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方匯總
“是啊,專門來找你。”折虞說著,掐着郢脖子的手卻沒有放下來。
郢動彈不得,用自己的下巴使勁蹭了蹭折虞的手,頸圈立刻紅了一片。
折虞不自然地鬆了鬆手,“老實點,我就問你幾句話。”
“你問嘛。”
“你在山林里跟着我們,到底是什麼任務?”
“我不能說。”郢垂下了頭。
折虞又掐緊了他,“不怕死?”
力度越來越大,他漸漸呼吸不暢,眼神也有些渙散,折虞看他憋得難受,又一次鬆開手,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咳咳,就知道,哥哥捨不得殺我。”
“那我換個方式問你,你只回答是和不是。”折虞又按住了他,“你是不是去找雲棋,和她一起謀划刺殺行動?”
“不是。”
“那你們知不知道她會刺殺越王?”
“不知道。”
折虞對這個答案不滿意,緊緊盯着郢的眼睛,“你說過,不會對我撒謊。我當時是信你的,不然不會來找你。”
郢把眼神瞥向別處,“不完全知道。”
“你們不和她一起謀划刺殺,也不完全知道她的計劃,那麼你去山林,是為了跟蹤她,刺探她?”
郢看着折虞,遲疑了很久,在他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誰讓你們去的?”
郢沒有說話。
“你們自己不可能關注到,難道是越國傳來的情報讓你們去的?”
郢艱難地說道:“是,我只能說這麼多了,哥哥別再難為我了。”
折虞鬆開了手,郢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咽喉疼還是心裏委屈,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着轉。
他畢竟還小,從小又受離的保護,從沒受過這樣的待遇。
自己武力不低,如果不是心甘情願,哪能這麼輕易被制服。就算對手強大,不拼個魚死網破也不是他的做派。
“等着。”折虞說完,很快消失在巷口。
不一會兒,他抱着一堆吃的回來,點心、蜜餞、肉脯,各式各樣。
他把這些吃的一股腦塞到郢的懷裏,郢破涕為笑,“你哄小孩子呢?”
“你哭唧唧的,不就是個小孩子嗎?”折虞說完,轉身走了。
郢抱着吃的暗自想着:“也值了吧。”
吳王宮,夫差正仔細觀察着自己兒子臉上的表情。
姬友把雲棋與雲溪的關係,以及雲棋如何成為東宮客人的來龍去脈一一說給了夫差聽。
“父王,如果我知她有行刺的謀划,早就有所行動了,如何還能讓她拿着東宮的符牌行此謀逆之事。”姬友言辭懇切。
夫差靜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他還是了解的。況且他一直和伍子胥反對越國,不大可能和越國人聯手。
王孫駱在一旁說道:“越國真是好計謀,不管成不成功,都可嫁禍東宮,讓我吳國內亂。”
夫差沉默片刻,“當真是越王要行刺我嗎?”
“審問刺客即可得知。”王孫駱道。
“刺客帶了必死決心,只說是自己來行刺,不是誰派來的。”負責此事的將軍回答。
“先這樣吧,姬地留下,太子回東宮。”夫差有些累了,遣散了眾人。
姬友欲言又止,他不在意自己禁足,他更在意冷夜的性命。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昨晚的將軍,將軍對他點了點頭。
三個人最終在東宮匯合,整理得到的信息。
“離說越國沒有派雲棋來刺殺,他很肯定。那既然越國沒有派人來刺殺,他為什麼又派郢一路跟着雲棋呢?”雲溪思索道。
“那只有兩種可能,”姬友想了想,“一、越國派了雲棋,但擔心她叛變或失敗,監視她的行動。二、越國沒有派雲棋,但有人可能知道她來吳國做什麼,阻止她的行動。”
“嗯,但好像又沒有這麼簡單。”
“你沒有記得這件事嗎?”
“史書上短短几筆,根本沒有辦法窺探其中的各種隱情。”
折虞有些着急,“無論如何,先證陰東宮的清白,冷夜才能保命。”
“折虞放心。”姬友道:“我今天已經試探過,冷夜還算安全。給小可的信,你讓他送出去了嗎?”
“我已經交給他了,他說會立刻送走。”
姬友點了點頭,“姬地在館娃宮的表現很像是提前知道了消息,難道他和離裏應外合?!”
“什麼?!”雲溪蹭地站起來,“你是說,這是個圈套?”
“要是雲棋不去刺殺,倒沒什麼,如果她去了,倒像是個圈套。只是不知道,這個圈套,是她自己願意鑽的,還是別人指使她鑽的?”姬友嘆道。
“小可說館娃宮的守衛,這幾天換了很多不是常用的人,有可能是離的內應或者王子地的人,方便及時通風報信。您這樣懷疑,不是沒有可能。”
雲溪的手不自主的抖了起來,“圈套?!誰的圈套?這樣設計對誰有利,越王?沒有必要的,對嗎?那雲棋到底是為什麼啊?她無緣無故要刺殺什麼吳王啊,她一直是在深山裏不問世事的……”
“別激動,雲溪,”姬友按了按她的手,“也許只是雲棋單純地想刺殺父王,你不是說離會安排你們見面嗎?你去問問,說不定會有答案。”
雲溪點點頭,漸漸冷靜下來,“對不起,殿下,雲棋刺殺的是您的父親,我卻……唉!”
“沒什麼,”姬友溫柔地安慰她,“我們是這樣的身份,自然有這樣的立場。哪怕越國來刺客殺的是我,我也不會怪你,這不是你該承擔的。”
雲溪臉上放鬆了些,“我知道現在救她已經無望了,只希望能見到她最後一面,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看是誰害了她,為她報仇。”
“離為什麼要安排你們見面?他有什麼目的?”折虞問道。
“也許是從雲棋的嘴裏審問不出來什麼,讓我去試試問出背後主謀?”雲溪自語道。
“審不出來,不是對越國和離才最有利?”折虞不解。
雲溪疑惑地搖了搖頭,姬友皺了皺眉。
今夜的溪園,比往常更加安靜。
折虞站在院中想起冷夜,滿臉擔憂。
他也是越國人,他和雲溪有着同樣的矛盾,可是,冷夜是無辜的,不能讓他這樣遭受冤枉。。
“哥哥……”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