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夜的黑不是黑，是四十五度灰。 第四章 夜郎州城畫
過了許久，兩個穿着漢服的俊男靚女走過來，手裏持着古風的扇子，應該是一對情侶。
女的那個拿着他們的字畫跟男的嘰嘰哇哇的說著，他們說的是自己民族的語言，於歲晚也聽不懂。總之看他們說的很開心。
“喜歡嗎？”
於歲晚禮貌的問他們。
“喜歡，太喜歡了。”
女的那個激動的跳着腳回答說，只是說的時候有一點點彆扭，夾雜着絲絲的他們民族的口音。
“那就好，你們比較喜歡那一種類型的或者想要畫什麼都可以跟我說，我們儘力去畫。”於歲晚說。
女的那位眺望了一下，正好瞅見於歲晚還沒有上顏色的那副夜郎州城，大概有四五米長，三米左右寬。
她仔細端詳了一番，問道：“這畫的是夜郎州城吧？”
於歲晚見她看的深情款款的樣子，誇讚她說：“是的，你眼光真好，一眼就看出來了。”
“沒有沒有，是你的畫工太絕妙了。它要是上了顏色肯定和這不夜的夜郎州城一模一樣。”
於歲晚被她誇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裏好，很謙卑的說道：“哪裏哪裏，你過獎了。它比現在的9D技術做出來的可差遠了，我這個最多就是個人愛好罷了！連濫竽充數都算不上。”
“不不不，任何時候都不要貶低自己的價值，它是真的很好，何況放眼望去，現在會這些手工作品的人為數不多了。”那女的開玩笑的說道：“你要是再這樣說那就是懷疑我的眼光咯？”
“哈哈哈，行，我不說了，那我也誇一下我自己吧！”
男的站在一旁觀賞，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像極了古代時候的翩翩公子，於歲晚對他是賞悅有加，而穆青山卻是在心裏有點自嘆不如。
女的看着畫就捨不得挪開眼，生怕一轉眼它就會化為烏有一樣。
於歲晚見她如此喜歡卻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她要買該怎麼辦。
因為她本想將此畫不上色贈給穆青山的，正好配他的四十五度灰的世界，雖然這幅夜郎州城畫也是灰色的，但他的心裏已經給這幅畫上了顏色。
穆青山見她的雙手放在衣角處不停的摳指頭，看出了端倪，知道她肯定不太想賣，於是發消息問她怎麼回事。
“我是想把它送給你的。”她回答說。
“他們要是買的話就賣給他們好了，你看他們那麼喜歡，應該也是同道中人。”
“可是——”
穆青山沒有回她，而是給了她一個的眼神，眼眸里全是溫柔與鼓勵。。
她不舍的微微點了點頭。
穆青山站起來，準備跟他們談一下交易的問題，怎料還沒來得及開口，那男的便問道：“敢問兩位公子佳人這幅夜郎州城賣多少錢？”
他倆相互看了一眼對方，異口同聲道：“我們不賣！”
這個異口同聲把兩個顧客嚇了一跳。
穆青山慌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們賣。”
聽了他的解釋，那兩人的神情才緩和了過來。
“只是它沒有價格。”
兩位顧客就有點摸不着頭腦了，這種交易着實讓人頭疼，不好說價。
“價格方面你們不需要過多考慮，看了這麼久，我們知道你們很喜歡這幅畫，只有懂畫的人才會去愛惜。就像兩位一樣才子配佳人。這畫就贈與兩位，我相信你們也像我們一樣支持着這文化。”
聽了穆青山的這席話，他們也是感覺找到了同道中人，真是欣喜若狂，男的說道：“看得出二位眷侶也是非常的喜愛它，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如若沒有什麼作為交換的話我們也是不會將它帶走的。”
穆青山紅着臉尷尬的解釋道：“對不起，我們倆不是情侶，我們是兄妹。”
那兩人大吃一驚，看他倆郎才女貌的竟不是情侶。
於歲晚突然反駁道：“我們不是兄妹，我們是——”
還沒等她說完，穆青山一把捂住她的嘴說：“不，我們是。”
那兩個人看着他們太搞笑了，簡直是一對活靈活現的表情包啊。
於歲晚咬了他的手，他疼的鬆開。
於歲晚晃來晃去的，又開始調皮的說道：“我要開始攤牌了，你們聽好了哈！”
“嗯，請開始你的表演。”
“其、實、我、們、是——姐弟。”
其他人一聽，笑死了，以為她會說出什麼不一樣的關係來呢。
那個男的跟他說，“你這妹妹——”
“是姐姐！”於歲晚強行解釋道。
“噢，行行行，姐姐。你這個姐姐好有趣。”
此話一出，穆青山看他的眼神就轉變了四十五度，心裏想着：“剛剛還覺得你是個君子，沒想到也是個渣渣，身邊有個美人兒還想着套阿鳶的近乎。呸，渣男！”
穆青山突然不想把那副夜郎州城給他了，多少錢都不給。
那男的倒也機靈，見穆青山反應和眼神不對，便立馬解釋道：“其實我們跟你們一樣，我們倆也是兄妹。”
“不是吧！！！阿sir，這、么、巧？”
又是一個異口同聲。
“不錯，我們倆確實是孿生兄妹。”
“我們還以為你們是……”
“自上高中以來，有不少人都會誤認為我們是戀人關係，所以你們會誤解也是在所難免的。”
誤會解除了，幾個年少的孩子都在心裏各自舒了口氣，後有相互介紹自己，男的叫沐塵風，女的叫沐塵雪，名字把他倆弄的糊塗了，還是用毛筆寫出來才分清的。
機靈的沐塵風對他們還是稍有疑惑，於是問道：“話說你們兩姐弟為何姓氏不同？”
“哦，是這樣的，我是他爸媽的乾兒子，實實在在撿來的那種，沒有血緣關係的。”穆青山解釋道。
於歲晚提起面部表情保持微笑，咬了咬牙，眼睛好像在告訴他：“好你個死阿城，爬的挺快啊！白天還是叔叔阿姨的，現在直接就變成乾爸乾媽了。”
於歲晚忽然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家庭地位動蕩了。
但是為了“和平”，她也只好附和着承認穆青山所說的是事實。
聊了許多，對彼此也頗有好感。
言語之間，沐氏兄妹覺得於穆二氏姐弟也是性情中人，還蠻有趣的，機靈的沐塵風不失大雅的多瞧了幾眼於歲晚。
沐塵雪提議道：“要不咱們留個聯繫方式吧，這樣咱們除了聊聊天外有空時還可以在一起探討一下漢文化。”
“這個自然。”
關鍵時刻，不知道穆青山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他找不到手機了，車子裏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
“Youseeseeyou,onedayday的，啥也不是。”於歲晚說她。
“你不要給我皮哈。”
科技發達了，現在的手機在不使用的情況下都是透明的，跟玻璃一樣，不容易看得出來。
“塵雪小姐姐，借你的電話我用一下。”
“給。”
沐塵雪拿手機的時候，穆青山正好注意到她腰間佩戴的玉佩，挺好看的，跟古時候的千金小姐一樣。
穆青山接過手機撥打自己的號碼，電話在沐塵雪的腳邊響起，嚇了她一跳。
他把手機撿起來，吹吹灰，說：“剛剛那個是我的號碼，你存一下，你的我也存一下。”
沐塵風看他那“勤快”的樣子，於是故意調侃他說道：“穆兄，你不會是早就預謀好的吧。”
穆青山也厚着臉皮不反駁的回答說：“嘿，恭喜你，塵風兄果真是聰明，說的一點沒錯。像令妹此般標緻的小姐姐不早點預謀好怎麼能行呢，哈哈……”
兩個大男生在一邊說說笑笑，卻弄的沐塵雪滿臉通紅不知道說什麼。
“你倆差不多行了，別貧了，瞧你們把塵雪小姐姐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古人有云：“話不投機半句多。”
可要是遇上知音那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他們將夜郎州城畫上色打包好給沐氏兄妹，而沐氏兄妹卻給了他們一錠金子。
“塵風兄，你這是開玩笑的吧！”
穆青山接過金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差點沒把牙齒咬掉。
“不行，這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於歲晚將金子還給他們。
“你們一定得收下，不然這幅夜郎州畫我們無法帶走。”
雙方都堅持自己的立場。
最後沐塵雪提議道：“既然你們不願收這錠金子，那不如我們兄妹二人為你們招攬顧客以作為回報，略表微薄之意。”
沐塵風眼睛一亮，說道：“哎，這個主意不錯。”
“那就這決定了。”
“那這樣，你們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們家就住在附近，我們去去就回。”
沐氏兄妹說完便走了。
“他們會不會‘跑路’掉？”穆青山傻愣傻愣的問道。
於歲晚指着地上的夜郎州城畫罵他說：“跑個鬼啊，東西還在那呢！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
“喲喲喲，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個沐塵風了？”
“我看上你這個大頭鬼啊！你怎麼不說你看上了沐塵雪呢！無聊，無聊！”
“那好吧，不說了，無趣。”
兩個人各自坐在一邊玩手機，其實心裏都在想着，要是萬一哪一天對方有了對象或者說突然的就結婚了，那麼自己又會怎麼樣！
倘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到底是該祝福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