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異界

第二章 異界

後來,寅便垂頭喪氣的再次回到家鄉,根林村。在他回去之後不久,他的母親在農作時不小心摔傷了,於是便帶老母親去村中老巫醫那去看治,老巫醫看其情況,開出一藥方,吩咐他去山中採摘。

根據藥方上面所述藥草,便去老巫醫所指的鶴山。路途遙遠,寅便背上背簍帶着乾糧、燧石、葯鋤等物品就去草藥,當然還有已經遺忘在背簍里的硯台。

生地黃,喜溫和氣候及陽光充足之地,怕積水,為清熱涼血葯。用於溫熱病熱入營血,身熱口乾、舌絳或紅等癥狀,有清熱生津滋陰,養血的功效。熟地黃,取地黃凈洗,放入石器中,浸泡三四個時辰,然後浸濾水蒸,再暴晒幾日,其味甘如飴。主治:填骨髓,長肌肉,生精血,補五臟內傷不足,通血脈,利耳目,去脛骨酸痛。

為了尋找生地黃,寅翻過一座座山嶺,才到達鶴山腳下。此山緊靠黃河,高達數千米,地勢險峻,野獸出沒,危機重重,無人敢爬。但為了救母,寅過想不得這麼多。

晌午,寅拿出乾糧墊下肚子,繼續爬山尋葯。剛開始,山體還算平緩,寅還能藉助樹木、植被爬上一段。但是到後面,山體越來越陡峭,爬山速度就漸漸慢了下來。傍晚時分,光線漸漸變弱,他這才爬到一半有餘。於是,寅便在上爬的過程中仔細觀察周圍環境,尋找空擋,看看是否有可以歇腳的地方。

爬爬停停,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寅終於找到一個突出的一尺見方的石台,令其高興的是,石台旁邊還有一個掛滿果兒的棗樹。於是,寅慢慢移向石台,立於其上,看着滿是果兒的棗樹,心中甚喜。於是他前胸緊靠山壁,左手握着突出的碎石,右手使勁伸着,努力向右前傾,去伸抓樹枝。經過幾次失敗,總算夠着較近的一根,右手指邊慢慢向枝條上面移去,接着迅速一把抓住棗枝輕輕的拽下來,然後慢慢轉身,調整姿勢,小心翼翼的將棗兒送進嘴裏。

當他再次轉身伸手抓到樹枝時,忽然感覺不太對勁兒,手中的枝條在向下傾斜,好像有東西壓着,出於本能反應,他便要將手收回之時,突然一道黑影劃過,頓時手背生疼,感覺已經出血。說時遲那時快,寅急忙鬆手轉身,看着眼前一個猶如山羊大小的野獸,一雙幽綠色的眼睛盯着他。

“不好!”寅心中暗道。他忍着手上的劇痛,小心從背簍里拿出燧石,打出火來,定眼看去,一隻體呈黃色全身佈滿黑斑的野豹,站在樹枝中間,正舉着鋒利的左爪。

認清是何野獸,寅心裏少了些恐懼。於是他左手拿着火石,右手從後背掏出葯鋤,神情緊張的對視着野豹。大約過了一刻鐘,也許是它和他所處位置均是危險之地,也許它已經吃飽暫無捕食需求,看着眼前的形勢,若雙方廝打起來,最後誰能活下來也還是未知數。野豹權衡片刻之後,便轉身離去。

隨着野豹而去,寅慢慢放鬆了警惕,接着感到背後嗖嗖涼意,剛才他已經被嚇出了冷汗。為了避免再次碰到野獸,寅忍着勞累和傷痛,繼續向山頂爬去。大約一個時辰后,寅晃晃悠悠的爬到了山頂。他再次打着燧石,仔細搜尋着四周,見沒有異常,心中略微鬆了口氣。當晚空中的星星格外閃亮,遠處有一顆丈許高的大樹。於是,寅拖着背簍走到大樹之下,將其放於一旁,順手將背簍倒立過來,裏面乾糧、葯鋤還有硯台散落出來。他背靠樹榦,一邊啃着乾糧,一邊把玩着硯台,心道:“這個東西怎麼帶出來了?”

可能是過於勞累,不一會兒,寅便睡著了。

過了許久,寅那隻受傷的手背碰到硯台之上,剎時,硯台發起青橙色的幽光,沾血之處,卻泛起紫紅色,在幽光的陪襯下,顯得非常陰森。與此同時,硯台中一道黃光閃現,接着寅和硯台同時消失不見。

寅又做了個同樣的夢,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看到了更多東西。這次他依靠在一座小島的一顆參天大樹之上,遠遠望去,此島約莫數十里大小,呈手掌狀,而大樹所在位置就是小島的掌根之處。小島四周被汪洋大海包圍,島上有各種植物覆蓋,島中有一座房舍,房舍前面並無樹木雜草,一片空曠。

寅看着手中並無異樣的硯台,便將其隨手放到口袋裏。

幸好,他依靠的位置並不是很高,於是小心翼翼的向下爬去,下來時恰巧碰到一個發著香氣金閃閃的果子,他忍不住摘了下來,放入口中,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心中一陣順暢。

不一會兒,他從大樹上下來。帶着好奇心,慢慢向四周走去。沿着海邊,看見一隻青色的怪物,頭頂兩個白色彎曲的巨角,一雙似水缸大小般閃着黃光的眼睛,張開佔據一半頭部的巨口,咀嚼着食物,巨口兩邊各有一條十尺長短的觸鬚,扭着猶如蛇身一般的身軀,胸前兩隻巨型爪子,抓撲着如茅屋大小的海獸,身下還有兩隻巨爪,立於海里,後部的尾巴不停的扑打着海面,興奮的“嗷嗷”叫着。

叫聲之大,着實把寅嚇了一跳。這次竟然能夠聽到聲音,“難道它能看到我?”寅心中一驚,趕緊向島中心跑去。跑了一會兒,他回頭看了看,那還怪並沒有向他追來,頓時緊張的心稍微放鬆了些。

“奇怪了,難道這次,我能看到他們、聽到他們的聲音,但它們還是看不到我,聽不到我的聲音?”寅心中又泛起疑惑。

走了一刻鐘,寅的面前出現一塊空地,地上無草,只有一堆略高於草面的閃着金光的沙子,以及散落着各種各樣的貝殼,中間趴着一隻似龜似蛇的怪物,背部頂着有一個如鍋蓋大小佈滿縱橫條紋的龜殼,前面伸着一顆碩大的腦袋,頭上兩隻小眼空洞無神的望着前面,棕色暗黃的四肢松懶的張開着,後面有條如蛇尾般的尾巴打着圈。

“這個怪物真奇怪,頂着這麼大的腦門,縮回殼裏會很吃力吧!”寅疑惑的心中嘟囔着。

“無聊透頂,整天曬太陽,啥事沒有。”這時怪物張了張嘴,說了出來。

“哇!它會說話!”寅驚訝失聲道,接着像是想起來什麼趕緊用右手捂住嘴巴,生怕怪物聽到。

“咦?它聽不到?”寅看着仍然無動於衷的怪物。

過了一會兒,他壯起膽子向前走去,在離它一尺處的地方停下來,小心翼翼的向怪物揮揮手,幾次揮動之後,見怪物沒有反應。寅最終確定,這裏的怪物還是看不到他。於是,緊張的他慢慢放鬆下來,不再理會怪物,繼續走向小島中央。

途中,他陸續看到其他形態各異的怪物,有發著嬰兒叫聲長着九條尾巴的白狐;有叫聲如狗長相如虎帶着牛尾的彘;有吐着火球長着火紅色喙的鴖等等,這些東西寅都未曾見過。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來到了一座房舍前。只見此屋約十丈見方,高約百丈。房頂四面斜坡,有一條正脊和四條斜脊,屋面稍有弧度。斜脊各座一個小雕像,因太高,看不清。前後兩坡相交處是正脊,左右兩坡有四條垂脊,分別交於正脊的一端。屋頂之下,又有短檐,四角各有一條短垂脊,共九脊,其上各有一顆閃閃發光的黃色珠子。

屋舍兩旁各站有一怪物,其左,其狀如男人,高一丈,身材魁梧,右手執一桃木劍,雙耳各垂一黃蛇,兩蛇吐着蛇信遠視前方;其右,其狀如女人,高約五尺,身材嬌小,豹尾虎齒,蓬髮戴勝,左手一張素色旗條,右手一個青綠色的玉如意,趔趄嘴似笑非笑的看着遠處海中的巨怪。

一路走來,各種怪異之物,已經讓寅麻木。於是徑直進入屋內,只見屋內擺放着簡單的桌椅板凳,看上去平平無奇,堂中有一名中年男子背手抬頭,仰望着堂前掛着的一幅畫。

此男子看上去和普通人無二,頭戴筒狀玉器,身着鶴氅,質地上感覺飄逸柔軟,無風自動。寅隨着男子的目光望去,一幅星空畫,點點星辰如活過來般,在畫中來回穿梭,星辰猶如魔力一般,似乎要寅拉入進去,但他後背又感覺有一股后拽之力,使其動彈不得。而此時中年男子輕聲說道:“師父,您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呢?”

寅繼續將眼睛盯向中年男子所說之人,星辰之下有一位老者,席地盤膝而坐,神情漠然,前面有一書案,上面擺着一張空紙、一支筆和一方硯台。

“咦!這硯台好眼熟。”寅驚訝的從口袋裏拿出硯台,仔細對照着。

中年男子未有反應,繼續念道。

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而道法歸一。

大道至簡,方得無上神功。

億萬歲月,與宇同壽,難解吾惑,最終歸塵。

吾經萬千劫難,才有如此功德。但與師父相比,差距猶如鴻溝,不可逾越。只您留我在這方世界太過久遠了,師兄妹們好久未見,不知他們過得是否快樂?是否與我一般靜修,準備突破桎梏,踏星而去,與師父相見。還是已入塵世,歷經萬世。

只嘆太過遙遠,已無他們音訊,除非突破,方可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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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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