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業習慣

殘業習慣

也不知道加班文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盛行的。

明明大多數人對於時間是否準點這件事上,都敏感得過分。可偏偏超過工作時間之後的殘業,反而沒有人敢有怨言。

可能……這就是遭受了這個社會太多毒打的社畜心裏說不出的苦了吧?

作為社畜群體中普普通通一份子的逢澤唯,她一樣逃不開加班的魔咒。

性格溫和做事認真的她埋頭在自己的崗位上苦幹着,等終於完成了這天的工作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

“誒竟然已經這個時間了!”

長時間盯着電腦屏幕,停下之後逢澤唯感到眼前有些發灰。

她揉着眉心,坐在位置上休息緩神時,已經餓了很久的肚子似乎也才從工作狀態結束,開始叫囂了起來。

夜幕早已降臨,辦公室內的燈火通明的確很容易讓人忽視時間的流逝。

逢澤唯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想和同事道別,才發現完全沒這個必要了,因為周圍的工位早就空空如也。

“什麼時候都走了的……”

她小聲抱怨了一句,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拎上包也準備離開。

從座位上繞出之後,隔着玻璃,逢澤唯看到了門外的虎杖悠仁笑得一臉爽朗地在沖她招手。

這個時間明明連公司的保安都下了班的,看到虎杖悠仁時,逢澤唯自然感到格外訝異。

廊道是昏暗的,只有室內的光透過玻璃,照在了虎杖悠仁的臉上。他的笑容好似把那點算不上亮堂的光線變成了陽光,看起來非常溫暖。

儘管逢澤唯聽不到虎杖悠仁的聲音,但是可以從口型看出來,對方在喊她的名字。

“悠仁君?”

不可否認的,逢澤唯覺得自己勞累了一整天的內心被那樣的笑容治癒了。

確認了辦公室內的電源全部關閉,逢澤唯才從裏面離開。

她鎖好了門,在切換走廊的燈之前,一瞬的昏暗讓公司的廊道也透出了幾分恐怖片里才會有的陰森氣息。

在此之前,逢澤唯從來沒有最後一個從公司離開的經歷,她也是此刻才發現,下班后的空曠廊道的的確確有些恐怖。

也難怪有很多關於下班后的OL之類的奇奇怪怪的都市怪談,靈感果然都是源自生活。

如果不是身邊站着虎杖悠仁陪着,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逢澤唯絕對會害怕。

她正想鬆一口氣的時候,旁邊的虎杖悠仁開口就是一句驚人的發言:“哇哦,好黑啊!真想不到平時的工作場所晚上看起來像是恐怖片片場,感覺像會出現幽靈之類的東西呢哈哈哈。”

“…………”

悠仁君!恐怖的話沒必要說出來的!

逢澤唯眼皮一跳,僵着身體向前快速走了幾步,用最快的動作打開了廊道電燈的觸摸開關。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到燈光光線比往常要更黯淡一些。

光暈之中的虎杖悠仁,還是一臉輕鬆的笑顏,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剛才隨口玩笑的話嚇到了一個成年女性。

逢澤唯暗暗嘆了口氣。

這孩子……大概是個天然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逢澤唯的情緒變化,虎杖悠仁問得也很耿直:“唯小姐是害怕幽靈嗎?”

“……”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那樣的話嚇你的。”

“不……我沒有怕幽靈。”逢澤唯僵硬地否認道,說完謊的第一反應是快速轉移話題,因此她把話鋒轉向了虎杖悠仁:“悠仁君怎麼在這裏?”

男孩沒有去拆穿逢澤唯的逞強發言,順着後者的話回答了問題:“當然是在等唯小姐下班。”

“誒?”

難道說……

“難道說午休回來之後,悠仁君就一直待在外面嗎?”

“唔……也不是一直,中途還是有去上廁所的!”

“……”

那可不就是一直嗎!逢澤唯忍不住扶額。

說到底……這都要怪那個男人!

哪有人會這樣壓榨高中生的,說什麼照看她的安全……既然真的擔心她的話,那就親自來保護她啊!

逢澤唯忍不住在心裏默默把某個說過很多漂亮話的「老師」編排了一遍。

“辛苦你了,悠仁君。”

孩子受苦了。

都的五條悟的錯!

虎杖悠仁抓了抓自己後腦的頭髮,有點赧然:“沒有很辛苦啦,辛苦的是唯小姐,加班到這麼晚。”

這話聽得逢澤唯一陣感動。

這孩子……太暖心了!

看向面前這位宛如大型犬科動物一樣乖巧的男孩,逢澤唯的目光變得更加柔軟。

作為比虎杖悠仁年長了幾歲的她,下意識的就把自己放在了「姐姐」的立場上。

對弟弟,她一定不會吝嗇自己的溫柔。

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虎杖悠仁的頭頂,即便面對比自己高出些許的少年,摸頭的動作略顯吃力,逢澤唯還是賣力地抬着手臂。

總覺得孩子受了委屈,忍不住想要安撫。

虎杖悠仁那明明看起來鬆軟的髮絲確實意料之外的硬質,觸在掌心有種沙沙的粗糙感。

“話說回來,惠君和野薔薇呢?已經提前走了嗎?”

逢澤唯多問了這麼一句,因為想到了被五條悟壓榨的學生不止虎杖悠仁一個,不過在公司空曠的廊道中,她並沒有看到另外兩人。

“他們兩個先走啦。”

“誒?”

“因為今天照看唯小姐的任務可以說結束了,那隻從早上開始就跟蹤唯小姐的咒靈已經被伏黑袚除了,我也確認過附近沒有其他詛咒。”

誒?還有這種事嗎?

在她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發生過一次戰鬥了嗎!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她一早的預感是正確的,的確有詛咒盯上了她。

“那悠仁君不和他們一起離開嗎?這麼晚了的說……”

“總覺得要照看唯小姐到最後啦,而且最初就是因為我的大意放走了詛咒,才讓唯小姐遇到襲擊的吧?”

虎杖悠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提及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是心感愧疚。

已經把對方代入自家弟弟定位的逢澤唯看着男孩的表情里露着幾分大型犬類般的可憐,她又忍不住心軟了不少。

關於她被詛咒襲擊了的事……

“悠仁君不要自責,那件事的話我沒有怪你。襲擊我的是咒靈,並不是悠仁君的錯。”

“話是這麼說啦……我也知道唯小姐這麼溫柔的人不會怪我什麼的,但還是覺得我有必要負責到底。”虎杖悠仁說著,他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

言語至此,逢澤唯如若再推脫什麼,就顯得矯情了。於是,她便應下了虎杖悠仁的這份好意。

之於那時候被詛咒襲擊的事,如果沒有這件事,逢澤唯大概也不會再和「他們的世界」再有交集吧?

畢竟如果那時候不是因為被詛咒襲擊了,她也不會主動去給好久都沒聯繫過的五條悟打電話,還相當狼狽地對着手機的那一頭喊着「五條先生救救我」之類的話。

好傢夥,這問題又繞回到了五條悟身上。

想到這裏,逢澤唯掏出手機,從通訊錄里翻出了已經被她備註為「騙子」的五條悟的號碼,毫不猶豫地打了過去。

她應該要讓這個「始作俑者」出來負責。

一邊聽着聽筒中的忙音,藉著等待對方接通的間隙,逢澤唯問虎杖悠仁:“悠仁君還沒吃晚飯吧?想吃什麼嗎?隨便點什麼都可以。”

“誒真的嗎?什麼都可以?”

“嗯,都可以,不用客氣,我請客。”

她請客,然後讓五條悟過來買單。畢竟,她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債主」。

那邊的虎杖悠仁已經開始在去吃中華料理還是迴轉壽司的「難題」上陷入了糾結,這邊的逢澤唯這通電話卻沒有預想中的那麼順利。

和今早一樣,給五條悟打去的電話依然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搞什麼嘛……”即便是脾氣向來都很好的逢澤唯難免也暴躁地皺起了眉毛,心裏忍不住怨念起來。

那個傢伙……真的是極不負責任啊!

還說什麼會養她之類的鬼話,她當時怎麼還真的動了心相信了呢!

逢澤唯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心裏感到一陣無力。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她為什麼會在剛和五條悟見面不久的時候,會認為這個人性格好啊?這是個多大多天真的誤會……一定她太單純,被美色蒙蔽了雙眼。

嘛,不可置否的是,五條悟的確長了一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

當那個人的面孔在腦海浮現的瞬間,才積攢出的埋怨又打消了不少。逢澤唯又嘆了口氣,只恨自己不爭氣,就好像被下了蠱似的,對那個人竟然有點深陷不拔了。

想着的時候,逢澤唯下意識地問起了五條悟的行蹤:“對了悠仁君,你知道五條先生去哪了嗎?”

“好像是出差去了吧?”

“好像?出差?”

“嗯……”

為什麼要用這麼不確定的字眼!

但想來五條悟的確是個捉摸不透的人,逢澤唯便沒再追問下去。

不過,眼下她想找這位她的「債務人」五條悟也不僅僅是因為要算賬,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關於午休的時候,在自助餐廳那個叫夏油的和尚給她的東西。

她只覺得那個鐵盒很不詳,但她看不見詛咒,更感受不到咒力的殘穢。

既然聯繫不到五條悟,那他的學生應該也可以的吧?總比就這麼把不明不白的奇怪東西直接帶在身上要靠譜。

“對了悠仁君,有件東西,我想請你幫我看看。”

“嗯?好啊,是什麼?”

逢澤唯從包里拿出了她用信紙包裹住的鐵盒。

就好像是為了應景似的,展開信紙的那一剎那,廊道里的燈光閃了一下。

配合上幾分鐘之前虎杖悠仁隨口提的幽靈之類的東西,逢澤唯感到後背有點毛毛的。

她忍不住往虎杖悠仁的方向靠了靠,小聲問道:“悠仁君能在上面看到什麼嗎?有詛咒之類的東西嗎?”

“唔……”在認真觀察了幾秒之後,虎杖悠仁得出了答案:“什麼也看不到。這個盒子是什麼啊?”

“同事的遺物……吧。”在句末,逢澤唯還是加了個不確定的語氣詞。

她只是單純的直感覺得這東西不詳,即便虎杖也說了,看起來不像是和詛咒有關的東西……

而見到逢澤唯盯着盒子沉默了半晌,虎杖倒是把這樣的情緒當做了是對死去的同時的沉哀。

“要我幫忙嗎?”虎杖問。

“誒?”

“因為覺得唯小姐看起來很為難。”

“悠仁君……”

她不是為難,而是不敢。

總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但不打開就不知道森川的這件所謂遺物究竟是什麼。

“這上面真的沒有詛咒之類的東西嗎?”

“嗯……”順着逢澤唯的話,虎杖又十分認真地盯着盒子看了一會,“沒有哦。”

“唯小姐害怕詛咒嗎?”

“嘛……那種東西……嗯……嗯,是有點。”雖然很不想對着年下承認自己的弱項,但逢澤唯還是支支吾吾地承認了。

虎杖則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承諾道:“唯小姐不要害怕,有我在的話,會好好保護你的。”

少年的聲音清朗有力。

逢澤唯一瞬怔忡,半秒過後她很快又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該死的,她竟然被一個高中生給撩到了……

但話又說回來,悠仁君看起來可比某些人靠譜多了!

“啊對了……”

逢澤唯想到了什麼,轉而去她的包里翻找了起來。

她有記得自己有帶着的,五條悟給她的一個叫做真希的孩子的眼鏡,還說要她自己去還,這不一直都找不到機會嘛,因此就一直帶在身邊。

“找到了!”

這副能讓她看到詛咒的眼鏡。

大概是因為看不到詛咒,對於未知的事,會更害怕一些吧?逢澤唯想着如果自己能看到的話,或許就不會那麼害怕了,但戴上之後,如虎杖悠仁說的那樣,盒子上什麼也看不到。

“果然還是打開看看吧。”

“唯小姐,我幫你吧。”

“……嗯。”

有時候一些不詳的預感往往都是準確的。

盒子被打開的瞬間,一股強大的迫力彷彿在整個空間內充斥,壓得逢澤唯有些喘不過氣。

透過真希的眼鏡,逢澤唯並沒有看到什麼長相詭異恐怖的咒靈,反而是拿着盒子的虎杖悠仁悠仁,垂着頭,肩膀微微顫抖,低語的聲音彷彿是壓抑中的狂笑。

“悠仁君,你怎……”

逢澤唯原本想要伸手拍一拍虎杖悠仁的手臂,可她詢問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朝她伸來的,是一隻留着黑色指甲的手,徑直穿了過來並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悠……咳咳!咳……”

喉間被卡得喘不上氣,逢澤唯就這麼被掐着脖子舉了起來。

腳下突然放空的感覺讓她更加慌張,難受地掙扎之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虎杖悠仁悠仁原本陽光開朗的面孔竟然露出了邪惡凶戾的表情。

而在那張本該素凈的臉上,浮出了宛如紋身一樣的青黑色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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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妻危!速歸!

虎子真的特別暖一孩子嗚嗚廣播劇里他簡直!捧場王哈哈哈

錯字病句下次看!lay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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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一般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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