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10 章

傅司南的住處叫做碧落海,與傅盡歡的“紅塵渡”相應。兩人的院子是連着的,她經過傅盡歡的院子,唯恐被他發現,快步走過。

來到傅司南的住處,門前的侍衛攔住了她。

她定了定神,道:“我是來找二公子的。”

侍衛認出她的身份,回道:“等着。”

溫酒酒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傅司南負手走了出來。

他瞧見溫酒酒在樹下的陰影里站着,一身紅衣掩映在碧色的枝葉間,宛若陡然開出一朵火紅色的鳳凰花,挑了下眉頭:“你找我?”

“二公子。”溫酒酒一見了他,似有些羞澀,垂下腦袋。

“難得小禮物會主動前來尋我,說吧,何事?”傅司南雙手抱懷,眉間有戲謔之意。

“二公子,湯圓可安好?”溫酒酒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看他,眼底透出灼亮的光芒。

傅司南一愣,大概是沒想到,她是來找湯圓的。

“二公子,我可以進去看看湯圓嗎?”溫酒酒的眼睛眨了眨,好似裏邊住了小星星。

傅司南很想告訴她,湯圓是他的貓,不可以隨便擼的,但是溫酒酒揪住了他的袖擺,晃了晃,眼睛裏的小星星越來越亮了。

“進來吧。”傅司南默默抽回自己的袖子,領着她入門。

湯圓單獨住了個大房子,傅司南命人打開屋門,溫酒酒一踏進屋內,就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撲到她腳邊,翻出了柔軟的肚皮。

傅司南的眼底露出羨慕嫉妒的目光。平日裏湯圓對他從來都是冷冰冰的,那性子比他的大哥傅盡歡還要拒人千里之外。

溫酒酒蹲下身子,用手揉了揉湯圓的肚皮,揉完肚皮,又去揉它的腦袋。

湯圓兩隻小爪子抱住她的手,使勁地嗅着她袖口裏藏着的貓薄荷,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溫酒酒打心底里也是喜歡湯圓的,她將湯圓抱在懷裏,狂擼它的腦袋。

傅司南毫不懷疑,再這樣擼下去,他可愛的小湯圓,會被溫酒酒擼成一個小禿子。

還好溫酒酒不算喪心病狂,她將湯圓放下,對傅司南道:“二公子可有時間?”

傅司南不解。

“酒酒給湯圓種的貓草,還有幾日才能發芽,二公子若是有時間,我們不妨去山間走一趟,採摘一些回來,暫時解一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她又揪住了傅司南的袖子。

湯圓難得走到傅司南的腳邊,用腦袋蹭了他一下,“喵”了一聲。

在溫酒酒和湯圓的雙重攻勢下,傅司南最終答應和溫酒酒出去一趟。

山間林木繁多,傅司南不識得貓草,溫酒酒才敢誆他出來。

二人沿着山路上山。

溫酒酒在前面走着,傅司南在後面跟着,他們走的這個地方遍佈荊棘,幾乎邁不開腳。

溫酒酒停下腳步,回身,怯怯道:“二公子,借刀一用。”

傅司南抽出腰間的刀,遞給溫酒酒。溫酒酒握住彎刀的瞬間,身體明顯晃了晃。

傅司南笑道:“小心,我這刀重的很,別折了自己的手腕。”

他的這把彎刀的確很沉,一入手,溫酒酒的手腕墜了墜,險些沒有握住。她彷彿沒有聽見他的嘲笑,穩住身形,拿刀劈開荊棘。

傅司南見她搖搖晃晃,強自撐着,也不開口求助,饒有興趣地盯着她的背影。

劈了一段路,溫酒酒停了下來,眼角餘光從一旁的金銀花叢上掠過,斂了斂心神。

“二公子,刀。”溫酒酒轉過身來,努力地舉着手中的刀,遞給傅司南。

只是那刀過於沉重,她一個不留神,沒有握住,又站在高處,整個人被那刀帶着往傅司南的懷中墜去,刀鋒正對着傅司南的心口。

傅司南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左手握住她的手腕,從她手中奪走彎刀,右手攬住她的腰身,帶着她騰空而起,落在平地。

溫酒酒一站穩,感覺到胸前被人輕輕拂了一下,立時如遭重擊,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幾步,驚出一身冷汗。

再看傅司南,卻是眼神驟冷,陰森森地盯着她,眼睛危險地眯起:“你想殺我?”

溫酒酒方才舉刀撞向他的瞬間,沒能掩飾住眼底的殺意。

“二公子誤、誤會了。”溫酒酒心臟突突跳了一下,雙腿略略發軟,她臉色蒼白地搖着腦袋,結結巴巴地解釋着,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快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二公子的刀太過沉重,一時沒有握住,就算再借我、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不敢傷二公子,二公子如若不信,我、我……”

溫酒酒這句話說得磕磕絆絆,舌頭像是打了個結,眼珠子亂轉着,一副不知道該將目光往哪裏放的模樣,說到最後,她咬了咬牙,目光凝在傅司南手中的彎刀,猛地閉上眼睛,竟朝着他的刀撞了過來。

溫酒酒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一團紅影就朝着傅司南撲了過來。

傅司南眼神微變,手腕翻轉,將刀鋒換了個方向。

溫酒酒撞上了刀柄,腳下被藤蔓絆住,慌亂中,似乎因剛惹惱傅司南,也不敢去揪他的袖擺,下意識地抓住刀柄,朝一旁跌去。

一旁盛放着大片的金銀花,花藤掩蓋下,是個黑黝黝的洞口。

溫酒酒“啊”地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往下一沉,手中的彎刀被她率先甩進了腳下的地洞裏。

傅司南足尖一點,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去抓他的那把彎刀。

轟然一聲,腳下沒有可着力的地方,兩個人朝着幽深的洞口中墜去,砸落在斜坡上,一路滾了下去。

好在傅司南知道溫酒酒武功低微,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及時將她抱在懷裏,用內力護住了她的心脈。

饒是如此,溫酒酒也摔得頭暈眼花,一腦袋磕在傅司南的心口,將傅司南磕得呼吸一滯,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兩人滾了一段路,才停了下來。

溫酒酒趴在傅司南懷中,腦袋埋在他的心口,掩去臉上奸計得逞的表情。

這地洞就是她昨夜偶然發現的地洞,她故意將傅司南引來,當著他的面掉下去,唯恐他對她置之不理,她把他的刀先丟了下來。

這把刀跟了傅司南十幾年,陪着傅司南一起長大,就算他不肯出手救溫酒酒,也會撈他的刀。

她處心積慮地把他騙進這地洞,是為了製造與他獨處的機會。

孤男寡女,患難與共,情愫暗生。溫酒酒心裏打着如意算盤,趴了一會兒,待腦海中那股暈眩感消失后,抬起腦袋,看向傅司南。

傅司南躺在地上,身上都是灰土和草屑,臉色泛着些許慘白。剛才摔下來,他為護住溫酒酒,活生生當了一回肉墊。

溫酒酒的眼睛微微睜大,驚道:“二公子,你的臉色好白,你受傷了!”

她撐着手肘從他懷中起身,手在他的腿上狠狠壓了一下。

傅司南的喉中溢出一聲悶哼,臉色更白了幾分。

溫酒酒燙了似的收回手,驚慌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二公子,我是不是壓着你的傷口了?你傷到了哪裏?”

她慌亂地去揭他的衣襟,一隻手驀地伸出,握住她的手腕。

溫酒酒抬眸,對上傅司南的目光。傅司南道:“摔斷了腿,別亂動,先扶我起來。”

溫酒酒白着臉點頭,伸出雙臂,扶着他的肩膀,讓他坐起來。

自始至終,傅司南的右腿保持着扭曲的姿勢,看來傷的是右腿。

溫酒酒假意檢查他的傷勢,背對着他,眼角露出一絲驚喜。

這斷腿……

完全是意外之喜啊。

要不是擔心傅司南知道真相會暴起傷人,溫酒酒都想仰天狂笑三聲了。

她仰起頭來看向他們摔下來的那個洞口,洞口被藤蔓遮蓋,瀉下來些許天光,顯得這洞內光線幽暗。洞內生着不少雜草,剛才他們滾落下來,壓平了一大片。

她原本以為,傅司南掉下來后,會受點輕傷,休息一會兒,就能憑藉著輕功抱着她飛上去,現在看來,沒人來撈他們,是別想上去了。

溫酒酒整理好表情,轉過身來,眉間瞬間堆滿擔憂之色,外加三分自責、七分心疼:“二公子,您的腿傷很嚴重,需要及時救治。”

傅司南看了一眼,彷彿沒有痛覺般,臉上是毫不在乎的表情:“沒事,小傷。”

溫酒酒一愣,不明白傅司南何以說出斷腿是小傷這樣的話。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原書里曾提及過,這對雙生子自打出生起就被囚困在伏魔島,日以繼夜地修鍊武功,為了磨練他們的意志,傅南霜對他們進行了一系列的殘酷訓練。

這些訓練的手段,都是曾經用在烈火教死士身上的。

雙生子曾數度身陷險境,險些殞命也是發生過的,最嚴重的一次是傅司南在大火中被濃煙迷了眼睛,雙腿又被橫樑壓斷,幾近絕望之時,滿身是血的傅盡歡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將他背了起來。

逃出火海的瞬間,早就埋伏好的殺手,對着他們萬箭齊發。

傅盡歡把自己的劍遞給傅司南,背着他,用自己的身體作為肉盾,穿過箭雨,傅司南則負責揮着手中的劍,殺光阻擋他們生路的人。

最後兄弟二人逃出箭雨,合力擊殺所有殺手,才算通過這次的訓練考核。

傅南霜給二人準備的都是天下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葯,但這次的考核,傅盡歡的心口還是留下了一塊指甲蓋般大小的箭疤。

傅司南也在這一次次的殘酷訓練中,習慣了疼痛,對生死之事習以為常。

若非早已經歷過殘酷,雙生子又豈會對生命如此漠然,這大概就是傅南霜的目的,殺人的武器,不需要對生命產生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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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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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在沒有徹底擺脫雙生子前,女主都會是這副(偽)小白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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