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應許

第三十九章 應許

丫鬟走開一陣,沈寒在書房待上一上午,午膳仍然去沈梅屋裏吃。

夏日炎熱,菜肴多是清爽可口的素菜,沈梅見他額頭上滲着汗,從袖子裏掏出手帕,替他擦乾淨,又拿過丫鬟手上的團扇,給他搖扇。

“天氣熱得很,看二郎滿頭的汗。”

沈梅給他添菜,沈寒一一吃了,隨意說起些家常閑話,沈梅時不時回他幾句。

沈寒想要湯,因放的稍遠些,沈梅需要起身,這時站的近些的丫鬟出來,接過小瓷碗,“奴婢來吧。”

沈梅頷首。

丫鬟舀上半碗,然後遞給沈寒,沈寒看向她,倒覺得有些眼熟。

“你今日方才過來伺候?”

丫鬟笑道:“不是,奴婢在夫人身邊伺候有些時候了。”

沈寒哦了聲,然後重重將碗落在桌上!

丫鬟一驚,連忙跪下,沈寒冷道:“連規矩都不清楚,還留着做什麼?給些銀子,遣出府去!”

丫鬟連聲求饒,沈寒神色更冷,大抵覺得聒噪。

沈梅道:“何必生氣?倒是件小事。”

沈寒看她,微有些不悅,“你難道看不出她懷着何種心思?”

沈梅笑,“莫說只是稍微假以辭色,就是自薦枕席的,怕也不在少數。”

沈寒不悅,沈梅道:“一來我阻止不得,倒顯得我小氣,二來郎君若有意,十個我阻攔又有何用,還不是徒增厭煩?”

沈寒看她眼睫低垂,看不清她的神色。近日,她總是如此,待他不可謂不用心仔細,可是心思總讓人難以捉摸。

沈寒既然不肯要丫鬟倒的湯,少不得沈梅親自動手給他,沈寒接過喝了少許,他一把握住她的皓腕,拉她進懷裏,聲音放柔,“別多想,你的事,我自有定奪。”

沈梅順從地點頭,沈寒吻吻她臉頰,拉着她進屋小睡片刻。

下午,沈寒繼續待在書房,沈梅端着消暑的酸梅湯過去,“二郎喝一些,消消暑。”

沈寒喝了幾口,酸酸的口感,不算多喜歡,只是喝下后一股涼意上來,確實有消暑的功效。

沈梅見他要寫什麼,遂在邊上給他研墨,沈寒執筆沾墨,寫下幾行字,沈寒寫完,蓋上印章,將未乾的字放在邊上。

沈梅很安靜,從始至終沒有出聲,只是看他熱了,接過扇子替他打風。

沈寒見她累了,便讓她去裏間休息。沈梅穿的清涼,但仍然些許熱,便脫去外衫,在榻上小倚片刻,須臾之間,她做了個夢,什麼東西壓着她,她喘不過氣來,沈梅睜眼,看沈寒坐她身邊,似笑非笑看她。

“夫人好睡?”

沈梅半起身,才發現衣衫不整,半個香肩露出,她唇上麻麻的,不難想像沈寒做了什麼,她臉上薄紅,嗔怪道:“二郎,這可是青天白日。”

沈寒見她羞怯態,甚為可愛,不免又將人欺負了番,直到沈梅央告,他方才作罷。

兩人同用了晚膳,在沈梅房裏待着。

沈寒單手摟着她,撫摸着她柔順的長發,“沈梅,你那晚說的話,我仔細想過了。”

沈梅身體一僵,竟不知是想聽,還是不想聽。

沈梅倚他懷裏,“若是好的,二郎再說,若是不好的,二郎就不必告訴我了。”

聽她話語倔強,沈寒嘆氣,“家有悍婦,罷了,我應你了。”

沈梅直起身體,望向他,“二郎說什麼?”

她滿臉驚訝,不可置信,反倒讓沈寒心中不適。她一再追問,沈寒都不肯再說。

沈梅突然道:“就知道二郎誆騙我,故意拿我尋開心?”

沈寒看她模樣,心中一軟,“我何時騙過你?你既疑心如此,不安如此,我今日便給你個明白。”

“我絕不納妾,可順了你的意了?”

沈梅反應半晌,不喜反泣,沈寒手足無措,連忙給她擦拭,“好好的,又哭什麼?”

沈梅道:“郎君可明白,你給的東西太好,我卻恍惚覺得並不真實。”

沈寒吻她眼淚,“有什麼不真實的,你要得起,我給得起,如是而已。”

沈梅一頭扎入他懷抱,露出最為放鬆的笑容,“二郎真好。”

沈寒攬着人,看她笑容明媚,突然一想,他若是早點應許她,她豈會愁苦這些時日?

沈寒心下憐惜,對沈梅寬容許多,幾乎達到有求必應的地步,袁沛每每瞧見,都感嘆像是換了個人,沈寒唇舌相擊,“你個沒娶親的人,能懂什麼?”

袁沛啞口無言。

時光荏苒,安靜祥和。沈梅既無憂慮,又日日歡心,又得沈寒陪伴身邊,算是萬事無一可慮,她平日閑暇,便摘了開放正好的玫瑰花瓣,然後親手泡酒。

有丫鬟問她,她道:“我原先在家,父親教過我,我雖未曾泡過,但大抵還是知道的。”

她閑來無聊,眾人也由着她折騰,說來夏日還有件事,便是沈寒一日回府,聽見丫鬟悄然議論,言語甚為不堪,什麼新夫人舊夫人之說,更有甚者輕辱沈梅。沈寒事後,將嚼舌根的人打發了出去,袁沛不得不重新找些妥帖的人來。

沈梅知道后,自然對沈寒好一番殷勤,看的袁沛目瞪口呆,常常搖頭嘆道:“夫人這般心力下來,主子想不動心都難。”

談及玫瑰花酒,沈梅得意道:“等明年的時候,酒釀好了,我便請二郎過來喝酒。”

袁沛心頭一跳,還不知夫人釀的酒能不能喝,就見沈寒點頭應承道:“如此,極好。”

袁沛嘴角抽搐,大約覺得他同主子確實哪裏不一樣了。

閑來無聊,沈梅在廣平郡找了舞女,跟着學舞,當晚沈梅在沈寒身邊,雙眼明亮,“等我學會後,給二郎跳可好?”

沈寒哼道:“你綉了大半個月的刺繡綉好了嗎?”

沈梅大窘,囁嚅道:“不是綉給二郎的嗎?我自然要綉到最好,才能給二郎。”

她心虛不已。

沈寒哼了聲,沈梅乾笑。“二郎信我,我一定練好。”

說是這麼說,等到他要的時候,她還是沒將不滿意的荷包送他,便同他耍賴一番,將此事賴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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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舒捲待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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