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識大師

這是葉曼曼第二次失望，簡直了無生趣。

這個孩子竟然就是“大師”！

一個孩子想帶着兩個孩子拯救世界，簡直是瘋了！

大師眼珠子滴溜一轉，看出了她的困惑，也不言語，招招手讓她們進屋。

屋裏的擺設多了些現代氣息，好像一個文化愛好者的書房。

大師在一張實木書桌後端坐下，只露出大半個腦袋，可能連自己也覺得彆扭，在椅子扶手上輕輕一按，椅子升了起來，隨後招呼葉曼曼在會客椅上坐下。葉柒柒站在他的身側。

大師用稚嫩的童聲問：“你是不是心裏充滿了疑問？這樣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大師？他會有什麼能力和‘共濟會’抗衡？如何拯救你們的世界？”他刻意在“你們”上加了重音，以示區別的意味昭然若揭。

葉曼曼老大不客氣的點頭，全然不顧葉柒柒的瘋狂示意。

大師反問道：“在你們的世界，是不是有轉世活佛？聽說你歷史很不錯，能跟我說說嗎？”

葉曼曼信手拈來、侃侃而談：“轉世活佛是指一些藏傳佛教的大師去世后，會重新轉世為人，並且能夠喚醒前世的記憶，繼續進行藏傳佛教的學習和修行。真假不曉得，但這些轉世的孩子確確實實都是天賦異稟，我記得05年就有一位活佛轉世，變成了一個放羊的小孩，後來被找到送進了寺廟，幾年時間，佛學造詣就遠超其他僧人了。”說著說著，她好像已經想明白大師想表達的意思了。

大師等她說完，才平心靜氣道：“很好，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已經想明白了。我跟那些轉世活佛所不同的是，他們需要有一個專門的喚醒過程，而我，是從出生開始就帶着所有的記憶，從說話開始，就已經開始管理‘長老會’的事務了。”

第一次被一個孩子誇獎是“聰明的孩子”，葉曼曼覺得很恥辱。

“哎”，大師長嘆一口氣，“可惜雖然精神層面我是永生的，依舊擺脫不了這副軀殼，負擔、累贅，不是它，我也不會得水痘發高燒神志不清，我們的人民，也就不會遭受厄運。”

葉曼曼想笑，使勁忍住了，眼前這個“小大人”，也會得水痘？看來地下世界的醫療水平也不過如此嘛！

大師看出了她的壞心思，神色自若道：“別覺得社會越進步，人類需要遭遇的傷痛就越少，那些科研人員，着重研究的早就不是維繫人們生存所必須的產品了，而是生化武器、細菌戰、病毒戰。這一點你們應該深有體會，當時第二次世界大戰，日本有支731部隊，所進行的活體細菌實驗，就是耐心恩傢伙提供的試驗品！”最後幾句話，大師的語氣加重，明顯很憤怒。葉曼曼想起葉柒柒講過的‘共濟會’醜聞，和大師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此說來，整個世界都掌握在“共濟會”手中了，簡直匪夷所思。

葉曼曼問：“為什麼‘長老會’不阻止他們？你們不是救世主嗎？你不就是‘長老會’的領袖嗎？”

大師果然是大師，喜怒不形於色：“我們世界的管理法則和你們世界某些國家的‘多黨制’差不多，基本是兩派輪流管理國家，推出代表管理內部事務。當其中一派執政時，自己執着的政策就更容易通過。比如細菌戰，就是‘共濟會’執政時通過的，但是又不能直接以地表人類作為打擊目標，所以泄露給了日本軍隊，假借他人之手實施。所以，現階段‘長老會’的首要目的，就是在《憲章》中通過禁止生化武器外泄地表的決議，而‘共濟會’想要的是直接修改《憲章》，將地表人類納入攻擊範圍，從而實施心心念念的‘人類清楚計劃’。”

葉曼曼問道：“‘人類清楚計劃’真是為了提高人類整體素質，實現優勝劣汰？”

大師明顯對這種觀點持相反意見：“所謂‘優勝劣汰’本身就是個偽命題。孰優孰劣？天才和瘋子也不過一步之遙。一個瞎子，他的視覺喪失了，但是他的聽覺和觸覺比其他人要靈敏的多；再比如精神病人，雖然精神時而處於失常狀態，可是他們的想像力和創造力是常人遠不能企及的。再說你身邊的同學，有的數學好，有的語文好，有的英語好，難道能說數學好的是天才，語文好的就是傻子？完全不符合邏輯。優劣永遠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有了比較才有優劣，比較的內容不同，得出的結論就肯定不同，只不過許多人是站在世俗的眼光看問題罷了。應該多學習當年的北大，有許多孩子就是單科成績出眾被錄取，最後成為一代巨匠的。”

葉曼曼隨着他的描述，腦海中浮現出錢鍾書、臧克家等文學家的形象。是啊，放在現代教育的籃子裏，他們是沒機會孵化的。

大師又糾正道：“說這些，我並不是講沒有絕對的優和劣的概念，數學考試，滿分肯定是優，‘優’是一個絕對的概念，是我們追求的目標，只是很難達到而已，可雖不能至，心嚮往之。”

葉柒柒清咳兩聲，大師會意：“有點兒跑題了，言歸正傳。‘人類清除計劃’，簡單說，就是要把人口控制在一定範圍以內，具體什麼原因，據說只有‘共濟會’幾個首腦才知道，但對於人類來說，總歸是場巨大的災難，所以我們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他使勁握拳敲了下桌子，以表示內心堅定的信念。

葉曼曼擺擺手：“打住打住。大師，你們‘長老會’肯定人才濟濟，為什麼要找我一個初中上來完成這個重任呢？”

大師笑眯眯道：“這是依據《連山》和《歸藏》的指引啊。”

葉曼曼不屑道：“別跟我瞎扯。我一個小姑娘，雖然聰明伶俐可愛大方身手矯健身高腿長，但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應付的了‘共濟會’？怕是找錯人了吧？”

大師義正言辭道：“不怕不怕，我有秘密武器和錦囊妙計。”他從抽屜拿出一個信封、兩隻錦囊，放在葉曼曼面前，“‘共濟會’組織雖然龐大，但是核心首腦只有四個人，一個是現役會長，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人根本見不到他，只有召開重要會議時才會出現，傳聞他隱藏在人群里，過着平凡的生活，說不準路上遇見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他。除此之外，還有三名高級督導員，負責具體事務的運營，好消息是他們雖然都隸屬‘共濟會’，由於家族勢力存在厲害關係，並非同心同德。目前，三名高級督導員領導的議會各在議會佔據四分之一的席位，‘長老會’佔據另四分之一。只要能夠爭取到其中兩位高級督導員的支持，議案就不會通過。其中一名高級督導員泰坦，跟我素有交情，而且對於‘人類清除計劃’向來持反對態度，我寫了封信。你幫我轉交給他，他應該會支持我們。另外兩位，就要看你自己本事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定下了錦囊妙計，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開，打開了就無比依計行事！喂喂喂，年輕人能不能不要不講武德！”

葉柒柒本來聽的都快睡著了，上下眼皮正打架呢，聽大師叫嚷睜開雙眼，之間葉曼曼已經把兩個錦囊悉數打開了，掉出兩個小紙條。

葉曼曼把紙條握在手裏，打開其中一個，朗聲讀道：“中午菜譜：清炒胡蘿蔔絲、清蒸鯉魚，紅燒肉就不吃了，雖然我很喜歡，無奈身體還在幼年時期，容易肥胖。還有早飯的大米粥太粘稠了，都成膠水了，下次注意。”

葉柒柒“撲哧”笑出聲來。

大師尷尬的看着怒氣沖沖的葉曼曼，賠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裝錯了。”他從抽屜掏了半天，扣扣搜搜又找出兩個紙條，打開看看，又折起來，塞進錦囊里，如釋重負：“這次沒問題了！”

葉曼曼又想打開看，大師一把搶過，交到葉柒柒手中：“柒柒，你保管好，必要時候給她！”

葉曼曼不同意，大師淚都快出來了：“不妥不妥，天機不可泄露啊，人和人之間還有沒有信任了？”

葉柒柒充當和事佬，把錦囊收起來，叮囑葉曼曼把信也收好。

葉曼曼心頭有十萬個為什麼：“既然你和泰坦是朋友，直接打個電話說不就得了？為什麼一定要跑一趟？還必須要我去？”

大師正色道：“這你就不懂了，近來，通訊線路都被‘共濟會’監聽了，而且擬聲系統惟妙惟肖奧，我都經常分不清是真是假，最重要的，泰坦那邊有樣寶貝給你，不帶着它，你很難靠近另外兩名高級督導員。”

葉曼曼嘟囔道：“又是錦囊？商量晚飯吃什麼的？”

大師權當沒聽見，扭頭對葉柒柒說：“曼曼沒有通行證，你們騎嘯天去，還能節約些時間。距離表決大會還有三天，順利的話，應該來得及。”

葉柒柒卻說：“大師，我有件事情沒想明白，要去一趟方舟，讓休彌先陪曼曼去找泰坦大叔吧，況且他們兩個都是生面孔，不容易引起警覺，等我的事情辦好了，我就去找他們。”

大師頷首答應。

休彌是一個小沙彌，也就是個小和尚，大師的生活助手，大約16、7歲，比葉曼曼還高一些，見到誰都笑眯眯的，唯獨見了大師誠惶誠恐，垂手站立。當得知可以陪葉曼曼去泰坦城，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麻溜的奔後院去，帶回來一匹獨角獸。沒錯，就是獨角獸！雪白的皮毛、強健的四肢，精神矍鑠，翅膀展開來最少有三米寬，扇動一下，小木屋都搖搖欲墜，尤其是頭上的犄角，漢白玉一般晶瑩剔透，美不勝收。

葉曼曼自嘲道：“你說‘嘯天’，我還以為是哮天犬呢！”

嘯天長嘶一聲以示不滿，葉曼曼忙過去愛撫的摸摸它的頭，嘯天竟然順從的俯下身來。休彌讓葉曼曼上馬，自己把僧袍脫掉，裏面竟然身着一副鎧甲，像極了《復仇者聯盟》中斯塔克的鋼鐵戰甲。嘯天又是一聲長嘶，輕鬆躍起，向空中飛去，嚇得葉曼曼趕緊抱住它的脖子，一動不敢動；休彌也發動鎧甲，腳下生風，跟葉曼曼並駕齊驅。

遠處傳來葉柒柒的叮囑：“曼曼，信別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