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黃雀在後(二)(上)
保羅帶着王肖鱷走出了傳送陣,回身一斧,將傳送陣一角削去,這樣,即便有人想通過傳送陣追蹤至此,也會因為此地傳送陣的不完整而失敗,運氣好的話無非是被隨機傳送到他處,若是運氣差點,被扭曲的空間之力徹底碾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將王肖鱷的禁錮之力解開,使其恢復自由,保羅便一聲不發地向前走去,任由王肖鱷留在原地。
王肖鱷顧不得舒緩一下僵硬微麻的肌肉,看着悶聲走在前面的寬厚背影,微微一嘆氣,只好快步跟上,心裏儘管有很多問題但是只能憋在心裏,默默地走在保羅身後不遠處……
對於陳扶桑,對於科勒·伏德,對於自己接下來的命運,王肖鱷有很多的疑慮,但現在更多的是無奈。因為初入修鍊界,王肖鱷實力弱小,地位低下,結果是就是只能任由他人擺佈,在這以個人實力為尊,以深厚背景為貴,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地方,拳頭硬才有話語權,否則只能是像螻蟻一樣任人踐踏擺佈。為了以後的強大,就要忍受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奈,先是明信真人,再是陳扶桑,對於修鍊界幾乎一無所知的王肖鱷再次告誡自己,要麼忍要麼狠!此時的情況就是對自己狠,對別人忍……
保羅快步走在前面,儘管巨斧此時已不見蹤影,可是王肖鱷還是能夠微微感受到那一絲的凌厲絕殺的味道存於保羅手臂之上,看來有些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對於處於林中隱藏在厚厚枯枝下的傳送陣,王肖鱷忍不住回頭再次看了一眼,回味着傳送時的感覺,胃部又不禁有些翻滾,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人拚命塞到狹小的炮筒里然後被發射出去的感覺,雖然僅僅是一剎那,但是任誰也不好受,若是不仔細回想的話,也許就當頭暈一下便過去,可是王肖鱷對於修鍊界的一切都是好奇的,留意這次傳送,再與之前去華夏修真界的“傳送”相比有很大不同。一個是穿過空間一個卻是不明原理的位移,雖然不是很懂,但是,王肖鱷總隱隱覺得華夏修真界的實力好像高出一些……
“到了,三個月,我要你三個月內達到我的要求!否則,我只能殺掉一個廢物……”
剛剛出了身後那片並不是很大的樹林,保羅便轉過身背向著剛剛升起的初陽語氣平淡而冷漠地告誡道。
王肖鱷微微眯起眼,那初時還不怎麼刺眼的朝陽此時早已躍出地平線照耀着世間萬物,而原本意味着光明祥和的光芒在保羅從身後卻也透露出一股冷漠的味道,此時由於朝陽的襯托,保羅就像一個神祗俯瞰着螻蟻一般的王肖鱷,一切都盡在掌握……
儘管王肖鱷對此警告無所謂,但是面子上總要過去些,於是眼神中便適當地流露出一絲敬畏幾許恐懼,配合滿臉的驚惶無措,最終儘管迎着光,王肖鱷還是成功地看到保羅陰暗的臉上的那一絲鄙夷……
與此同時,九宗次郎也收到了叛變以來的第一條任務,或者說是“投名狀”,要求將議會新捕獲到的神宮裏的某位神官殺死,對此九宗次郎心裏有些不平靜……
在華夏修真界,某不知處的極隱秘之地傳出一條震撼極大的消息,又一位長老仙逝,對於此,天一盟僅有五人知曉,儘管採取了隱瞞的態度,可是大家都知道,對於西方異族那些占星師與預言家來說,儘管有天機處的諸位同道來遮掩干擾,但最終總是能被知曉的,對於日漸式微的華夏修真界不得不再次謀劃一番……
也許可以對華夏修真界不關心,對已經脫離了的世俗間也不關心,但是對於自己處境,總是要擔憂一下的。
王肖鱷現在只感覺自己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已經忍不下去,處於隨時都要爆發拚命的邊緣……
自從被保羅帶到這裏后,每天都要用無名卻極其堅硬沉重的木質騎士長劍與保羅對劈,從早到晚,沒有一絲停滯休息,即使王肖鱷實力不濟被打倒在地,渾身酸痛無法動彈,也依舊要被保羅面無表情,用精確的力道,毫無反抗地被一直虐打到太陽落山為止,日復一日……
因為保羅對力量的控制,致使王肖鱷從始至終都是清醒的,並不會因為身體上的劇痛而暈去,王肖鱷只能苦苦忍受那詭異木劍與其外表並不匹配的沉重壓迫與保羅劈打帶來的劇痛。保羅用那詭異木質長劍擊打王肖鱷直至傍晚,而每到傍晚“訓練”一結束,就被保羅像拖死狗一樣扔進葯池浸泡,恢復全天的傷痕……
感受着強猛藥力的侵入,保羅殘留在王肖鱷體內的暗力便從王肖鱷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骼中兇狠地鑽出,如同籠中困獸,做出絕望反擊,肆意衝過每一處內腑經絡,所過之處原本就殘破不堪的軀體變得更加破碎,但是隨着藥力的浸入,保羅留下的暗力所能經過的空間越來越小,最後終於被藥力所消融,而也就是在消融的一剎那,暗力猛地一爆發做出最後的掙扎,困獸猶鬥,也就是這樣,王肖鱷每次都只覺得后心一陣陣冰寒,如墜冰窖,於此同時腹胸處血氣卻翻滾不止逆流而上,又被周遭溫熱的藥水一泡,兩處一激,一口黑血便不受抑制地被噴了出來,只有此刻,剛猛藥力才真正發揮作用,如同鐵刷一般寸寸掃過內腑外膚,刺激身體強行生長以癒合傷勢,藥力沖刷身體內部那種酥麻奇癢還揉合著火辣辣的疼實在是讓人慾仙欲死,幾乎每次,王肖鱷都是在心力交瘁的情況下暈了過去,直到第二天再被保羅提出葯池接受蹂躪……
王肖鱷每次感覺隨時都有可能被折磨得瘋掉,畢竟任誰也不願意每天被虐打然後再被像死狗一樣拖着並扔到水池中。有好幾次,根本不能動的王肖鱷直接是面衝下腳朝上,被倒立地扔在葯池中的,就好像琥珀中的蒼蠅那樣保持倒立的姿勢懸浮在藥液中,如果不是早就進入先天此時更是晉入到築基期,王肖鱷不被憋死也要被那猛烈的藥力燒死。可就是這樣古怪的藥液以及殘酷的“訓練”,最終也還是沒有讓王肖鱷退縮,每次都在最關鍵的時候打消了與保羅“一較高下”以脫離苦海的想法,一來是保羅以死亡威脅,二來也是王肖鱷實力在一天天顯著增長,雖然痛苦些,可好處是看得見的,作為被人設局利用甚至**裸武力威脅而不得不低頭的王肖鱷,為了擺脫這一切,為了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實力的增長足以讓王肖鱷保持理智,隱忍下去。
有人能忍,有些人卻忍不住要出手了。
九宗次郎明白,自己的計劃已經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