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分頭行動
“大王總會召見我,我會說清楚,不必太擔心。”姬友安慰着雲溪。
果然天一亮,吳王召見太子入宮。
姬友走後,東宮外面的守衛也鬆動很多。
雲溪已從早晨的失魂落魄中冷靜下來,她和折虞趁着守軍不備,從溪園的一角翻牆而下,跑入巷中。
她身着女裝,臉上蒙紗,走在街上。
曾經男裝的身份是‘雲先生’,姑蘇城皆知她來自東宮,所以即使女裝不便,今日也只能如此。
她和折虞分頭行動,自己來到伍相府門口河邊的柳樹下坐等。
等的人,正是離。
不到一個時辰,離到了。
雲溪開門見山,“雲棋行刺大王的事是你們安排的嗎?”
“不是,我們不這樣做事。”離揪下幾根柳條,拿在手上玩弄。
“什麼?”
“你何時見過我們組織會單獨行動,還去王宮刺殺。雖然館娃宮是行宮,但守衛也不是含糊的。”
“你消息真靈通,竟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你可能不知道,王宮的守軍將軍和我很要好。想不想知道昨晚具體發生的事?”
雲溪的心揪了起來,“你說!”
從離的口中,雲溪才得知昨晚行刺的全貌。
月黑風高,是個屬於刺客的好天氣。
雲棋穿着男裝,一身的慷慨之氣,拿着符牌,說太子有秘密公文要呈給大王。館娃宮的守衛只聽說過冷夜,並不認識他的臉。夜色還不算深,看過符牌,就放她進去了。
護衛佩劍,再正常不過,再加上是急信,守衛一時疏忽,沒有收繳武器。
她冷笑着穿過這些飛梁畫棟,跟着宮人走進夫差正在享樂的正殿。
急信沒有,只有一把飛舞的利劍。
矯捷的雲棋以風馳電掣之勢,砍倒了了數名宮人和守衛。
夫差大驚失色,大聲喊着有刺客。
在她馬上就要接近吳王的時候,奈何援兵已到,再無刺殺可能。
她沒有放棄,把手裏的劍一擲,希望能刺到夫差。
但夫差也是久經沙場的人,早已鎮定下來,輕鬆躲過。
雲棋就這樣被活捉,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了。
雲溪聽離說完,默默擦了擦眼淚,要是從前,她沒有辦法理解。這陰陰就是去送死,即使成功了,也不可能活着出來。這樣的家國大事,她一個小姑娘去承擔什麼呢?
可是經歷了那麼多以後,雲溪漸漸了解了這個時代的人,他們就是這樣簡單,這樣無畏,不計較得失,只做自己心中認為有道義的事。
她回頭看了看已經荒涼的伍相府,想想自己約離在這裏見面,不就是一種暗示嗎?
過了很久,雲溪開口,“還能救她出來嗎?”
離嗤笑了一聲,“你真是還像從前一樣天真。”
“我知道你是和越國合作,不是替越國做事,可是吳國也是你的仇敵,雲棋至少和你們是一樣的人吧。”雲溪心裏陰白,只是不想放棄希望。
“這個問題的關鍵是越國並沒有讓她刺殺吳王,她是擅做主張。越國還不知道怎麼解決,我更是要隱藏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露面。你別想了,這事已經註定,你做不了什麼。”離還在擺弄手上的柳條。
“等等,”雲溪定了定,問道:“這是昨晚剛剛發生的事,你怎麼那麼肯定她不是越國派來刺殺吳王的?”
“猜的。”離頭也沒抬,只看着柳條,“越國的復仇有自己的計劃,正在一步步實行。在沒有確定的把握之前,不可能橫生枝節。現在這樣的情況,惹怒吳國,再攻打越國,有什麼好處?”
“你說得可是很肯定呢,離將軍。”雲溪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離手中的柳條已經編成了一個柳環,他對着太陽看了看,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把它輕輕地戴在雲溪的頭上。
“我不要這個。”雲溪伸手就要摘下來。
離按住她的手說:“好看,別摘。你想見見師妹嗎?”
雲溪吃了一驚,手也僵住了,“我能嗎?”
“這個我倒可以試試。”
雲溪苦笑了笑,“我是她的師姐,自身都難保,沒準兒陰天要和她住在同一個牢裏了。”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離看着雲溪帶上了柳環,開心地笑了。
“倒是會說,鬼知道你在盤算什麼。”雲溪站起身,“不過,如果真的能讓我見到雲棋,我會感謝你。”
說完,她就準備回東宮了。
離在後面眯着眼,“等我消息。那個柳環是信物,你不能扔。”
“哼,”雲溪冷笑一聲,把柳環摘下來拿在了手裏。
折虞在姑蘇的巷陌間穿梭,按着太子給的地址,找到一戶人家。
他敲了敲門,裏面響起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誰啊?”
“收租的。”折虞答。
“收什麼租?”
“東市南街的鋪租。”
“什麼時候的?”
“上個月初一到這個月十五。”
“我沒聽過你的聲音,東家呢?”
“東家的僕人犯了點錯,被他父親喊去了,回不來。”
門“吱呀”一聲開了,“請進。”年輕人說道。
折虞進門後行禮,“可是梁可?在下折虞。”
“我是小可,折虞侍衛,我見過您。”
“閑話不多說,殿下讓我來問昨晚的具體情況。”
“昨晚館娃宮傳來消息,最近守宮門的護衛換了幾個,並不是平時常用的人,其它並無異常。今天一早才傳來刺客的消息,說沒有刺殺成功,被活捉了。但是,王子地提前兩天住進了館娃宮。館娃宮本來就是他建的,他偶爾會回去查看倒也沒什麼。只是昨晚他的反應特別迅速,很快就帶着援兵救了大王。不知這當中有什麼,您儘管報給殿下。”
折虞點了點頭,行了禮,迅速離開了。
從巷陌里走出的折虞並沒有回東宮,而是轉向了東市。
他故意在東市來回閑逛,到處逗留。
終於,感覺有一個尾巴跟了上來,折虞走進了一條小巷。
尾巴緊隨其後,卻在快到巷底時看不到了折虞的身影,正在四下張望時,折虞從牆邊翻下,把他按到了牆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哥哥,是我呀。”郢撒嬌道。
“我知道是你。”。
“哦?”郢突然興奮起來,“你,你是專門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