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休閑及其他——答《濟南時報》

習慣、休閑及其他——答《濟南時報》

問:劉老師,近幾年看了您的不少作品,記得您在一篇文章中曾提到您以勞動模範的標準要求自己,看來還真有個勞動模範的架勢,您平時的寫作習慣是怎麼樣的呢?

答:勞動模範的話是句戲言,其實我不是一個很刻苦的人,也沒有固定的寫作習慣,而是想寫了就寫,想玩了就玩。海明威說,他的寫作習慣是:寫不下去的時候自然就不寫了,寫得很順手的時候也不寫了,這樣你再接着寫的時候就會永遠覺得有的寫。我片面地或皮毛地學了他的這種習慣,平均產量就很低了,一天千把字吧。逼急了,比方人家等着下稿子了,可能就寫得多一點兒,所謂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創作是需要一點壓力或刺激的。

問:您在雙休日裏主要幹些什麼呢?

答:與平時差不多,仍然以寫字為主。作家差不多都是寫作動物,他一天不寫手就痒痒。說實在的,雙休日對我這樣一個專業地坐在家裏的人來說,沒有獨特的意義,也沒感覺到什麼實惠。即使不是雙休日,我想休閑也就休閑了;我有時正睡着覺,突然靈感來了,還會爬起來寫上一會兒,並不管雙休不雙休。而工作着與休息着又常常是相對的,比方小說寫累了我寫隨筆,這個寫隨筆既是調劑也是休閑。對腦力勞動者來說,看書是工作,而對體力勞動者來說,看書則是休閑。

問:您剛才提到想玩了就玩,您主要玩些什麼呢?

答:散步,看電視,下象棋,會朋友,唱歌……

問:去卡拉OK唱嗎?

答:我唱歌主要是獨自歌唱。家裏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我一個人在家裏打一會兒字,就站起來哼哼一會兒。跟趙本山演的那個學老太太唱歌的小品似的,我也能從“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串到“媽媽的吻,甜蜜的吻,讓我思念到如今”上去。獨自歌唱不僅自我愉悅,還能進行自我教育與自我安慰。比方我有時說錯了話,我就會來上一句“從此我充啞人,女扮男裝”;有時讓人坑了一傢伙,還會唱一段“他出身僱農本質好,從小在生死線上受煎熬”,再聯想到那人身體又不好,家庭也不幸福,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問:您還挺有意思哩,許多讀者知道您的隨筆,不知道您的小說,您對此怎麼看?

答:這讓我想起宋丹丹的一句話,好多人知道她演小品,卻不知道她也能演大戲、演電影,而演小品只是她的副業;她對別人管她叫笑星很反感。我對別人說我只會寫點隨筆之類的小文章也不怎麼高興,我很快就拿個大東西給你們看。當然,小文章有大影響與載體也有關,並不說明我的隨筆真的就有多好。說純文學疲軟、萎縮,主要是純文學刊物疲軟、萎縮,再著名的刊物也不如一般性的報紙發行量大,我那些隨筆幾乎全是在報紙上發表的,看的人自然就多一點。我希望文學圈子裏邊的人不要太留意或看重我的那些小文章,我的那些小文章還沒好到讓人可怕的地步。

問:這大概是名人效應吧。

答:我反覆說過我不是名人,名人都是你向他約稿子他不給你寫的,他越不給你寫,你就越覺得他是名人。

問:您的稿子比較好約不假,我們還是願意跟您這樣的作家打交道。

答: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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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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