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試探
第十四章試探
教皇子讀書的有滿漢兩位師傅，無論是倭文還是李鴻藻都是庶吉士出身。所謂庶吉士是在科舉考試中進士的人當中選擇有潛質的進翰林院擔任的職務，可以說是優等生中的優等生，進士中的進士。
何明是打算認真的聽兩位老師講課的。後世很流行國學教育。何明曾經有一段時間很感興趣，但是礙於學費價格高昂，沒能夠參加。現在兩個真正的大儒來講課，那比後世的任何國學大師怕是要厲害百倍。只是讓兩位翰林來給娃娃開蒙，講這《千字文》什麼的，當真是大材小用了。
何明認真的聽了十幾分鐘，便覺得腦袋沉沉的，一股睡意涌了上來。這兩位大儒講課的方式可不像後世一樣寓教於樂、圖文並茂什麼的。轉頭再看周圍的小朋友，也是一個個的昏昏欲睡，只用那阿魯特寶音強打着精神勉力支撐。何明不由腹誹了一番這樣讓大儒教學齡前兒童的牛刀殺雞行為。但幸好何明在高中時期養成了一邊睡覺一邊聽課的好習慣。先生的課上下來倒顯的是最用心的學生。
勉強挨到了休息時間，先生回了給先生準備的書房休息，外面候着的丫鬟、婆子都涌了近來，給自家少爺、小姐餵奶的餵奶，喂水的喂水，一時間好不熱鬧。何明趁亂趕忙拽了一下旁邊的馮婉貞指了指寶音那邊道：“抱我過去。”
馮婉貞卻鼻子一皺道：“你自己沒腿啊？”
雖然何明腦子裏有二十幾年的智慧，可是身體發育卻還是三歲大的孩子，蹣跚而行走起路來着實費力，於是何明便養成了到哪都讓人抱的習慣，自然沒人敢不順着他。何明被馮婉貞用話給擋了回去，不由搖頭，看來自己二世為人竟然養成了剝削階級頤指氣使的壞習慣。這樣想着便自己下了凳子蹣跚走向了寶音。
馮婉貞是知道何明陳總舵主的身份的，但她終究是不信。要說陳總舵主可是她心中的大英雄。哪會是這個人前裝可愛，背後壞透頂的沒大沒小的小娃娃。但是看着何明蹣跚的小背影，還是擔心的趕忙跟了上去。心裏道：這自然是遵爹爹的囑託護他周全。
上學的孩子們也有自己的圈子。此時雲琪和雲淑以及幾個相好的女孩都圍在寶音周圍，儼然是以寶音為中心。何明走到跟前就叫了聲：“寶音姐姐。”
寶音見了二阿哥趕忙起身福了一禮道：“二阿哥吉祥。”其他女孩也趕忙跟着行禮。唯獨雲淑仰着小臉站在那裏。何明只當沒看見她，雙手抱拳作揖還禮道：“姐姐們有禮了。”
眾人見了禮，何明便對寶音說道：“寶音姐姐，您是咱們裏面最有學識的，載恆最近聽說件新奇事想問問姐姐。”
“二阿哥身份金貴，姐姐一說可不敢當。”寶音答道，“至於學識，小女也是剛剛開蒙，哪裏有什麼學識可言。如果有什麼新奇事二阿哥儘管說出來，也讓小女長些見識。”
何明見她對答得體，也是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心中不免燃氣希望，暗暗祈禱：你可千萬要是李曉佳啊，找到你說明張辰也很可能穿過來了。嘴上說道：“姐姐謙虛，我聽說西夷人奇技淫巧有一種自行車。不知姐姐可知詳情否？”說完目光迅速掃過阿魯特三姐妹的臉龐，只是這三姐妹都瞪着好奇的大眼睛一臉不知所謂的樣子。
何明可是用心選過這接頭詞彙的。自行車此時怕是在歐洲早已是尋常物件，但是還沒傳入中國。故而中國人中除了何明這樣的穿越者怕是沒有知道這東西的人，同時又是現實存在的，如果何明過於激動說齣電視機、電冰箱之類現在根本不存於世的東西那就是很奇怪了。
寶音思索了一會，很認真的答道：“恕小女愚昧，這個自行車卻是沒聽說過。”
何明心中不由失望，雲淑卻好奇的問道：“這自行車是勞什子東西，難道可以自己行走？”
何明見她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心中不由好笑故意道：“我聽說，那自行車有兩個輪子人騎上去就能跑。”
好奇寶寶雲淑不由驚呼道：“這車竟是活的嗎？”
“非也，非也。”何明搖頭道，“我聽說這自行車不吃草不喝水，就是人做的一個物件。”
這下不但云淑，就連寶音也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寶音沉吟一會，終於道：“這自行車一事終究是道聽途說，有沒有恐怕是要見了才知道。”
雲淑也點了點頭，道：“二阿哥也別全信，我聽阿瑪說，洋人的物件上都是有妖法的。”
一幫孩子議論紛紛，這時卻聽一個男娃道：“若是想不明白，不如問問先生。兩位先生都是當世之大儒，想來定能知道。”說話的卻是載淳。寶音見載淳過來插話，便也趕忙行了禮。
人是群居動物，上學也是一樣，總是願意和大家在一起。載淳自也沒有例外。放眼課堂上，唯有與二弟相近，當然就願意跟在他的身邊了。
“還是阿哥聰明，這等問題自然是要問先生才行。”對於這未來的皇帝，何明自然不會吝嗇馬屁。載淳聽了弟弟的讚美，雖然謙虛一番但還是無意中的挺了挺小胸脯，看來也是很受用。而早就關注這邊的動靜的載濂三兄弟卻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隨口罵道：“馬屁精。”
眾人將問題問了先生，兩位大儒的意思也無非奇技淫巧，東漢末年諸葛武侯就能製作木牛流馬，我中土以禮儀教化治天下什麼的。何明也沒用心去聽，心中只是煩悶。本以為能與李曉佳相認，在這陌生的時空能有個伴，可是一番試探下來，這三個長的像的女娃中竟然無一人像是李曉佳，心中失望可說是極大。隨後又不由覺得也許她有什麼苦衷不能相認，算是抱着一絲的希望。
“看來只有與她們逐個單獨相處才能問個清楚。”何明心中計定。至下課時，便快步走出奔向景仁宮。今天早上讓李福把自己抱了過來便交代他出宮去圓明園傳話，僅剩的馮婉貞又是個不聽話的主，只好自己一路小跑。
出了上書房，走了不遠卻被人攔了下來。此處偏僻，攔路的卻是載濂三兄弟。哥兒仨最小的也比何明大上幾歲，此時攔住他，定是要找他麻煩。
“嘿。”載漪叫了一聲，笑着道，“小子，爺們過來問候你啦。”
何明看了看周圍環境，自己這邊跟着馮婉貞，而那哥仨很光棍的就三個人，想來若是有伺候的奴才在也是攔着不讓來的，怕是三人想了什麼法子偷跑來堵在何明回宮的路上。便是如此，何明也不想毀掉自己好孩子的形象，於是拱了拱手道：“三位阿哥好。”
老三載瀾不由的樂了出來：“還真以為咱哥仨問候他呢。”
老大載濂卻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對着何明道：“今兒我們哥仨為收拾你而來。”
何明一歪頭，道：“阿哥，為什麼收拾我？”
“看你不順眼自然要收拾，總之趕緊過來，讓小爺打一頓便是。”老二載漪算是最張揚的一個，說著就要擄袖子上。
三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何明連忙給馮婉貞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打架你上，責任我擔。但那馮婉貞卻不由一樂，對着黑幫三人組笑道：“你三個娃娃道有趣，若說看這二阿哥整天裝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我也是看着不順眼。你們儘管打，但是手別重了，打出個好歹來可不好。”馮婉貞自然是說笑嚇唬何明，而那邊載漪原本也是沒有想過這宮女敢插手他們的事情於是隨口叫道：“小爺說話哪有你這奴才說話的份。”
馮婉貞這暴脾氣啊，於是一手拽住載漪后脖梗子給拎了起來。要說一般女子想單手拎起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也不是件易事，但這馮婉貞畢竟是頗有功夫的人，一隻手拎着載漪，任他亂叫掙扎也是掙脫不得。看到二哥被抓，載瀾也呼喊着沖了過來，自然被馮婉貞的另一隻手給拎了起來。
“哈哈。”載濂大笑一聲道，“看你還有沒有第三隻手。”語畢也沖了過來。馮婉貞雙腿一跨，右腳一鉤，一個詠春二字鉗羊馬把載濂給夾在了兩膝中間。三個娃娃一起掙扎大叫，馮婉貞卻是動也不動。
“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胯下還夾着個胖娃娃啊，咿呀一的喲。”看到這一幕的何明心中不由唱到。
惇王本就好武，平日結交京城各個武師，載濂小哥仨雖然年幼也是有一手沒一手的學過些，平日裏在同齡孩子裏也是打架很厲害的，可以說是惇親王府附近的孩子頭，今日埋伏這個二阿哥，原本想來他身邊的奴婢也沒敢動手的，即便是動手必然也不是三位小爺的對手。沒想到一個回合沒到哥仨便全被那宮女給抓了。
“三位阿哥。”何明看着幾人不斷掙扎的模樣，心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由笑道，“咱們打個商量，以後別找兄弟麻煩如何？”
“先放了爺們。”載濂喊了一聲。馮婉貞也不等何明同意，就將三人放開。三人聚在一起像是商量了一下，最後載漪看着何明說道：“咱們之間，要麼你服了我大哥，要麼爺們服了你。剛才雖然失手，但是是輸給這位宮女姐姐，咱們的帳以後再算。”說完這話三人竟撒丫子跑了。
何明不由一陣頭疼，看看馮婉貞倒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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