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8 章 第 248 章
眼見夏月略顯蠟黃的小臉直接綠了,影連忙安慰:「沒事沒事,裏面沒有燕子毛,都挑出去了,我一直覺得這東西不是貴在營養價值上,而是貴在人工上,架着放大鏡用小鑷子一根一根的挑絨毛,眼都要瞪瞎了……」
他不安慰還好,他這一安慰夏月直接忍不住了,捂着嘴衝進了洗手間,門都沒顧得關就吐了起來。
傭人連忙跟進去給夏月拍背,還在歸置那堆補品的袁叔停下手裏的活,無奈的看着影,想說你是來看望哥哥的還是來給哥哥催吐的,又礙於身份說不得。
影只是習慣使然的皮一下,沒想到把夏月給整吐了,訕笑道:「同甘共苦嘛,我當年還吃過血燕呢,曹伯誆我說是紅糖燉的銀耳羹,我吃了半個月才知道那是燕子的口水和血,給我噁心的差點把胃吐出來。」
袁叔是郁喬派過來照顧夏月的,此前一直在郁家做事,與遠在西庫迪並且已經退休的曹伯素未謀面,因此並不知道當年的雪蛤過敏事件,如果知道說不準會懷疑不知曹伯雪蛤過敏的夏夜把那碗燉雪蛤偷偷倒進粥鍋,導致曹伯被連夜送進醫院,是蓄意報復。
看到吐的面無人色的夏月被傭人扶出洗手間,人更虛了,影終於生出一丟丟內疚,然後幫乖二寶把那口從姥姥家帶回來的黑瓷葯鍋丟了,還應着走的時候把死青蛙和燕子口水帶回去給老龍小龍補身體。
因為他皮吐得好慘的夏月沒有輕易原諒這個熊孩子,要求他連葯一起扔掉,再給哥哥軟軟的喵一個。
影傾身抱住夏月的腰,從他懷裏抬起臉,桃花眼眯着小月牙,聲音軟軟的:「喵~三爺派人去打狗了嗎?分貓貓一條狗腿吧。」
夏月:「……」
影揚起下巴:「喏,給你撓撓,換狗腿。」
雖然這熊孩子非一般的欠打,哥哥還是被他萌到了,輕輕撓了撓他的下巴,再摸摸他的頭:「乖,吃魚吧,那才是小貓咪該吃的東西。」
影還以為他急匆匆的跑回來是為了召集哥幾個幫他救狗,可他還有心情坐在這裏說笑,看來狗肉吃不上了。
「三爺怎麼回事?退休后改吃素了嗎?」影在為他們兩個鬆了口氣的同時一臉傲嬌的撇了撇嘴角,放開他坐回去,「別放心的太早,他親爹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說不準已經把他的狗腿打斷了。」
夏月不置可否的笑笑,看他斜眼睨着自己,似乎又在琢磨人,輕輕扯了下他的小耳朵:「鬼靈精,就你心思多。」
想起晟卓笑嘆,教會徒弟,師傅堪憂,不怕後浪催前浪,只怕愛徒放不下往日嫌怨,把授藝恩師串成串烤了,以報好友慘死被分食之仇。
夏月覺得有必要替膽敢利用老大的花海解釋一下,於是留了自稱記吃不記打卻最樂得看老頭笑話的「乖么兒」吃午飯,席間輕聲慢語的對他說:「花海不是大灰狼,也沒有白切黑,他那天激你動手是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蠢的叫人生氣,給你打一頓讓你們出口氣,再有就是借你的手給我賠個不是。可你也說了,我們之前只是普通朋友,不要說他去相親,就算他和相親對象閃婚了,咱們也說不出人家一句不是。」
影和花海認識這麼多年了,自然知道他那個腦迴路有時候跟哈士奇似的,常人百思不得其解,只覺得他又二又脫線,但他要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你再順着他的腦迴路一琢磨,就會驚覺:沒毛病呀,事就該這麼辦!
他要是不這麼辦,護短心切的影和夏夜管他是太蠢還是相親撩閑兩不誤,讓我們的乖二寶難受了就是你不對!你後知後覺了,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想給我們乖二寶哄走,你是維納斯嗎?美不死你!
他挨了這頓打就不一樣了,不管是不是他的不是他都拿這頓打賠了,讓護短的兄弟倆順下這口氣,也看見到了他對夏月的誠意,餘下的事就是他和夏月兩個人的事了,他們再護短也要尊重夏月的意願,再親密也不能阻止夏月談戀愛。
這麼看是不是沒毛病?哪裏又二又脫線了?明明思路清晰,條理分明。他唯一沒料到的大概就是夏月會迅速趕到,併當場接受了他,以至於這頓打挨的太值了。
影看着都沒給人追求一下就被拐走了的二哥,皺着小眉毛咬着小白牙,心說那天果然下手太輕了。
夏月不明所以的看着弟弟,心裏很是疑惑,得到解釋不該釋然嗎?他怎麼好像更不甘心了?是自己沒解釋清楚他還是理解錯了?
夏月柔聲問:「寶貝,你在想什麼?怎麼更不開心了?」
影泄氣般鬆開眉毛和牙關:「算了,你喜歡就好。」
夏月只能摸摸他的頭聊做安慰,隱約覺得哪裏不太對,哥哥交男朋友為什麼要安慰弟弟?
傭人把作響的通訊器送了進來,夏月接過來看了眼來電顯示,稍稍遲疑了下,還是當著影的面接了起來。
他不遲疑那一下下還好,他一遲疑影就毫不避諱的把耳朵湊了過去,就聽從夏月被接回郁家小住就沒再出現過的戚盛在那端報告:「小花總今天還是沒去上班,這幾天進出花家的只有外出採購的傭人和剛出差回來的花總,三爺沒有派人過來。」
影瞠目結舌,他詫異的不是二殿下竟然把自己的侍衛長派出去盯梢,而是他竟然把親爹當賊防,這是乖二寶該乾的事兒?!
「知道了。」夏月輕輕推了下影幾乎貼在自己通訊器上的腦袋,「暫時沒事了,你先回來吧。」
戚盛應是,等夏月掛斷才收線。
「你是有多喜歡他啊?護這麼緊,合著你把食草動物的警覺慎重都用在這了?」影鼓着腮幫子瞪他。
「我回家前安排的,我摸不準父親的脾氣,爸爸對這事持什麼態度也不好說,我只能小心為上。」夏月終於意識到哪裏不對了,趕緊夾下小貓鍾愛的魚尾巴放進他碗裏,笑盈盈的哄他,「乖,別吃醋了,哥哥還是最喜歡你。」
「切~」影是貓舌頭,三兩下就把一條魚尾巴嗦乾淨了,把魚刺吐進骨盤裏又道,「我要吃蝦。」
夏月於是放下筷子給他剝蝦,這麼可愛的弟弟跟他撒嬌,他哪裏扛得住?當然要予取予求了。
影投桃報李,走的時候幫他葯拿去丟了,還叮囑他穩住了,不要連殿下最後的矜持都舍了。
夏月道:「我既然答應和他在一起,自然要保他平安無事,總歸不能害了他。但這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只聽我說我們有多投緣,他多有誠意,終究是一面之詞,他也要做些什麼才能讓我的家人相信他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不然說父親,你們都不答應。」
「這不是挺聰明的嘛?不點就透,好聰明的小腦瓜。」影沒大沒小的揉揉哥哥的頭,收回手又勾起個孩子氣的壞笑,「那等他大爸打斷他的狗腿,咱們帶着彩筆去石膏上畫畫吧,我要畫一輛巴巴嗚。」
夏月從小在國外長大,哪裏知道如今年月仍有國人信奉孩子不打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在他的認知里就有沒有這種粗暴違法的教育方式,只當這小壞包在腦補他想看的熱鬧幸災樂禍,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