走到床前。

傅司南躺了幾日,臉色恢復了紅潤,精神勁頭也足了些。

“手伸出來,撩開袖子。”

溫酒酒愣了一下,依言照做,袖擺下方是一截皓白的手腕,腕間的傷口已經結痂,顏色粉粉嫩嫩的。

“大哥說你手腕留下了傷,果然不假。”

“我已經沒事了,比不得二公子的腿傷。”

“既然手傷了,就不要再做這些事情。”傅司南將她的袖子放下來,“交給丫鬟們做便是。”

“丫鬟們笨手笨腳的,做不好。對了,二公子,我那裏有個叫小桐的丫鬟,不僅生得伶俐,幹活也利索,如今二公子傷着不方便,我把她送給二公子,叫她伺候二公子可好?”

“你那丫頭我知道,是大哥特意撥給你的,既是大哥給你的,留着便是。”

溫酒酒心底一沉,看來小桐是傅盡歡派來監視她的,傅司南也知道,想藉著傅司南,把小桐弄出去,是不大可能了。

“二公子……”溫酒酒欲言又止,眉目間隱約覆著幾分擔憂。

“何事?”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二公子這傷也不知哪一日才好,若無這腿傷,二公子與大公子的約定,自是二公子勝算多一些,只是現在……”溫酒酒咬了咬唇,對上傅司南的眸光。

“你怕我會輸給大哥?”傅司南會意,“他是我大哥,我輸給他又何妨。”

“武道一途,無窮無盡,難道二公子就不想修成神功做天下第一?”

“若這天下第一,出自我兄弟二人,誰做不是一樣?”傅司南風輕雲淡地笑道。

溫酒酒的心彷彿沉入了冰淵。

若說傅盡歡是一座融不開的冰山,那麼,傅司南便是一塊不開竅的木頭。她真的能在死亡來臨之前,撬開傅司南的情竅,哄得他帶她逃離嗎?

許是溫酒酒的臉色過於難看,傅司南終於反應過來:“你希望我贏?”

溫酒酒點頭,聲音小小的,幾不可聞:“大公子冷若冰霜,像神明一樣不可接近,處之,如坐針氈,酒酒……實在怕得緊。”

傅司南被她的形容逗笑了。

他笑了幾聲,稍稍斂容,嚴肅了些,帶了點警告的意味:“這些話說給我聽便是了,不可在大哥面前提起。不管我們兄弟二人性子如何,做禮物的,沒有權力挑選自己的主人,懂了嗎?”

“我、我明白了。”溫酒酒一愣,抿了抿唇,眼角瀉出幾分委屈和彷徨。

這次的試探以失敗告終,溫酒酒捧着一顆幾乎支離破碎的小心臟,黯然離開碧落海。

這樣的結果,不是很意外,溫酒酒早就猜出來了,雙生子兄弟感情親厚,真這麼容易攻略,原書里的酒酒就不會付出生命的代價,才換來自己的自由。

不過溫酒酒有個優點,就是不怕打擊,越是在哪兒跌倒,越是要在哪裏爬起來,爬得更高,站得更遠。

就算傅司南是根硬骨頭,她也啃定了。

溫酒酒回到自己的院子,用過晚膳,開始複習鐵先生教給她的無極心法。修習無極心法前,需忘記本來所學,溫酒酒這會兒總算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了。

無極者,無形無象,無始無終,就是要先不會,才能融會貫通。一旦無極神功修突破第十八重,可化天下功法為自己所用,那時,便是真正的無敵。

可惜,溫酒酒這具身體雖有得天獨厚的純陰體質,卻無學武天賦。與傅盡歡和傅司南年紀輕輕就修到無極神功第十七重相比,溫酒酒深刻地感受到了資質上的差距。

他倆學無極神功,可稱霸天下,她學無極神功,堪堪只能自保。

溫酒酒越想越自閉,索性不練了,爬到院子裏的一棵樹上,選了根最粗的枝丫坐着,隨手摘了片葉子,抵在唇邊,吹了起來。

溫酒酒自小就喜歡各種聲音,可惜條件有限,買不起樂器,也報不起音樂進修班,就自己摘了樹葉,每日無人時練習,久而久之,便可用樹葉吹出曲子。

調子都是她自己編的,想到哪裏,便吹到哪裏。

此時她心中彷徨,念着大海外面的世界,吹出來的調子,不免帶了點哀傷迷茫。

月色從枝葉間灑落,點點銀光,墜在她的指尖。

她低垂着眼眸,任由夜風拂面,撩起鬢邊髮絲。不知不覺間,似有縷縷笛聲穿透夜色,散入風中,與她相和。

溫酒酒一驚,曲聲不由得變了,那笛聲也跟着變了,還帶着安撫之意。

曲能傳情,溫酒酒感覺到對方並無惡意,又聽出他用笛聲在與自己相和,便試着隨心所欲地吹出心中所念。

笛聲的主人應是此中高手,不管她將調子如何變幻,他總能不慌不忙跟上來。

溫酒酒閉上眼睛,周遭陷入一片黑暗,唯獨那笛聲愈發得清晰。

曲聲渺渺,融入九天。

溫酒酒猛地睜開眼睛,停下了吹奏,她一停,不遠處的笛聲也跟着停了。

小桐站在樹下,痴醉地聽着樂聲,見她停下,不由得抬起頭來,問道:“這曲子很好聽呢,姑娘為何不吹了?”

“累了。”溫酒酒扔掉樹葉,從樹上爬了下來。

月色幽幽,罩着四四方方的庭院,院口的牌匾上書着“紅塵渡”三個字,這三個字寫得蒼勁有力,乃是傅盡歡親手所書。

傅盡歡立於庭院中央,放下唇邊的笛子,喚道:“飛鷹。”

一名黑衣人走到他面前,單膝跪下:“大公子。”

傅盡歡望着明月:“方才的曲聲聽見了嗎?”

“聽見了?”

“從何處傳來?”

飛鷹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從溫姑娘的院子傳來。”

“可聽出了什麼?”

飛鷹一愣:“大公子恕罪,屬下不通音律,除了好聽,聽不出別的。”

“哦。”傅盡歡應了一聲,沒了下文。

飛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垂下右臂,手中握着玉笛,眼底一片幽深。

正在此時,一名侍衛小跑着踏進紅塵渡內,見傅盡歡立在庭院中央,走到他身前,單膝跪下,雙手交握:“啟稟大公子,有新發現。”

***

林木參天,傅盡歡面無表情地立於樹影中。

在他的面前,叢叢植被的掩映下,露出一個幽深的洞口。

伏魔島不大,但若每一寸踏遍,也要花費大半天的功夫,有些難行的山路,他兄弟二人很少涉足。他們在島上生活了十幾年,居然不知道這裏還藏着一個地洞,叫傅司南摔斷了腿。

尋回傅司南后,傅盡歡留了心眼,特地叫人勘察附近的地形,這一寸寸搜索下來,果真有了新發現。

發現洞口的侍衛道:“屬下已經檢查過,洞口後面藏着一條密道。”

“通向何處?”

“通向春華院中的一口枯井。”侍衛答道。

春華院是溫酒酒現在住的院子,原本是一個破落的院子,好些年沒住人了,就荒廢成了雜物間,溫酒酒來了后,傅盡歡叫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讓她住了進去,這一住,就住到現在。

這麼破落的院子裏,竟然藏着一條密道。

“在你進入密道前,密道內可有足印?”傅盡歡問。

侍衛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不用等傅盡歡吩咐,早已里裡外外勘測一遍:“有足印,是女子的足印,枯井內壁也有攀爬過的痕迹。”

傅盡歡本就陰寒的面容,一下子覆滿冷意,若仔細分辨,眼底還隱隱藏着幾分殺機。

飛鷹道:“大公子是懷疑……”

“將洞口封了。”傅盡歡打斷飛鷹的話。

“是。”侍衛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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