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之外
自助餐廳內的冷氣開得很足,可即便如此,逢澤唯還是感到有些燥熱。
大概是因為時逢盛夏的緣故吧?
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正午當頭的烈日,逢澤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餐前免費的冰水。
不過,她只非常注重形象地只抿了一小口,因為剛才叫住她的那個人,此刻正與她相對而坐。
“唯小姐你好,拜訪得突然,實在是失禮了。”
溫潤如水的聲線以及相當得體的言談以及給人豎起了相當完美的第一印象。
之於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而產生的違和感,逢澤唯很快就把其歸咎於是自己過於敏感了,儘管那種感覺和遇到了詛咒時很像。
“……你好。”她拘謹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這一次逢澤唯認真地打量起了對方的模樣——沒什麼攻擊性的斯文外表還有臉上淺淺的微笑,怎麼看都是個溫和的人。
如果非要說為什麼會讓逢澤唯的第一直感難受的話,大概就是橫在他額頭上那道細長的縫線痕迹。
那條痕迹的確看起來很詭異,可這也不算什麼危險的信號吧?
於是,逢澤唯沒再多想。
男人保持着似乎連嘴角弧度都不會變化的標準微笑,做起了自我介紹:“唯小姐可以叫我夏油,我是之前森川女士葬禮的承辦方之一。”
夏油一副僧侶打扮的模樣,和他自我介紹的身份十分契合,因此逢澤唯並沒有戒疑。只是,她想不到森川的事過去有一段時間了,竟然還能被重新提起。
老實說她是感到有些尷尬的,畢竟她和森川算不上熟人,只是單純的上下屬關係。除此之外,森川的真正死因,也讓逢澤唯對此事諱莫如深。
可面對這個看起來特地來找她的人,她還是放棄了說諸如「我和森川姐其實不熟啦」「或許夏油先生去找她的家人或其他朋友更好些」這樣顯得有些不讀空氣的話。
畢竟——
這麼熱的天氣,對方穿得那麼厚重的袈裟特地來找她,就算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也已經有足夠的誠意了。
*
這家自助餐廳的環境不錯,相比附近同等價位的餐廳而言,甚至可以稱之為優雅。
哪怕是工作日正午,店內也並沒有顯得擁擠嘈雜。
當然,在一般人的視角里,的確很安靜。
夏油傑和逢澤唯相對而坐的是張四人桌,靠窗。
只有兩個人入座的緣故,靜悄悄的角落看起來要更顯得開闊些。
然而,在夏油傑的視角里,這一方片隅卻是無比擁擠。
三隻特級咒靈都圍在桌邊,龐大的身軀幾乎要把空間佔滿似的。
擁有着智慧的特級咒靈漏瑚尤其吵鬧,一直興奮地對着逢澤唯的方向高聲放言,這讓夏油傑的眉心微微蹙着一點難以察覺的皺痕。
漏瑚伸手在逢澤唯的眼前晃來晃去,後者根本看不見並做不出任何反應的樣子讓漏瑚越發起勁地玩鬧。
他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般笑得很大聲:“一個連咒力都沒有的人類有什麼好在意的?夏油你還特地來找她,我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把她碾成灰燼。”
他的語氣越發囂張,頭頂的火山口也因為情緒過於波動而噴涌着亮紅的岩漿。
相比之下同是特級咒靈的花御和坨艮就沉默很多,只是圍在逢澤唯的旁邊,觀摩動物似的看着她。
當著逢澤唯的面,夏油傑自然不會開口去制止漏瑚的吵鬧,他甚至還要熟視無睹地維持着微笑,然後溫聲細語的繼續和逢澤唯的交談。
“是這樣的,森川女士生前有一件遺物,是專門留給唯小姐的。”夏油傑語調平平地說道,清潤的聲線很容易給人一種靜心的感覺。
“誒?”
遺物嗎?
特地讓操辦葬禮的僧侶把遺物交付的那個人,除了親人以外,得是能夠生死相交的摯友才對吧?
雖然逢澤唯在和森川共事的這些日子,表面關係都做得不錯,可她確信自己不會是森川親密的人。
“有東西留給我?”她當然是疑惑甚至是不解的。
夏油傑點着頭,從寬帶的袖袋中拿出了一隻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就是這個。”他說完,把盒子朝着逢澤唯推進了一些。
這是只鐵盒,看起來相當古舊。早已氧化的表面失去了原有的金屬光澤,還有很多坑坑窪窪的磕痕,棱邊的地方也浮着磚紅色的鐵鏽。
完全沒法想像這隻鐵盒是遭受了什麼樣的經歷才會變成這副模樣,每一個部分頭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這簡直……就像個詛咒之物。
“這……是什麼?”逢澤唯不敢伸手去接,語調有些僵硬地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跟盒子在一起的還有一封信,上面寫着這是給唯小姐的東西。”
夏油傑把一張折了兩次對摺的米黃色信紙打開,貼心地轉正了方向,放到了逢澤唯的面前。
信上就是很簡潔的一句話——給逢澤的東西。
逢澤唯皺着眉毛,很認真的確認了上面的字跡的確來自森川,可更多的,她還是不解。
這種莫名其妙的遺物,總覺得陰森森的。還有這封所謂的“信”,根本就是為了讓這個遺物的對象是她而存在的東西,實在假得離譜。
可抬頭逢澤唯就看見對面的夏油傑笑得滿臉溫和,似乎在告訴她一切安好。
“東西已經送到唯小姐的手上,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夏油從座位上站起,然後對逢澤唯道了別,“那麼,就不打擾唯小姐的午休時間了。”
“嗯……嗯,麻煩你了,夏油先生。”
在逢澤唯看不見也聽不到的視角之中,夏油傑和三隻咒靈一同離開了餐廳。
漏瑚笑得格外張狂,就連花御都抱怨了一句他實在是太吵。
“夏油你可真能編哈哈哈哈,你們人類都這麼好騙的嗎?遺物?哈哈哈哈!明明就是咒物哈哈哈哈哈!”
終於能和漏瑚搭上話的夏油似乎早就習慣了前者的聒噪,他只是言語溫和地提醒了一句:“漏瑚,你這樣會引起附近火災的,稍微注意一點。”
“火災就火災吧,死幾個人而已。”漏瑚的言語中滿是對生命的蔑視,他轉而又提起了夏油傑拿給逢澤唯的那隻裝着咒物的盒子,“那個盒子,她如果打開的話,會死的吧?哈哈哈哈……”
“猴子碰到的話一定會死,但是……”夏油傑停頓了半秒,前一秒還溫婉的笑顏覆上了幾分陰翳,“但是「障器」不一樣,十月三十一號那天,說不定她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目送走夏油傑之後,逢澤唯在盯着鐵盒看時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太過充足的冷氣吹得她手臂起了雞皮疙瘩。
猶豫了一會,逢澤唯用那張信紙把鐵盒包了起來,還是決定先收下。
到時候給專業的人看一看吧——比如讓五條悟看,她可是有一筆賬還沒找五條悟算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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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容我復健復健,然後逐漸恢復更新。
有看到之前的留言哦問是什麼油,在這個時間線已經是腦花油了哦
這章先到這裏,我要捋捋劇情,說不定到時候會小修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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