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節外生枝
是兩個世界；還有一條路是去到地表，享受地表人的快樂，哪怕被抓回來處決，濃縮的極致人生也好過虛度光陰吧。”
葉曼曼很詫異他的想法。記得有一次陪爸爸看電視，庭審一個女毒販。那個女孩子才三十歲左右，因為販毒，被判處死刑。法官問她最後還有什麼想說的，她大言不慚的說：“我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雖然我只有三十歲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但是這世上該享受的我都享受了，該經歷的都經歷了，我的精彩，你們永遠想像不到，無怨無悔了。”當時，葉曼曼覺得她說的很對，被爸爸嚴厲的斥責了一番。任何人都有追求自己的幸福和價值的權力，但這種權力，必須放在制度的籠子裏，不能傷害到他人的利益。每個人都喜歡追求自由，但絕對的自由必然導致絕對的剝削。有個億萬富翁眼睛瞎了，需要角膜移植，只有你的角膜是最合適的，倘若器官售賣自由了，他必定有辦法奪走你的角膜，並且讓你告天無路告地無門。所以，對於休彌的觀點，葉曼曼不敢苟同，人各有志，也不好爭辯什麼，便閉口不語。
休彌也覺得說多了，訕訕的問道：“飛半天了，要不要讓嘯天歇會兒？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呢！”
葉曼曼感到嘯天的頸部已經滲出汗珠了，點頭同意。
休彌帶着葉曼曼，緩慢降落到一條小溪邊，嘯天歡快的到河邊飲水去了。休彌在鋼甲上點擊幾下，瞬間變成一件緊身衣，很是方便，一點兒沒有累贅的感覺。他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水杯，在溪邊接了半杯水，水從杯中央的濾網緩緩流下，而後，把被子從中間拆開，底下的水遞給葉曼曼：“喝點兒水吧，已經過濾好了。”
葉曼曼接過喝了一口，清冽甘甜，回味無窮。感覺不過癮，便向休彌討來過濾器，打算自己操作，可真是活見鬼了，在休彌手上輕鬆寫意的過濾器，自己操作起來笨拙的不得了，休彌好心幫忙，不小心把水打灑了。衣服、褲子都被打濕了。休彌慌亂的拿出一枚膠囊，往地上一摜，變成一個背包。背包里有一個帳篷模型，擺放在地上，不一會兒就膨脹起來，變成了一支行軍帳篷。他把背包塞給葉曼曼：“裏面有柒柒姐幫你準備的衣物，你去換一身衣服吧，實在不好意思。”
葉曼曼無可奈何，鑽進帳篷里換了身乾淨衣服，休彌在外面叫道：“你把濕衣服丟出來，我這邊有速干機，晒乾了把衣服收起來。”
葉曼曼嬌羞的把衣服遞出去，整理妥當鑽出帳篷，只見休彌手持一個電吹風一樣的物件，正在給她哄衣服，大師的信件被掏出來放在一側。葉曼曼趕忙上前收好。
休彌只當沒看到，烘乾衣服后，把所有東西一股腦塞進背包，按動開關，背包乖乖變回膠囊。
“繼續出發？”休彌徵詢葉曼曼意見。
“好的！”葉曼曼爽快回答，翻身上馬，準備展翅翱翔，未曾想休彌那邊出狀況了，鋼甲儼然罷工似的，不管怎麼敲打都沒反應，更別說上天入地了。休彌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葉曼曼很鄙視男孩子哭這種行為，嚷道：“哭什麼哭！你在這兒修鋼甲，我先自己去找泰坦。”
休彌道：“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泰坦城在哪兒，也不認識泰坦啊！”
葉曼曼滿不在乎：“上天為什麼給我們一張嘴，就是讓我們來交流的，只要有人，總會能找得到！”話音未落，嘯天已騰空而起，直上雲霄。
休彌望着葉曼曼的背影，緊緊捂住口袋，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泰坦城完全不像休彌說的那麼難找，循着“太陽”旋轉的方向，很快就能找到泰坦城。如果說大師生活的世界是一片世外桃源，那麼泰坦城就是一座古代城堡。它坐落在一處山崖邊上，周遭滿是山間風光，外牆用白色大理石建造，牆外是透徹如鏡的湖水，明凈透底；牆內佈局緊湊，教堂、圖書館、花園等星羅密佈又不失格調，無論哪一處望去都如同童話世界。漫步走在泰坦城，天角獸嘯天加持，葉曼曼美得像個榮歸故里的公主，不時惹來人們的側目。
“‘共濟會’的人們也不過如此嘛！”葉曼曼心想。
大街上閑逛了會兒，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她才想起此行目的，想要找個人問問路。還沒開口，不知哪兒冒出兩個黑衣人，黑帽子黑墨鏡黑西裝黑皮鞋，其中一個用沙啞的聲音問道：“該隱的子孫出生在什麼地方？”
葉曼曼腦門上頂着一個大大的問號：“你說啥？”
那人嘴角抽動一下，又問：“巴別塔的人們，你將去往何處？”
葉曼曼多聰明，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要和自己對暗號了，不出意外，還應該是“共濟會”的暗號，因為提到了葉柒柒講過的“巴別塔”。問題是她根本不是“共濟會”成員，又怎麼會懂得暗號呢？葉曼曼快速查閱自己的“密碼庫”，檢索到的有如下幾句：第一句，兔媽媽回家時的暗號“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兒開開，媽媽要進來！”第二句，四十大盜打開寶庫時的暗號“芝麻開門”和“芝麻關門”：第三句，《林海雪原》中楊子榮和土匪接頭的暗號“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第四句，《鹿鼎記》中天地會街頭暗號“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放眼望去，哪一句都不合適啊。
問話的黑衣人甲大失所望，轉身準備離開，另一個明顯精明些的黑衣人乙攔住他，兩人低聲嘀咕了幾句，黑衣人乙笑着問葉曼曼：“你好，小朋友，你是來找人的？”
葉曼曼直覺他不笑還好，笑起來就像硬把嘴角提拉上去一般，反而讓人害怕。
“我是來找泰坦的！”
黑衣人乙道：“這裏就是泰坦。”
“不，”葉曼曼糾正，“我是來找泰坦城的泰坦城主的！”說完不禁為自己伶俐的口齒驕傲，心中開始默背“八百標兵奔北坡，炮兵並排北邊跑。炮兵怕把標兵碰，標兵怕碰炮兵炮”。
黑衣人乙和黑衣人甲眼神互動下，對葉曼曼說：“跟我走吧，城主正在等你！”
葉曼曼道：“城主知道我要來？”
黑衣人甲傲慢道：“城主什麼都知道！”
葉曼曼笑道：“那你問問城主我哪顆牙是蛀牙，哪顆牙做過治療呢？”
黑衣人甲陰森森道：“這個簡單，一會兒把你的牙拔光就知道了，看你還能不能牙尖嘴利了！”
葉曼曼果然識趣的不說話了，老老實實跟着黑衣人走街串巷。嘯天緊隨其後，葉曼曼總覺得它面帶嘲笑，卻沒有證據。
泰坦城主居住在泰坦城的正中央，一座巴洛克風格的老宅子，富麗堂皇，典雅張揚，完美契合城主的身份。
令葉曼曼吃驚的是，泰坦城主竟主動到門外迎接自己。這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滿頭銀髮，鼻樑上駕着一副玳瑁眼鏡，西裝革履，沒有一絲褶皺，顯示出主人高貴的生活品質。
泰坦快步迎上來，緊握住葉曼曼的手，熱情道：“葉曼曼小朋友，恭候多時了，歡迎來到泰坦城！”
雖然看來已年過半百，泰坦的手仍結實有力，給人一種安全感，葉曼曼緊張的心也逐漸放鬆下來。她朗聲回道：“泰坦伯伯好！您怎麼知道我要來啊？”
泰坦不言語，把葉曼曼帶進屋裏。屋內的陳設沿襲了高調奢華的路子，高挑的門廳、圓形的拱窗、精巧的迴廊，搭配滿屋櫻桃木的傢具，盡顯雍容華貴。
進屋后，泰坦示意兩個黑衣人退下，這才回答葉曼曼的問題：“是大師那個老傢伙告訴我，會有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來找我，讓我好好招待你。”
葉曼曼瞪大眼睛：“他不是說不能和您通話嗎？還專門讓我帶了封信過來自證身份！”她從口袋掏出信件，被水之前打濕過的緣故，信封表面有些發皺。
葉曼曼雙手把信遞給泰坦，泰坦接過信，滿意的點點頭，有禮貌的孩子，不管到哪兒都是有市場的，這就叫真理！
泰坦小心翼翼的打開信，詢問葉曼曼：“你沒有打開過吧？”
葉曼曼撅嘴道：“您以為我是那個不靠譜的大師啊？”
泰坦“呵呵”笑道：“大師心思縝密、滴水不漏，連我都佩服的，現階段恰巧是轉世的童年期，孩子天性難免作祟。”他忽然正色道，“其實這封信已經不需要看了！”
葉曼曼急忙問道：“為什麼啊？不是有大事商量嗎？”
泰坦擺擺手：“任何被敵人知曉的事情，都算不得大事了！”
葉曼曼狐疑道：“您是說......”
泰坦道：“如果不出老夫所料，這封信那個小和尚已經看過了！”
“休彌？”葉曼曼大驚失色。
泰坦神情自若：“是的，就是那孩子。他心術不正，不甘心平凡的生活，一直以來，都在找機會加入‘共濟會’。這次大師和我聯手，對他而言，是千載難逢的告密機會，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葉曼曼想起休彌的言行，脊背發涼。好好做個學生不香嗎？拯救什麼人類？地下路也滑，人心都複雜啊！舉一反三，誰又能證明眼前這個面目和善的老人就是好人？大師呢？葉柒柒呢？
泰坦雙眼洞若觀火，拍拍她的肩膀道：“孩子，別想太多，任何問題進入深海區，就會陷入死循環了，聽從你內心的聲音就可以了！”
葉曼曼望着這位慈祥的老人，彷彿看見了耶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