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
1981年
李致：
信收到。書已寄上。
現在談兩件事：
一、王爾德童話可以給你們。但九篇中還有三篇需要校改，我想舊曆年前可以改完，改好即將全稿寄給你。
二、九姑媽要你買點花椒或花椒面寄來。我們需要它。
祝
好！
芾甘
（一月）十四日
問候大家！
還要點辣椒面！
爹：
今天收到您寄來的《選集》和《爝火集》，謝謝。您送我的書，特別是您的著作，從五十年代到現在，儘管經歷十年浩劫，我仍保存得好好的，沒有丟失一本。我非常珍惜這些書。
請轉告九姑媽：花椒面和辣椒面已在十八日寄出。
問全家親人好，祝您
健康！
李致
一月二十日上
李致：
信收到。我最近又患感冒，身體還是不好。但決定休息一兩個月，文章暫時不寫了。
肖、張兩信退還。對肖你可去信問他：我的文集他還缺幾本？我前年寄過一些去，雖然不能補全，但總還可以再補幾本寄去。對張你不妨回信說，我可以讀一遍她的手稿，但不會提什麼意見，我只能註明與事實不符的地方（倘使有的話），我去年讀過她一篇文章，就是這樣做的。我絕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因為我目前沒有時間和精力認真考慮。我通過《隨想錄》在思考。
我所有的舊作（除了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者外）都不取稿費，《王爾德童話集》也不要。我反對搞“巴金獎金”。我看有兩個用途，一、作為你社職工福利，二、不然就捐贈四川作協作創作基金（不用我的名義）。我最近建議在北京創辦一個中國現代文學（資料）館，倘使辦起來，我今後全部稿費都贈給這個資料館。此外我還有一件心事：為你們姐弟和下一代辦個小圖書室，書我這裏很多，寄費也有，你們慢慢安排怎樣保管。
《近作》三中的主要稿件是兩本小書，我手邊還無全稿，隨想錄二將在人文先出，我已看過校樣。過些天我倘使能要到清樣就給你寄去。
《王爾德童話集》英文插圖本有兩種，德文本一時找不到了。不過德文本的鋅版插圖可用我送你的《快樂王子集》複製。如兩種英文本的插圖都用，我就在《再記》中加一句話。
祝
好！
芾甘
一月二十二日
李致：
信收到。怎麼你也成了病人了？想得開，很好！但要認真對待病，要做到勞逸結合，真正休息。我自己就沒有做到，現在還在爭取休息。據醫生說我有“隱冠”，離冠心病不遠了。這種說法，對我爭取休息有好處。
現在談幾件事：
一、稿費問題就照你所說用來幫助作者吧。設立獎金我不贊成。我反對用我的名字。
二、三本英文書在圖片製版后寄還給我。
三、好幾個月前我介紹武漢大學朱祖榮翻譯的一部《春水》給你們，譯稿請北大臧仲倫校改過。你們是否接受，請告訴我。
保重身體。祝好！
芾甘
二月廿三日
李致：
信收到。好好地療養吧。看書也要有節制，你和我不同，千萬不要把身體累垮。我的身體不好，做工作有困難。但多活兩年，當容易辦到。說爭取休息，因為公事推掉，私事跟着就來。熟人來找總得應付一下。
送蕭澤寬的書找出來就寄去。雖然不全，總可找出幾本。
別的事不談了。《一江春水》譯稿你們如接受，請在版權頁上說明校訂者：臧仲倫，稿費中抽出百分之二十給臧作校訂費。譯者朱祖榮在武漢，地址如下：
武漢市武昌珞珈山七區十八號。
祝
好！
芾甘
三月三日
問候秀涓
爹：
您的兩封信都收到。
您上封信說“公事推掉，私事跟着就來”，我看您還得堅決一點。平常，想通過我來找您的人也不少，有的是很熟的朋友（如介紹我入黨的人），我的辦法是請他們看《大鏡子》，看完以後問題就便於解決了。
《我和讀者》已讀了。《隨想錄》（六十二）以前的，您不要再寄，以後讀書好了。“六十二”以後的，如方便，仍請隨信寄我。因為我很想儘快讀到您的作品。如您忙，可否請國煣幫忙寄一下？
您要我安心養病，這沒有什麼問題。進療養院一月來，成效甚好。您不要擔心。
文藝編室同志告訴我，《快樂王子》外文書三冊，已寄還給您。
問全家親人好，祝您健康！
李致
三月六日上
李致：
信收到。蕭澤寬要的書已寄去四冊。《隨想錄》三十五以後的找起來麻煩，估計四月底可以出書，還是寄書給你吧。《創作回憶錄》可能要拖到下半年。上半年還要為花城出版社編一本《序跋集》，人民日報的姜德明同志給我幫忙。
現在我非常需要休息。寄一篇最近寫的隨想給你看看。望你安心養病。
祝
好！
芾甘
三月十四
問候秀涓！
李致：
信收到。王爾德書三冊並未收到，你說已寄出，可能聽錯了。書慢點寄還，不要緊。我需要在《再記》中說明另一畫家的名字，要看其中的一本書。
我的健康仍未恢復，下月初擬去杭州休息一個星期。
你的身體怎樣？多多注意。
祝
好！
芾甘
三月二十二日
爹：
我的病情在好轉，請勿念。
您的身體怎樣？得到休息了嗎？
前不久，文藝編室的同志給您寫了一封信，請您推薦一些過去文生社的書給四川重新出版，但沒有得到您的回信。我估計請您全面回憶，有一定困難。前幾天，我請他們把香港《開卷》上所刊您主編的書目複印了幾份，昨天給您挂號寄出。您看了以後，請把您認為可以重出的書，在目錄上畫個記號，再寄給我就行了。這樣，省得您去翻書和回想。
我發現，我給您的信，有少數幾封您可能沒看見，也可能您看后忘了。譬如，上海電視台來拍資料片事……我為了給他們介紹情況，又翻過您的一些文章，告訴他們您從小反對封建禮教，喜歡和下層勞動人民接觸。有一小四合院是否是舊居的一部分，要請您鑒別。十二孃生病後，我給她寫過一信，附在給您的信內。這些，您來信均未提到。
寄給您的《二馬》收到嗎？
問全家親人好，祝您
健康！
李致
三月二十三日上
李致：
信收到。我的身體仍然不好，主要原因還是得不到休息。
你的信只要我在上海，都會看到。但因寫字困難，回答時可能漏掉一些。
文藝編室來信要我介紹文生社出的舊作給你們選印。我記得寫了回信，直接寄去，說舊作可出的已由原作者交給別處重版，剩下的不便重印（廣東人民出版社選印了一批）。你們想出舊作，就多編印幾種文集吧（我看可以先給沙汀、艾蕪出文集）。
三本英文書收到了。《童話集》最後增加一句說明，你把另一張字條轉給編輯同志。
我四月一日去杭州休息，十日左右可能到北京出席中篇評獎會。
祝
好！
芾甘
（三月）廿七日
問候秀涓！
爹：
昨天，得家寶叔來信，說您二十一日返滬。您在北京向茅盾的遺體告別時，我在電視上看見您，在報紙上也得知您的一些情況。不過，我最想知道的，還是您的健康情況。您剛去北京休息，在北京沒有過分勞累？
您的《近作》（三），什麼時候可以給我們？
我在療養院，身體大有好轉（主要是得到休息）。如果八月可以出院，我想九月來上海看您。
問全家親人好，祝您
健康！
李致
四月二十三日
李致：
信收到，我身體還是不好。手邊還有些事情。近作（三）一時無法編輯，首先要等《探索集》和《創作回憶錄》的出版，那兩本小書出不了，我哪裏來的底稿？我比你更急，但有什麼辦法？目前我在編一本《序跋集》（為花城出版社），國煣幫忙我抄寫。成都稅局來信問《中短篇》和《近作三［二］》的所得稅，我叫國煣回信說頭一部的稅我付，應繳若干，得到通知后即匯去。后一部的稅由你們繳，你囑咐財務補繳吧。九月內我可能出國開會。不然你來上海可以挑一批書帶回四川。你也得經常注意身體，不能過勞。
祝
好！
芾甘
（四月）廿九日
問候秀涓！
李致：
信收到。《散文詩》明年給你們。我只改了幾首。選集設想稿退還，我提出了三個名字，供參考。
祝
好！
巴金
（五月）三日
問候秀涓。
屠氏中短篇什麼時候印出來？
外一信請轉給李舒。又及
爹：
您身體好嗎？
您的信和退回的《設想》（徵求意見稿）收到。現寄上《出版〈曹禺戲劇集〉的初步設想》，請您看看並給以指教。
屠氏中短篇小說選的封面已制好，打樣看來還不錯。正文在校對。前一段，因趕“六一”出書，其他書讓路。《長生塔》月內（最遲下月初）可出版。
問全家親人好，祝您健康！
李致
五月十一日上
李致：
信收到。你們出曹禺全集，我當然贊成，計劃不錯。我只有一個意見：校對要注意，錯字越少越好。出沙汀、艾蕪二選集也很好。好好地工作，讀者不會忘記你們。《隨想錄》第二集樣本來了，先寄上一冊精裝，等書到后，再抽出《隨想》二十五篇給編輯部寄去。九姑媽要辣椒面，你快找人寄點來。
祝
好！
芾甘
五月十七日
問候秀涓。
爹：
來信和《探索集》收到。
收到書的當天，除下午有工作，我中午沒睡覺，晚上又看到十二點，一口氣把書看完。去年我沒有到上海，也沒有讀幾篇您的文章。這次讀《探索集》，我感到和您在一起，聽您熱情和真摯的談話。您書中許多觀點，我非常贊同，深信它會贏得廣大讀者的心。
六月初，四川少兒出版社總編輯錢鈴同志要到上海。我將托他把《長生塔》的樣書帶給您，把辣椒面帶給九姑媽。他想見見您，我請他不要超過十五分鐘。
您九月份將去哪些國家？我們準備把屠氏中短篇小說趕印出來，以便您能帶些出去送人。
我的病情繼續好轉，請不要擔心。
祝您
勞逸結合，身體健康！
李致
五月二十七日上
李致：
信收到。我身體還是不好，寫字仍然很吃力，雜事又多，無法經常寫信。最近還在為廣東花城出版社編一本《序跋集》，相當費力。屠格涅夫散文詩我要全部校改一遍，你們不必急。我也很想早出書，但總想改得好一些。屠氏中短篇寄百冊給我，我拿來送人，此外再不要什麼。我即使出國，也不帶這書出去。我說“即使”，因為今年去法國里昂出席世界筆會，我還在考慮，要是身體不好，就不去了。《懸崖》是節本，法譯本不到一半，英譯本大約只有三分之二。托錢鈴同志帶來的東西收到。出版黎烈文的翻譯，應當徵得他家屬的同意。我向他的夫人索取黎譯《紅與黑》，尚未寄來，如譯得比羅玉君好，倒可重印。以後再說吧。問候秀涓。
祝
好！
芾甘
六月十四日
濟生不久要去成都組稿。高一萍回國探親也要去成都看朋友，可能遲一些。丁磐石到過我家，不巧我出去了。
李致：
信收到。你要我同家寶合拍的照片，我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後來想，我那些照片都是家寶找人來照的，還是他轉給我的。不理想，將就點吧。以後見到他時，約他同照幾張新的也行。小彌的信已轉寄北京。我如健康不更壞，九月可去里昂開會。我以前寄給你的《地上的一角》和《魚兒坳》請即寄回，作協資料室要搞羅淑的資料。高一萍已同小彌去北京，說是兩周後去四川。我想問你：上次介紹的《春水》，是不是要出？我還想介紹項星耀翻譯的赫爾岑的回憶錄給你們，他比我多譯了一本。我看出兩種譯本也可以。我事情多，譯得慢，讓別人先出也好，我還可以為他的譯本寫序。而且可以找個人（如臧仲倫）校一遍。你們考慮后給我一個回答。
祝
好！
芾甘
六月二十二日
問候秀涓。
李致：
信收到。未寫信只因我事情太多。你的信看后也不知放到哪裏去了。但事情還不會忘記。現在簡單地談一談。
一、《春水》出版，稿費寄武大朱祖榮，如未聯繫，可先聯繫一下，不知他的地址有無變動。稿費中抽出百分之二十作校對費，寄給北大臧仲倫。
二、關於項譯赫爾岑回憶錄出版的事，你們多考慮不要緊。
三、屠氏散文詩我必須校一遍才給你們。
四、《近作三》稿件，除《探索集》已寄上，“創作回憶錄”（共有六篇）俟印出后即寄去外，只有幾篇短稿，你們自己搜集一下吧。有這樣幾篇：（1）去年四月份《人民文學》發表的短篇評獎會講話；（2）去年《文藝報》第十期上刊出的《多鼓勵，少干涉》；（3）香港昭明版《巴金選集》後記，這書你有。另外寄給你兩篇。
五、替我買幾本書，書款由我寄還。楊苡要的書直接寄南京，書款由我匯還。
六、烈文的書我尚未收到，出版事我已去信問他的夫人。
祝
好！
芾甘
（七月）六日
問候秀涓。
李致：
廿一日來信收到，以前的信也看過了。簡單地答覆如下：
1.《滅亡》《懷念》等書一時不要重印。
2.《近作三》，不印也行。如一定要印，也可以另起書名，像你說的那樣，但由你們起名。這不是我自己編的，你們起名吧。
3.《寒夜》精裝可能沒有，如找到當寄給你。你來上海，可以送你一些書。估計九月初將去北京。
4.照片是以後的事，我根本無法清理。外文出版社來要照片，我還無法應付。
5.《創作回憶錄》北京、香港兩處都要出，估計香港快要出了。如得到，當先寄給你。
文章讀過了。
祝
好！
芾甘（七月）廿四日
問候秀涓。
李致：
寄上四篇序文，近作（三）的稿子齊了，只等五篇回憶錄和一篇《文學生活五十年》（附印在回憶錄後面）。我想不會久等的。托你買書的信看到沒有？
趙清閣托我問你，一位蔣同志聯繫，陽翰老曾介紹她的《紅樓夢》話劇本給你們，說是今年第一季度發稿，至今未見落實。究竟怎樣？
芾甘
（七月）廿五日
李致：
信收到。我六日去莫干山，十六日返滬。九月十日左右去北京，二十日後飛法國，十月初回來。你如來上海找我，最好在八月二十到九月十日的這段時間。
近作（三）改稱《探索與回憶》可以，但要註明“巴金近作（三）”。
余面談，這次可以送你一些書。你來挑選。
祝
好！
芾甘
八月二日
問候秀涓。
徐志摩、胡也頻兩位的詩集，我還要一份，寄來的一份朋友拿走了。你再為我找一份，自己帶來。又及
李致：
我忽然發覺忘記把《靳以文集》後記寄給你，現在寄出。其餘六篇都在《回憶錄》內，下月可能給你寄去。我明天去莫干山，十六日回來。
祝
好！
芾甘
（八月）五日
問候秀涓。
李致：
信收到。我等你來。希望給我們帶點花椒面（或花椒）來。如能再帶來點永川豆豉，那更好。我可能在九月十日前去京，但不會早過五日。見面談。祝
好！
問候秀涓！
芾甘
（八月）十九日
爹：
我上月二十八日回到成都。
這次去北京，已組得沈從文、蕭乾、艾青、李健吾、楊晦、臧克家等同志的《選集》。
三姐和棟臣回四川，帶來您給我的《文學家辭典》，謝謝。寄給您的《屠格涅夫中短篇小說集》收到沒有？
羅蓀同志二號到了成都。我去機場接了他和周玉屏同志。前天上午，他到出版社來看了一下。昨天上午，我陪他倆參觀了武侯祠。
《一江春水》已出版。
您的《選集》增加為十卷本等三件事，我已告訴文藝編室。他們都贊成。您的感冒好了沒有？問全家親人好，祝您健康！
李致
十月六日上
李致：
廿日來信收到。我在京住了八天，相當疲勞。回來不當心，患了感冒，身體不太好。有三件事同你談談：
1.《選集》我想再加兩冊，即第九卷《新聲集》，編選解放后的短篇小說和散文；第十卷《談自己》，收《童年的回憶》、《談自己的創作》、《創作回憶錄》三部分。《選集》稿費全部捐贈現代文學館。明年交稿，後年出齊。
2.《近作三》可以把今年寫的文章收進去，即《隨想錄》收到“七十二”，另加中篇評獎會上的書面發言，稿費捐贈文學館。
3.編《黑桃皇后及其他》可以把我的《懷念蕭珊》收入，作為代序。全書稿費和中短篇集一樣由你們處理，但要求送我樣書若干冊。
如何決定，返川后回我一信。
祝
好！
芾甘
（十月）廿一日
“書面發言”發表在《人民日報》（五月）和《文藝報》上，隨想七十二《懷念魯迅先生》發表在本年《收穫》第五期上，如找不到，我可以寄給你們。
李致：
看到出版社寄來的樣書，封面還不錯，但小林她們都說不如《海上勞工》。我認為安徽出版的《傅雷譯文集》封面和裝幀都很好，你們不妨向安徽學習。《選集》第四卷（《霧·雨·電》）改訂稿已給你寄去（航郵），封內還有一篇《文學生活五十年》，是這部選集的代序，印在第一卷《家》的開頭。五、六卷我還要校一遍。我正在編第七卷《短篇小說選》，過幾天即可寄出。我大約在二十日前後去北京開會。請你給我買點豆豉，交國炯帶來。余后談。祝
好！
芾甘
十一月四日
問候秀涓。
李致：
信收到。我的感冒尚未痊癒。出書要注意校對，錯字越少越好。
《選集》十卷我都要看過一遍。第四卷和第七卷改訂本以及第一卷前面的《代序》都已交航郵寄去。現在動手在編第八卷《散文選》，打算明年年初編好十卷，然後把五、六兩卷再看一遍。最後寫篇《跋》印在十卷卷末。
不要忘記叫國炯帶點豆豉和乳腐來。我大約二十號前後赴京。
祝
好！
芾甘
（十一月）八日
《黑桃皇后及其他》這個書名，不如《別爾金小說及其他》好。問候秀涓。又及
爹：
您四日來信，我九日才收到。在路上花的時間特別長。寄來的《選集》第四卷修訂稿同時收到。您所囑之事，將一一照辦，請放心。
這一次編《選集》，我再一次深切地感到您對四川出版的支持。我很感動，一定力求不負您的期望，把出版工作搞好。
羅蓀同志今晚去重慶，我剛到賓館去送他。下午曾陪他去沙汀、艾蕪同志家辭行。羅蓀同志這次來成都，我常想起您寫的《腹地》，對這位正直的老人，十分尊敬。
您和姑媽要的豆豉、夾江豆腐乳，我們幾人都記在心裏。三姐回上海要帶一些，是二姐夫排隊為你們買的。您二十號前去北京，生日將在北京過了。我只好先在這裏向您祝賀。
請注意勞逸結合，保重健康。到京后，請告您的住址。
向全家親人問好！
李致
十一月九日上
爹：
八日來信收到。
昨天，我和出版社社長崔之富同志商議：如果您明年初編好十卷，我們將提前在後年上半年出齊。明年下半年先出前五卷。
我們打算出版《李健吾選集》，但他手邊沒有《咀華集》和《咀華二集》。請您把這兩本書借給我們複製一下，用后即奉還。
問全家親人好，祝您健康！
李致
十一月十三日
李致：
信收到。三姐帶來的東西也收到了，你代我謝謝你三個姐姐。
人大常委開會我請假，因此我要到月底才去北京。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我在巴黎鳳凰書店見到四川出的書，在瑞士也有四川的書。瑞士朋友說，日內瓦的書店裏，買得到。這樣你們在編輯校對方面更應當注意。明天我將用航郵寄去《選集》第八卷《散文隨筆選》全部改訂稿。第九、第十兩卷明年年初可以編好。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少錯字。最近在《文藝報》上發表的筆會上講話不收入《近作》，因為這是代表團起的稿，我並未增改什麼。《近作》國外讀者不少，因此，編輯上也要注意。
祝好！
芾甘
（十一月）十五日
問候秀涓。
爹：
十五日來信收到。
您再三囑咐要注意校對，錯字越少越好。我已轉達給編輯部和校對科。出版社領導也要抓這件事。
您不去“人大”開會，很好，可以休息。
有兩件事要向您請示：
一、蕭珊譯書的書名和目次，請您看看是否恰當？
二、我們出版社的一個叫《龍門陣》的雜誌，想發您懷念豐子愷的文章。您如同意，我即把剪報複印一份給他們。
在成都的親人都為您的生日祝賀。衷心地祝您健康長壽。請注意勞逸結合，一年到外地休息一兩次。
問全家親人好！
李致
十一月十七日上
李致：
信收到。我要去京出席人代會，但不參加常委會了，我請了假。因此離滬的時間推遲了。《咀華集》寧夏要出，健吾已把改訂稿給了采臣，我要他（他在上海）將來寄給你校樣，你找他吧。還有一件事：人文改排本《家》已出版，我給他們的改訂稿中漏去七七年的《重印後記》。但給你們的書中有這後記。在選集第一卷中這篇後記還是要的，只是現在必須刪去最後兩段，即“以英明領袖為首的……”句子。《選集》第八卷已編好寄出，我現在在校讀第六卷，因人文要出《寒夜》，文集我不讓印了。最近我想用全力編好十卷《選集》。但我希望你們明年先出齊曹禺的十卷集。我的緩一點，慢一點不要緊。還有靳以的書先出一兩本也好。余后談。
祝
好！
芾甘
（十一月）十九日
問候秀涓。
李致：
信收到，我大約二十八日赴京。你問的兩件事，回答如下：
一、蕭珊譯文第二冊就用《普希金短篇小說集》吧，我已把目錄修改寄還了。
二、《龍門陣》發表我紀念豐子愷的文章，我同意。但請他們不要付稿費。
我最近校閱了《寒夜》，正在看《第四病室》。《中篇選》中錯字並不多。
祝好！
芾甘
（十一月）廿二日
爹：
十九日來信收到。
《選集》第八卷書稿收到。按照您的意見，我已把七七年《重印後記》中后二段刪去。《選集》印數不會太大。我們想把《愛情三部曲》和《憩園》另印單行本，您同意嗎？
《靳以選集》明年擬出兩卷。
《曹禺戲劇集》按計劃在八三年出齊，因為萬叔叔的事太多，不能一下改出來。
黎烈文譯的《紅與黑》已複印完。原書（您給小林的）即將托郭卓同志（或郵寄）帶回。書保護得好，沒有損壞。
為了引起全社同志注意，盡量減少校對差錯，我把您給我的信摘錄印出來，送有關同志。現寄上一份。
蕭珊媽媽譯書，究竟用什麼書名？叫《別爾金小說集和黑桃皇后》行不行？那天寄您的目次中，沒有寫“附錄：懷念蕭珊——巴金”，但我沒有忘記。我只是請您看看有無遺漏。
我已全天上班，較忙。
問全家親人好，祝您
冬安！
李致
十一月二十三日
李致：
廿三日信由上海轉來。我二十七日到京，住在北京丰台路京豐賓館九〇四號，大約住到十二月十四日，以後換地方再住幾天。
《愛情三部曲》印單行本我不同意，一年前吧人文要印單行本，我拒絕了。《憩園》印單行本我不反對。我正在校閱這本書。
別的下次談。祝
好！
芾甘
（十一月）卅日
問候秀涓和大家。
爹：
您在北京給我的信收到。因為沒有很特別的事，所以沒有寫信打擾您。今天接到您寄來的《選集》第五卷修訂稿。
健吾和羅蓀同志來信，都說您感冒了。不知現在好了沒有？我這兩月上全班，而且較忙，好在經過療養，身體尚能對付。很久沒通信，十分想念。
問全家親人好，並祝新年好！
李致
八一年除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