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 9 章

接下來是老先生的教學時間。

溫酒酒無聊地拿着筆,在紙上亂寫亂畫,順道聽老先生講課。

她以為老先生教的無非是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四書五經、禮義廉恥之類的東西,仔細聽,他教的卻是馭下之術。

禮義廉恥……大概雙生子從未學過這四個字。

如若他們學過禮義廉恥,就不會想出將自己喜歡的女人共享的主意。他們將來是要征服武林江山,踐踏萬民的,根本不需要懂什麼禮義廉恥。

懂了這些東西,反而無法成為最鋒利的兵器。

老先生教的這些內容,肯定是經傅南霜篩選過的,傅南霜要的是殺人的武器,不是澤世的君子。

老先生被傅南霜脅迫,哪怕心中懷着禮義廉恥,也不敢將那些做人的道理教給雙生子。

在現代好不容易熬過高考,以為自此以後萬事大吉,沒想到穿到古代,還得被逼着讀書。一下午的課極其無聊,溫酒酒面前的紙上畫滿了小烏龜,總算挨到下學。

一下學,溫酒酒拔腿就跑。被摧殘幾個小時,她連撩傅司南的心思都沒了,只想回到她的床上挺屍。

回到自己的院中后,溫酒酒將早上浸泡的種子拿出來,找了個瓷罐,填了些土,埋上種子,澆了水。

春日氣候溫暖,過幾日種子就能發芽。

前兩日摘的貓薄荷,也枯萎不少,溫酒酒躺了一會兒,吃過晚膳,利用之前的枯井,出去了一趟。

現在雙生子倒是不限制她的自由,孤島四面環海,就算給她足夠的自由,她也飛不出這茫茫大海。

但是這個島上暗衛很多,她這麼晚出去,肯定會引起暗衛的注意,彙報給雙生子,枯井內的密道倒是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這條路溫酒酒走了好幾遍,已經熟門熟路,她提着燈籠,摘了貓薄荷。

這裏很少有人過來,上次溫酒酒怕被人發現,不敢多逛,今日有時間,她索性在周圍轉了轉。

山林植被茂盛,林木參天,月光從枝葉的縫隙間灑落下來,溫酒酒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腳下被一根藤蔓絆了一下,撲倒在地。

見到燈籠沒滅,她鬆了口氣,趕緊爬起來,將燈籠撿起,突然,她的目光一頓。

燈籠光芒照到的地方,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因被枝蔓覆蓋著,上面開滿了黃白色的小花朵,不注意真的發現不了。

這花是金銀花,花開的時候,幽香濃郁,野外最為常見。溫酒酒小心翼翼地蹭過去,撥開藤蔓,拿燈籠照了照。

燈籠光芒幽暗,照不到底,她撿了塊石頭,扔到洞裏,“咚”的一聲,傳來一道迴音。

溫酒酒聽着聲音,對這個洞口的深淺有了個大概,她剛才摔倒的時候,不小心擦傷手腕,現在火辣辣的疼,應該是流血了。

她打着燈籠往回走。

回到院中,揭開衣袖一看,果然是流血了,她打了清水,簡簡單單清理一遍,也不上藥,就躺床上了。

剛躺下,聽得屋外一道聲音道:“溫姑娘可是睡了?”

溫酒酒披衣起床,見一個嬤嬤站在院中,身旁還跟着一個圓臉小姑娘。

“見過溫姑娘。”嬤嬤彎身行了個禮,微笑開口,“溫姑娘來島上已有些時日,方才大公子傳令,命老奴給溫姑娘的院子裏安排一個伺候的丫頭。這個丫頭今日剛從青雀堂出來,老奴瞧着十分溫順,不知溫姑娘意下如何?”

那姑娘聽到老嬤嬤提到自己,走上前,福了福身,恭聲道:“奴婢小桐見過溫姑娘。”

“抬起頭來。”溫酒酒淡淡道。

小桐緩緩抬起腦袋,月色從頭頂落下,映出她的面頰。

她生得算好看的,五官端正,眉眼清麗,施些粉黛,稱得上一個小美人,只是眉尾處生了顆痣,眼角上翹,泄出幾分野心。

溫酒酒將她的名字默念了一遍。

小桐,可不就是原書里害得酒酒逃跑失敗的那名“豬隊友”。

她是天海幫的人,原名叫凌絲桐,是幫主的私生女,母親死後,自己拿着信物找上門,被正室不喜,處處刁難。她在門派時本就不受待見,失蹤后,所有人都只當她死了。

入了這伏魔島,她初時和酒酒反應一樣,寧死不屈,去了一趟青雀堂,見識到魅姬厲害的手段,一下子就老實了。

離開青雀堂,她就被指派給酒酒,作為貼身侍女,酒酒被她的外表所騙,只當她與自己同病相憐,卻不知,小桐心底早已對她恨得牙痒痒。

同樣都是島上的俘虜,同樣進了青雀堂備受折磨,出來后,一個成了主子,一個成了奴婢,這樣的心理落差叫她耿耿於懷。

尤其是後來雙生子都對酒酒動了心,恨不得將她放在手心裏捧着,金銀珠寶舉世奇珍,都流水似的送到她的面前,討她的歡心,小桐心底名為妒忌的火焰,幾乎燒得她理智全無。

雙生子相貌英俊,武功高強,又是這伏魔島的主人,小桐與他們朝夕相處,見慣他們在外發號施令,回到酒酒身邊,卻是溫柔入骨的模樣,不知不覺間,生出了些歪念——

若是她能取代酒酒,是不是雙生子的那些恩寵,都是她的?所以在酒酒商量與她逃跑時,她假意答應,卻在酒酒逃跑的那日,臨時反水。

她對雙生子的說辭是她害怕雙生子的手段,害怕海上未知的危險,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想借雙生子的手,除掉酒酒。

這樣的人,放在身邊絕對是一條隨時能咬人的毒蛇。就連原書的酒酒都不知道,當初把她推下枯井的人,就是這個表面楚楚可憐的小桐。

溫酒酒冷冷地掃了一眼小桐,斂了斂心神,不高興地說道:“我不喜歡她的臉,給我換一個人。”

小桐的表情僵在了臉上,眼底劃過一絲恨意。

嬤嬤也是一愣,她雖尊稱溫酒酒一聲“姑娘”,但這個島上的人誰不知道,溫酒酒是雙生子養的金絲雀,地位還不如傅司南的湯圓。

問她一句,不過是場面話,聰明的,就該高高興興謝了恩,哪有回絕的道理。況且這小桐是大公子撥下來的,根本輪不到她拒絕。

嬤嬤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小桐剛從青雀堂出來,是這批奴婢里最拔尖的,二公子那裏早就缺一個順眼的丫頭,大公子都沒捨得給。”

言下之意,傅盡歡是看重她,才把小桐送過來的,她不要,是她不識抬舉。

溫酒酒想了想,道:“那就留下吧。”傅盡歡她暫時還得罪不起。

“還不謝過溫姑娘。”嬤嬤側眸看了一眼小桐。

小桐連忙俯身:“小桐多謝溫姑娘收留。”

“既無要事,我先回去睡了。小桐,你自個兒找個屋子睡,沒事就別來吵我。”溫酒酒打了個呵欠,轉身回屋,合上了屋門。

小桐面色尷尬地看向嬤嬤。

嬤嬤白了一眼:“不識好歹的東西。”

也不知是在罵溫酒酒,還是在罵小桐。

溫酒酒心中記掛着別的事,這一夜睡得不是很安穩,天色剛亮,她就醒了,打開屋門,小桐早已等在門口,見了她,行了個禮:“姑娘。”

反正是傅盡歡送過來的,不用白不用,溫酒酒伸了個懶腰,對她說了一句“進來吧”,轉身走到梳妝鏡前坐下。

小桐幫她凈了面,挽好髮髻,溫酒酒從妝奩中取出一根紅色的綢帶,和一支金色的珠花,遞給小桐:“用這個。”

“是。”小桐將綢帶綁在她腦後,打了個結,珠花簪在發心。

溫酒酒取了眉筆,替自己畫著眉,小桐見她沒讓自己伺候,就走到衣櫃前,替她取今日穿的衣裳。

剛打開衣櫃,她愣了一下,溫酒酒的這些衣裳顏色鮮艷,料子華貴,一看就知道與她身上穿的侍女服天差地別。

而且,她還聽聞,所有從島外擄回來的,都必須進入青雀堂,經過魅姬的考核才能送到傅盡歡和傅司南的身邊,唯獨溫酒酒是個例外。

她只撒了個嬌,就讓傅司南親自為她說情,就連一向不近人情的傅盡歡也為她破了例。

“紅色的那件。”溫酒酒對着鏡子,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她喜歡紅色,她皮膚白,紅色襯得她膚色如雪,站在日光里,好像整個人都會發光,叫人移不開目光。

她就是要傅司南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小桐壓下心頭的嫉妒,捧着那件紅衣,回到溫酒酒身邊,替溫酒酒套上。

溫酒酒用過早膳,捧起擱在窗台上的瓷罐,看了看。

小桐捧着一個錦盒,走了進來,恭聲道:“姑娘,方才大公子差人送來了這個。”

“打開。”溫酒酒放下瓷罐。貓草還未發芽,需要再等上兩日。

錦盒內放的是筆墨紙硯等物,還有幾本傅盡歡的字帖。溫酒酒拿起傅盡歡的字帖,翻了幾頁。

傅盡歡的字跟他的人一樣,透着股不近人情的冰冷。

“擱下吧。”溫酒酒興緻缺缺。

學字本是親近傅司南的好機會,她笨拙青澀,處處懵懂,逼得傅司南不得不抱住她,握住她的手腕,一撇一捺,親自教他的“笨學生”……

這古今往來,多少曖昧的情愫,都從肌膚相親而起。

可惜了。

溫酒酒心頭堆起幾分遺憾,強打起精神。今日不用去演武場,也不用去讀書,據說雙生子今日要進入玄冰密室,修鍊無極神功。

溫酒酒轉頭對小桐道:“你去幫我盯着,待二公子出了玄冰密室,立即向我稟報。”

“是,姑娘。”小桐頷首,轉身走了出去。

溫酒酒打開傅盡歡差人送來的錦盒,取出筆墨紙硯等物,自己拿筆蘸了墨,在紙上亂寫亂塗著。

待她的桌上鋪滿了她亂塗亂畫的筆跡,小桐走了進來,福了福身,道:“姑娘,二公子從玄冰密室出來了。”

“他去了哪裏?”

“回了自己的院子。”

溫酒酒擱下筆,丟下一句話:“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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