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孤島 第三章:威虎鏢行
第三章:威虎鏢行
兩人騎馬從西天城東門口茶館出發一路向城西鏢行飛奔,路途中丁福怕秦缺身子骨吃不消又下馬幾回喝了幾口水歇息一番,終於在中午時分趕到了威虎鏢行總門所在地。
一下馬,秦缺被威虎鏢行牌匾上剛勁有力的四個大字深深的吸引了,直到丁福催促聲起,才清醒過來繼續往前走,進到大門內,沿途的閣樓和場地千奇百怪,左側那寬敞的演武廳擺着各類兵器,刀劍棍斧,樣樣俱全,一塊巨大圓形銅餅立在台階上,正面印着碩大“武”字,背面印着“威震四方”四個小字。咂了咂嘴後秦缺又看向右側一塊兩丈高四四方方的石碣,上面記錄著虎威鏢行的史紀。
威虎鏢行原名威虎樓,四百年前由島外人士鄭威虎帶領一眾戲班子弟駐地在此,賣藝耍技為生。由於鄭威虎武藝高強,在後來與同樣在西城紮根的本土勢力“傳武門”門主周天應擺台切磋,二人斗得平手,意氣相投,結拜為兄弟,經此鄭威虎名聲大噪,一時間門庭若市,前來拜師學藝的人數不勝數。加上鄭班主對下屬約束嚴格,賞罰分明,門風在西城贏得各路人馬敬佩,有了人才打基石,威虎樓漸漸朝鏢行佈局,在鄭班主七十大壽那天,威虎鏢行正式掛牌,開門行鏢。
此後,威虎鏢行歷經三百年的江湖,直到今日,傳到如今的威虎鏢行的鄭蒼北鄭總鏢頭手裏,威虎鏢行已在東天城管轄範圍內佔地幾十里,鏢行所在地正處於東天城最西邊岩石山上最高處,此山延伸的山頭有十幾個,被威虎鏢行各個分堂所佔據。鏢行主大殿矗立的主峰“開虎峰”更是奇高陡峭,四周環湖,美麗異常。現在的威虎鏢行自鄭總鏢頭拜在“普賢庄”蕭莊主門下,鏢行除了主業行鏢,最大的收入就是每年為“普賢庄”打理庄下生意。威虎鏢行可稱的上是兵強馬壯,高枕無憂。
看了一會,丁福把秦缺帶到外門學徒管事處辦理登記。
迎面走來一個麵皮焦黃,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左手上抓着一本藍色的記錄簿,右手捏着筆桿不停地撓頭。
“丁師傅,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看看?”
“陳管事,這不是我舅父家這個小子想學武,這些天打聽到鏢里正在招外門學徒,就帶過來給你老掌掌眼,老煩陳管事多費心呢。”丁福恭敬的矮胖中年施了一禮,又上前至陳管事身側,在陳管事耳邊細說了幾句。陳管事原本靜靜閉眼聽着,忽的頓了一下,隨後驚訝地望向丁福,一改前面懶散的神色,臉上露出幾分羨慕。
“這是真的”?
“八九不離十”。
“哎呀呀,想不到這才多少年頭,丁師傅這麼快就要升小鏢頭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以後老哥還要多靠丁鏢師,哦不,是丁鏢頭照拂咯!”
“好說好說,你我二人還要這般客套做甚?”
“哈哈哈”
“丁老弟,前面已經來了十四批到外門的學徒了,這後生可分不到好的差活,看這身子骨可受不得太苦,就將他送去草藥園如何?”
這位陳管事笑呵呵打量着秦缺幾眼。
“嗯,草藥園倒是個不錯的地方,平日裏除了必須種植藥草和鍛體訓練,閑暇還可以學學書本知識,走鏢這行,可不光是靠膀子力氣吃飯,更多的還是要靠腦子,沒點墨水可不行”。丁福沉思了一番,又轉過身對秦缺說到:“你到草藥園,要先看明白規矩,可別稀里糊塗犯錯了,好好表現,我會時常來看你”。
“是,丁師傅。”秦缺恭敬回道。
秦缺在陳管事處做了登記,陳管事在前面帶路,時不時有遇到身穿黑布衣,有着淺薄功夫年齡較小的學徒向他打招呼,從行為舉止上,可以看的出陳管事在外門聲望很高,人緣不錯。
秦缺邊打量着四周的矮小房屋和竹制圍欄,圍欄很高,也看不出裏面是什麼。忽然前面的陳管事停了下來,秦缺被帶到一片較矮的籬笆外,面面有一片土房。
“以後你就在這安心住下,種藥草的事務有人帶你,要儘快上手,訓練也不可落下,近三年的打磨,到時能不能進內門,得與失都在你自己了”。
陳管事頭也沒回的叮囑一番,徑直走進土房,秦缺也跟隨走了過去。
門被推開,土房內的氣味顯然並不好聞,不大的房間有十幾名跟秦缺年齡一般大小的孩童正坐在地上。在房間窗戶下擺着一張桌子,有一個年青人正坐在椅子上專心拿着書本給孩童講述草藥知識,屋內十幾名小孩轉過頭偷偷的打量着剛進來的陳管事和秦缺。秦缺也暗暗觀察着這些以後相處的小夥伴。
有些詫異的是,從衣着打扮上看,屋內的小孩有着兩種不一樣的光景。
第一類是坐在離青年近的五個人,這幾人穿着雖不華麗但衣裳顯得特別乾淨,且毫無破舊,被其餘四名孩童簇擁在中間眉清目秀的青衣少年顯得尤為突出。盯着秦缺一陣,面帶微笑,幾人擠頭笑着談論着,目光又很自然地在陳管事和秦缺身上來回交替。
另一類就是在這五人之外的七個外圈小孩,臉上神情顯得有些拘束,看了一眼秦缺,見到秦缺對視的目光,慌忙將頭低着不好再看,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有幾個小洞,有些褶皺的地方顯得像常年未清洗般。
“陳清,你先放下手上的活,這位是丁鏢師帶來的秦缺,我把他安排在你這,具體差活由你自行決定,好生照顧“。陳管事用袖子輕拂了下,說話有些急促。
“是,叔父,侄兒曉得。”青年有點手足無措,連忙跑到桌子上準備倒茶。
“不用了,我交待完就走,這幾年也真是委屈你了,等過段時間,我去找上頭說下情,給你換個好地,你看怎麼樣?”
“這,這換地倒是不急着,跟這般孩子待一塊,總算有點捨不得,叔父不必為侄兒過多操心”。
“呵,這一點你倒是像我,我們陳家別的不圖,就圖個安身立命,好了,既然你執意留在這做個執事,我也不勉強,這就走了。”陳管事看了一眼秦缺,就出了門。
“叔父慢走”青年在門口回到。
秦缺等人聊了一陣。了解到青衣少年叫羅行,今年十歲,比秦缺大兩歲。家中開了一間酒樓,頗為富裕,身材瘦小卻練了一些拳腳功夫,對付象秦缺這樣從未習過武的小孩,顯得輕鬆有餘。很顯然像羅典這類人,家裏有錢,還會幾手功夫,自然就成為了土房內大部分孩童的“大哥”。
另幾人出身就差了很多,跟秦缺相差不大,父輩在店鋪做小斯的小孩叫鄒金,父輩沿街叫賣攤販的是何標,還有農戶家的易川……等等。
臨睡之前,所有的小孩都因為新人到來興奮不已,但沒有人敢大聲說話,雖然眾人年紀都不大,卻都知道這裏是個很重規矩的地方。
晚上的睡夢中,秦缺在夢裏夢到了二叔,又夢到了熊胖子手中拿着大斧,身懷絕世武功,回到村裡見面就擺了番威風,騎在馬上哈哈大笑,直驚得秦缺睜開眼睛,發現是做夢,才又放寬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