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若是這樣,她就願意多瞧我一眼,也是好的,只是——。”他乜了哥舒焰一眼,冷意森然,“去查一查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還未待哥舒焰說話,他轉頭又吐了起來,似要一顆泡了醋的心一起嘔出來。
“嘔……”
哥舒焰看着那堆散發著可疑氣味的穢物,這次沒能忍住,一扭頭也吐了起來……
……
待哥舒燁等人走後,店裏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原本在店外面觀望的客人們陸陸續續進了店,更有些客人實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點了“秦晉之好”。
桑琪苦笑不得,只得向客人解釋不過是一碗素麵。
那人心想:連都君都特地跑來吃的面能是一碗素麵嗎?
“莫老闆,你就別藏着掖着了,照着都君的來一份好了,某雖吃不起都君吃過的山珍海味,一碗面還是行的。”
桑琪見他執意如此,沒奈何,吩咐寬面張和面時在麵粉里摻了雞蛋,擀成細細的麵條,再拿骨頭熬的湯底澆了,在配上青菜。
只見煮出來的麵條呈黃色,配上奶白色的清湯與翠綠的青菜賣相極佳。
那客人一口吃進去,只覺得面十分筋道,面里的湯也香氣撲鼻,心道竟不知一碗面可以做得如此可口,大為稱讚,遂從懷裏掏出銀子。
“不愧是都君愛吃的面,不錯,莫老闆,您這兒是可以存銀子進來的是吧,咱可說好了,以後我來,你可得先讓人煮麵。”
桑琪:“……”
好吧,你給銀子,你說得算。
店裏其他人見此情景,也都對這碗面起了好奇心,沒一會兒,竟賣了十幾碗面出去。
桑琪原本以為按照慣例,南音閣開張的前幾日就算不虧損,也是沒什麼收益。
不曾想,接下來的日子,每天一開門,門口便擺起了長龍,都是聞名來吃面的。
這碗簡單的素麵竟成了南音閣的特色,在酆都百姓們口口相傳,人們競相模仿,以吃南音閣的“秦晉之好”為榮。
就連收費不菲的酆都小報也將它免費放在了美食榜第一名,還將它美化成了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聞者潸然淚下。
酆都小報的主筆人還特此絞盡腦汁兒想出了一句簡單直白的話。
“秦晉之好”面,都君都愛吃的面,情人的面。
小報一出,以失控的趨勢迅速風靡整個酆都。
總而言之,南音閣徹底火了。
王掌柜歡喜的傻了,當機立斷,跟秦十一去街市抗了十幾袋麵粉屯在後廚。
麵食成了酆都美食界的一種風尚,大家見面第一句就是:今日,你吃面了嗎?
那些暗戳戳憋着勁想看南音閣究竟有什麼手段的商賈,看着人家不費吹灰之力便成了酆都特色,酸的眼睛都淌血了。
桑琪卻不這麼想,同秦三郎還有王掌柜等人關起門來深入探討了一番,認為之所以會這樣,不過是因為一向神秘的都君親自出了面。
果不其然,過了幾日,都君府門前便不時有各行各業的生意人帶着自家的鎮店之寶去碰瓷,妄圖一夜成名。
哥舒焰煩不勝煩,第一日,將東西丟了出去。
結果那個被丟東西的店立刻在門外貼上一張紙:都君都嫌棄的東西。
遂被人一掃而空。
哥舒焰氣笑了,第二日讓人收了東西。
於是乎,被收了東西的店家大張旗鼓:都君都愛的東西。
哥舒焰自閉了,遂不再理會。
於是凡事去過都君府門口的人,皆炫耀:都君連看都不想看的東西……
哥舒焰:“……”
大家為這個行徑美曰其名:都君的一天。
連續幾天,商賈們都快要把哥舒焰這頭披了羊皮的狼毛都薅禿嚕皮了,賺了一筆才消停下去。
唯有南音閣屹立不倒,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
一向以戲弄人為樂的哥舒焰恨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時甩眼刀子給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也很可憐,回來吐了一天,拉了兩天,第三天發起了熱,在床榻纏綿了數日,燒的迷迷糊糊不停喊着“桑琪”的名字。
等他從床上能爬起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奔着南音閣去了。
哥舒焰瞅着他搖搖欲墜的背影,將那句“活該”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他囑咐黃芪將門口那些不時來碰瓷的人揍了一頓,放出話:若是再有人來都君府碰瓷,莫說開光,他直接去放火燒店。
大家不以為意,暗戳戳向莫桑表示:天氣涼了,是時候去都君府薅羊毛了!
南音閣。
桑琪對此一無所知,因為實在太忙了!
秦三郎看着笑盈盈站在櫃枱後面收錢的桑琪。
她已經不帶面紗了,面具泯然眾人,惟一雙眼睛極為明亮。
店裏的夥計只是詫異了一下,誰也沒有多問。
在他們眼裏,只要東家是東家,別的都無所謂。
秦三郎看着隊伍想不通,怎麼現在的人這麼人云亦云。
那碗面他也偷偷嘗過,也就比一般的麵食筋道些,麵湯香甜些,好吃是好吃,但還不到這種天不亮便來排隊的地步。
嘖嘖嘖,現在的人啊。
“你說,他們是不是瘋了?”他忍不住問桑琪。
桑琪已經做商人慣了,見如今生意這麼好,哥舒燁也未再過來找茬,只以為他放過了自己,心情好的很。
她也忍不住調侃,“那是因為啊——”
秦三郎側目。
她將手放在胸前比了一個心。
“秦晉之好,就連都君也愛吃的面。”
秦三郎:“……”
都瘋了……
桑琪說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秦三郎見她開懷,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幫着收起了錢。
那些來吃面的人打量櫃枱前的二人,小郎君生的眉目俊朗,小娘子雖稱不上貌美如花,但那對眼睛生的極美,眼目流轉,勾魂奪魄。
他二人一個收錢,一個記賬,不時低頭私語,篤定他們二人是夫妻。
“瞧見沒,人家才是一對,嘖嘖,那小郎君生得俊俏,小娘子賢惠持家,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是,就是,咱們都君啊,真是太不應該了。”
“誰說不是呢,哎呀,不同你們說了,到我了。”
“……”
桑琪忙着記賬聽不見他們的低聲議論。
秦三郎因是習武之人,向來耳聰目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低垂着濃密眼睫,麵皮白皙,微微彎着嘴角的女子,心裏歡喜。
忙裏偷閑的王掌柜朝他們看了一眼,見秦三郎痴望着他們東家,一臉的兒女情態。
心想,秦少俠是個好人,得空,他得提醒提醒東家,別光顧着生意,把自個兒都給耽誤了。
他又環顧了一下店內座無虛席,店外排起了蜿蜒長龍的隊伍,忙的腳不沾地得秦十一等人端着面在人群中穿梭,嘟噥:最近人怎麼那麼難招呢,得重新貼一張招工啟示才行。
南音閣里熱鬧非凡,誰也沒有留意到,對面二的茶樓有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櫃枱前的二人。
只見那男子一直盯着他身旁的女子,不時殷勤的端茶遞水。
而那手一直忙着記賬的女子不時抬眸與他對視,眼裏皆是笑意。
他只覺得心裏得酸楚漫延成海,將整個人吞沒,心裏疼的窒息,有些喘不過氣。
那個男人分別對她別有居心,她竟然對着他這樣笑,她從來沒有對他這樣笑過!
“砰”
他一拳捶在柱子上,所用之力,使得柱子晃了晃。
樓下的夥計慌忙跑了上來,見那憔悴卻難掩風華的紫衣郎君乜了他一眼,嚇得腿一軟,默不作聲跑了下去。
“陛下!”
一旁的懷恩大驚失色,只見皇上手背血肉模糊,殷紅的血順着手指微微往下淌,沒一會兒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漩渦。
哥舒燁推開他想要替自己包紮的手,渾然未覺的盯着對面瞧。
心想,若是受傷流點血,心裏的疼能夠好受些,他恨不得立刻往自己身上扎幾刀。
“陛下,咱們回去吧,出來這麼久,宮裏恐怕都亂了。”
哥舒燁恍若未聞,眼睛一直盯着那巧言笑兮的女子,那種令人砰然心動的色彩讓人痴迷。
“陛下,或許她真的不是娘娘,娘娘從前那麼心疼您,是不會捨得讓您吃那麼多苦的。”
因着那碗面,皇上這幾日又吐又拉,還發起了高熱,現在都還沒好。
明明“秦晉之好”是娘娘曾為了皇上親手烹制的麵食,反過來怎麼就成了毒藥一樣。
不僅如此,現在整個酆都的人都在暗地裏嘲諷,說酆都的都君見色起意,看上了南音閣的東家,以勢壓人。
所謂的都君,自然不是懷王,而是他們皇上。
他是個閹人,不懂得那麼多的愛恨情仇,只知道從前娘娘為人善良,對上賢良孝順,對下寬厚待人,對后妃們總是謙和,對待皇上溫柔體貼。
就連華清宮的那隻小狸貓,都是娘娘有次出巡時撿回來的,精心給它治好了傷。
明明連只小動物都不忍心傷害的娘娘,明知皇上自小不能吃那些東西,怎麼就這樣了呢。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皇上竟然咬牙吃了。
這時,樓梯上想起了腳步聲。
懷恩回頭一看,只見一路隱匿在他們身邊的暗衛軍首領司徒雲上來了。
司徒雲上前一拜,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道:“司徒大人飛鴿傳書來了要緊的密函。”
懷恩趕緊接過呈上。
“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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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莫名其妙的火,像不像我們現在突然就火起來的梗與各種網紅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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