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兇手不是他

第三章 兇手不是他

漠北走進房內,筆刀吏見有人進來,抬頭一看來人神情淡定,絲毫沒有慌張的樣子,“喲,漠小子你倒是好膽,這其他捕快第一次進兇案現場,多多少少是有點虛的,你倒是面不改色,有點意思。”

“嘿嘿,孫叔取笑了,我是鼓着肚子充胖子而已,心裏還是有點怵的。”漠北口上雖是這樣說,但心裏卻是當真波瀾不驚,或許與當年戰後余亂,跟着爺爺看慣了生死有關係。

筆刀吏老孫與漠北爺爺是多年同僚,自然認得漠北,聽漠北如此說道,卻是笑笑。

“得了,不說閑話,這案子是你轄區發生的,你也幫着仔細看看現場,當是學點經驗。”

老孫頭說完又繼續看看寫寫的在簿子上記錄著。

漠北掃視着房裏的一切,腦子裏卻想着記憶中那個叫地球的地方。

那裏也有捕快,好像是叫作警察,還有好多破案特別厲害的高人!狄仁傑、宋慈、竇准....還有個特厲害的小孩..是叫柯南吧....還有一個姓夏的,名字好長...叫什麼洛特福爾摩斯....也不知他爹媽怎麼想的,起這麼長的名。

定了定心神,停止了胡思亂想,漠北重新把心思放在案發現場,觀察起來。

死者是在自己卧房床上被殺害,死因是被掐脖窒息而死,頭髮散落,脖子有淤青掐痕,臉部也有傷痕,衣物雖然不整,但也未有被輕薄的痕迹。

指甲有磨損斷裂,看來死前有過反抗,床鋪上被子雖然亂了,但也只是有些褶皺,這裏不是犯案起點....

屋內凌亂,桌椅案幾全都倒了,看這倒向,應該是從桌子處開始發生爭執,死者被兇手追打,一直跑到床邊,被兇手按在床上殺害,死者不停掙扎....

漠北大腦快速運轉,把現場細節一一記下,並在腦海里呈現出一個完整的犯案經過....

“我這算不算最強大腦?”漠北又開起了小差。

“仵作要來收屍了,孫叔,漠北,你們記錄完畢沒啊?”門口突然響起一聲問話。

漠北抬頭一看,差點笑出聲來,原來是張堯從門邊探出個後腦勺詢問着。

“嘿!彼其娘之,沒被這小娘們的屍體嚇着,倒被你這彪貨給驚着了,探個豬大腦袋,不露臉,你是鋼針不穿線-沒眼嗎?”

筆刀吏老孫頭聽到門外喊話,抬頭向門口看去,看到這張堯的大後腦勺,沒反應過來,嚇了個激靈,對其罵咧着。

張堯一聽老孫頭開罵,立馬縮回腦袋,慫慫的沒敢回嘴。

仵作師傅帶着兩徒弟進得房內,對漠北和老孫頭抱了抱拳,問道:“孫老可記錄完畢?若是可以,我們便殮屍了。”

“已記錄完畢,可以殮屍回衙門了。”老孫頭回了一禮,收起筆墨文書,與漠北一同出了西廂房。

倒不是仵作催促他們,只是因為命案實乃重案,筆刀吏記錄完現場詳細文錄后,仵作要立馬殮屍后回衙驗屍,驗屍太複雜,得在沒有解剖屍體之前,把詳細的檢驗結果報告給各司,作斷案的參考,容不得半點差錯。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仵作帶着兩徒弟架着蓋上白布的木板架從西廂房出來了,出後院上了馬車,隨行了幾名捕快和衙役回了縣衙。

漠北和張堯得最後離開,因為是他們的轄區,除了得封起案發現場,還得遣散百姓,安撫民心,確保治安。

待把官府封條全部貼好后,走到劉宅大門口,面對外面看熱鬧的百姓,張堯又邁起了二五八萬的步伐。

把大門貼上封條后,張堯轉身對還未散去的百姓說道:

“都給官爺散了,該逛窯子的逛窯子去,該回家奶孩子的奶孩子去,別聚着談七侃六的,案情自有縣老爺判,都別嚼舌頭根子,案子理完自有官府告示說明真相,再有胡亂猜測的,官爺抓了關進大牢治你個造謠生事的罪!”

這幾句話說的官威十足,加上張堯人高馬大,聲音粗獷,倒是喝退了一些好事之人,聚在一起的百姓便也三三兩兩的散了。

看着已經散去的人群,漠北二人也該回縣衙復命了。

漠北看着身旁大搖大擺走着的張堯,擠眉弄眼的說道:“堯爺這會比剛剛站在那西廂房門口還要威武,當真好漢子!佩服佩服!”

張堯一聽,立馬變得乖巧可愛:

“漠爺說的哪裏話,咱在漠爺身邊才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自覺七經八脈為之一暢,七竅倒也開了六竅半,自古英雄出少年,漠爺年紀輕輕,就有經天緯地之才,定國安邦之智啊!”

啊呸!這割臉三刀無血出的貨!!!

待回到縣衙,李縣令之前便已喊老孫頭到議事房詢問記錄細節,王縣尉則帶着一眾捕快在公堂前列隊待命。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一名師爺從議事房出來吩咐開堂審案,捕快們走入堂內各自站好,漠北和張堯也站在公堂下筆直立定。

因涉及人命,李縣令要親審此案,隨着縣丞,主簿,師爺等陪審官員入座后,李縣令從後堂走上主審台,在那寫着光明正大四字牌匾下坐定,看了看人都齊了,中氣十足的說道:

“開堂!帶人犯劉通上得堂來!”

兩名衙役壓着手腳皆被鐵索拷上的劉通進到大堂中央,用力一按,劉通順勢跪下。

“人犯劉通,你可知罪?”

李縣令威嚴之聲響起,公堂之上的眾捕快菊花一緊,虎軀一震,配合著縣令大人,個個露出一副兇狠嚴肅模樣,肅殺之氣立時瀰漫開來。

“罪民知罪。”

劉通跪在堂下,面無表情,回答語氣蒼白無力。

李縣令轉而又對其說道:“劉通,殺人之罪,罪無可赦,雖是你自首歸案,也難逃死罪,現命你如實招供犯案經過,待記錄在冊,認罪畫押后再行宣判!”

“罪民任聽發落。”劉通回答完李縣令的話后,便開始述說犯案的起因和經過。

“昨日晌午過後,罪民從酒樓回家,本打算回自己卧房休息片刻,在入得內院時,看見個身影晃蕩進西廂房院,西廂院房是家父小妾張氏住處,平常只有家父或是丫鬟進出,可看那身影又不是丫鬟,罪民怕是賊人入室行竊,便跟了過去,哪知剛到西廂房院門口,聽得房內一男一女正在嬉笑!

竟是那張氏在與男子私會,罪民心想先聽聽他們所說何事,再作打算。

原來,那男子是這張氏的遠房表哥,兩人早已私會多年,這張氏本就是貪圖錢財勾引家父入得劉家,嫁入劉家之後,仗着家父對她寵愛有加,幾次三番挑唆家父要休了我娘親,實在可惡!

更是想方設法的從家父那騙得銀錢好去養她那情人表哥,昨日私會更是為商量那謀財害命之事!

那張氏已懷有身孕,可腹中胎兒乃是這姦夫表哥的,家父哪裏知曉,只當以為自己老來得子,二人早已計劃好,待到再過幾月,胎腹鼓起就要找機會害死家父,待家父死後,算準罪民無能掌家,家中更無勢力靠山,便要以身孕要挾分家,對簿公堂也不怕!

在分得家產後,二人便打算遠走高飛!罪民聽得此處時,心中早已怒火中燒,衝進房內便想打殺二人,那姦夫知道被我抓住沒有好下場,便將他懷裏的張氏推向罪民,翻窗而逃,張氏來不及跑,被我拉扯住,一邊掙脫一邊求饒。

可我想到這幾年來我娘親因她受的委屈,早已失去理智,拳腳相加,最後把她摁在床上活活掐死,家父家母得知此事後又氣又慌,皆已病倒,罪民深知罪無可赦,怕連累雙親,便來自首了。”

李縣令之前已大致知曉案情,但也沒有這麼詳細,如今從劉通嘴裏說出,便清清楚楚了。

陪審的一名主簿呈上幾封書信對李縣令稟明道:

“張氏表哥叫王柱,家住隔縣泰寧縣,已派人去緝拿了,在死者張氏房內確也發現與王柱的幾封情書往來,二人確實私通已久。”

李縣令在後堂之時就已看過物證,點頭示意知曉后又對劉通問道:“即然案情經過已如實招供,殺人之罪你也供認不諱,你雖是出於孝心,但殺人償命,情可容你,法不容你,你還有何所述?”

劉通沉默片刻,嘆了口氣說道:“罪民無其他所述,甘領死罪。”

“好,來人,着人犯劉通簽字畫押,關入地牢,待抓捕嫌犯王柱歸案查明真偽后,一同發落!”

李縣令說完,負責記錄的師爺拿着罪狀書與筆墨來到劉通面前,劉通心如死水般平靜地拿起筆來,簽上自己的姓名。

漠北從案發現場,到開堂審案,再到劉通認罪簽字畫押,心裏總感覺不對勁,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憶這所有的細節。

眼看劉通把姓名簽好,準備按上手印之時,猛然想起什麼,快步上前,抓起劉通的手,沒讓他按下去。

漠北抬頭看着李縣令,一臉肯定的表情說道:

“大人且慢!殺人的兇手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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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小司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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