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背叛
我千百次的想過要離開那個鬼地方,被勸阻了,因為別人知道我的軟肋,又熟知別人的軟肋,就這樣相互“鼓勵”,互相勸導,挨過了一天又一天。
終於,有一天,解散了。
事實上,我是解散前夕被一個同仁勸離的,有點欣喜,又有點迷茫,千百次的想過重新開始,真正出來卻茫然若失。
而那時,文傑和霍思嘉依然在裏面。
那是我人生的十字路口,我拉着空空的行李箱站在路口,緊緊的握着手機,等待一個人的出現。那個人叫呂子超。
在等待呂一子超的這段時間裏,我就痴痴的坐在馬路的邊緣,行李箱上面。在他出現之前的這段時間裏,一步沒有挪身,看着路上的行人,腳步匆匆,眼神匆匆的朝我掃來,又離去。
他站在夕陽下,高挑的的身材英姿颯爽,俊美的臉龐讓人心生愛憐,背着光走來,身體彷彿披了柔柔的暖金色的光,像極了一副極美的行走中的油畫。
他聲音沉穩又磁性,笑容溫柔又舒心。他說的每句話都讓我內心剛強堅硬的東西瞬間崩潰變得柔軟,隨時為他作出任何決定,赴湯蹈火!
呂子朝把我帶到了一個兩居室里,應該是他住的房間,一進門,他便將我的行李箱放在玄關處,雙手搭在我的雙肩,輕輕的把我推到客廳的沙發前,示意我坐下,又進廚房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了我。
可能是旅途輾轉,也可能是哭泣了半天,喉嚨有點乾渴,便將水一飲而盡。呂子朝見狀反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就喜歡我的真實,不做作。我頓時發覺心突突直跳,臉頰開始泛紅髮燙。
之後,呂一超問我要不要洗個澡,解解乏,我點點頭,接着便被帶進了浴室。
那浴室里竟然擺放着若干形形色色的洗漱用品和塗抹用品,這麼長時間與外界的脫軌,讓我有些對那瓶瓶罐罐上的牌子不太熟悉。我擰開那小瓶子湊過鼻子嗅了嗅,是那種沁人心脾的清香,讓人有些沉醉!
當我洗去一身的疲憊,拿着毛巾擦拭頭上的水珠時,呂一超緩緩的走了過來,將我眼前的一縷頭髮柔柔的捋到耳後,又湊到我耳邊,輕輕擦拭了一下。我當時覺得耳邊有點麻酥的癢,可那種癢讓我很興奮,很歡喜。
就在那個時候,夜色也慢慢的變得濃烈起來。
我看了看窗外,呂子朝突然走向窗戶,“嗖”的一聲,將窗帘拉上,我被他嚇了一跳,獃獃的站在那裏,他步伐快速又穩健走向我的身邊,猛一下將我抱起,走向卧室。而我卻沒有拒絕……
夜又吞沒了白晝,我靜靜的躺在床上,摸着還未隆起,卻在不停的晝夜不停生長的肚子,焦急的等待着。腦子裏總是浮現呂子朝的笑臉和那晚的溫柔,呂子朝真的是一個讓人暫時忘記痛苦的人,不管是以前在c銷窩,還是此時此刻。
當下我能做的也許就只有等待了吧,我也不太清楚等待來的是什麼。
等待是時間對人最溫柔又最殘酷的懲罰。貌似沒有減一分增一秒,而事實上內心確實分分秒秒都在煎熬。
等待是黢黑漫長的失眠夜裏,靜靜的數時鐘嘀嗒嘀嗒的次數,等待是嚴冬還未來臨而流浪狗卻已扛不住秋風蕭瑟,在佈滿城市塵土的綠化帶里瑟瑟發抖的煎熬;等待是滿是期待的熱戀少女站在瑟瑟秋風裏的站台下,不停的張望爽約對象時的焦急和失望……
一連幾天我就在這漫長又煎熬又滿懷希望的等待中細數着時間的含義。
然而,呂子朝卻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更不用說來看我。才發覺等待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這在以前我肯定會乖乖的聽呂子朝的話,再等等,而今我實在是等不了了,才做出如此決定,我甚至還在想像這樣冒然去找他,他應該不會生我的氣吧。
然而事實上,再次見到呂子朝時,呂子朝的無恥本性暴露的一覽無餘。
都說愛一個人就是了解他的全部,我的心是究竟缺了多大塊,竟對呂子朝一無所知。他的喜好,現在的工作,生活軌跡都一無所有,我只知道我喜歡他,其他的都不重要!
只知道,呂子朝離我很近,就在T市一個多小時的距離的地方,還有他有空的時候會來看我,然而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空。剎那又覺得我們離的好遠好遠。遠的我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麼,在想什麼,有沒有花一分鐘想我。
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幾經周折,到達公共汽車站的位置,回憶的湧現促使我找到正確的車次。而這趟旅程實在有些難以承載這溫柔的往事和沉重的事實。閉着眼睛靠在車窗上,腹中的不適和憂心忡忡總會打亂溫柔的方寸。
到達呂子超的家門外,已是快到中午,我有氣無力的敲打着房門,門吱一聲打開,呂子超赤*着上身出現在我眼前,不,應該是我如此突兀的出現在霍思佳的眼前,還把呂子超給驚了一下,他的眼睛瞪成了核桃。
“陳默,你怎麼來了?”呂子朝話音剛落,一個衣着暴露,頭髮蓬鬆的女孩扭動着妖嬈的身姿像極水中的蛇一樣遊了過來。眼神像一把利劍,下巴抬得很高,隨時可以把我鄙視到地底下,修長的手指像梳子在頭髮上一捋,便軟軟的纏在呂子超的腰間,起先呂子超眼神有些躲閃,之後便不在迴避的享受着着繞指柔的舒爽。一連串動作相當流暢,又有幾分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不過怒火會將一切焚燒,包括那似有似無的記憶。
“這就是你那表姐吧?”我有些哽咽,眼淚已經不爭氣的滑落下來,我一下子聯想到上次通話的甜穌女子。
什麼表姐,什麼借住,原來我才是硬要借住到別人心裏,卻沒有一絲位置的人。上次還準備了一推的質問和責罵,或是還會調整心情聽聽他的解釋,如今卻獃獃的不知怎麼開口了。
呂子超眼睛依然是那麼溫情的看着我,略帶一絲慌張,如若不是今天這般場景,我或許還會被他那溫熱的眼神融化吧。
“陳默,你可能誤會了,我一直以來只是做了把你當做朋友一樣照顧……”
朋友,誤會,呵呵,這句話從呂子朝的嘴裏說出來輕飄飄的,似乎不帶任何感情,而他站在他不足一米之內我卻聽得目瞪口呆,心中有股怒火在燃燒。
我看着眼前這個男孩,忽然覺得那外表精緻的面容是何其醜陋,扭曲,滑稽不堪,所有的愛慕在一剎那消失,取代的是厭惡和憤怒,我手緊緊的攥一起,指甲陷進肉里,有點麻木,早已忘記了痛。直到事後手心隱隱痛在被記起。
我們就這樣默默的對視很久,空氣有點讓人有些窒息,我覺得再這樣下去,下一秒眼淚都快要就湧出來了,便邁起灌鉛的腿不知花了多大的勇氣轉身,淚突然的湧出來,視線有些模糊,毅然下樓。
我本來有好多話要和呂子超說,我還得讓他給我出謀劃策呢,可好像一切都沒必要了!在樓梯的拐角處,我終於敢用衣袖狠狠的抹去阻擋我視線的液體!
“陳默——”聲音低沉,不過我再也不想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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