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叫我娘子
吃飽喝足，天也黑了，大娃偷偷摸摸得去找二娃。
“妹妹，你一會兒不要跟娘親一起睡！”
二娃瞪着大大的眼睛，滿是疑惑。“為什麼？我想要和娘親一起睡。”
大娃耐心解釋着，“你看大壯小強家，是不是娘親都和阿爹睡，我們也要這樣，這樣的話，我們會有小妹妹的。”
“我喜歡小妹妹，哥哥，我不跟娘親一起睡。”
“真乖！”
鹿鐺走到他們屋，看着大娃，好奇地走到他身後。
“說什麼呢？”
大娃張口就來，“我們在誇娘親長的好看。”
“小嘴真甜。”
鹿鐺不好意思地捂着臉，笑得花枝亂顫。
“娘親，我困了。”二娃說。
“娘親，我看着妹妹睡覺。”
鹿鐺正好沒事，就給他們鋪好被子，講睡前故事。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老和尚在跟小和尚講故事，講的故事是什麼呢？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在跟小和尚講故事……”
講着講着，大娃二娃都閉上眼睛，打起鼾。
鹿鐺見他們睡熟，扯了扯被角，走出門。
寬大的院子裏，慕星正來回踱步。
嫩黃的月牙像顆磨光滑的鵝軟石斜斜掛在空中，發著朦朧的柔光。
慕星頂着一身月光，更加氣質脫俗，饒是鹿鐺在龍宮和天界見過行行色色的人仙妖，也有那麼一瞬，被他迷了眼。
慕星就像塵封多年的老酒，濃郁醉人，值得細細慢品。
“天冷，多穿件衣服。”
慕星走近，給她披上一件帶毛的灰袍子。
“謝謝。但我睡在哪屋呢？”
別看這個房子有四個屋子，但做飯的西屋廚房和放滿柴火的東屋柴房是不能住人的。
剩下的兩間房一個孩子們住，一個慕星住。
“睡我屋，床單我換了新的，被子也白天曬過。”
慕星說完，領着她進了房間，其實就是之前她洗澡的屋子。
房間的床看起來很大，兩個人睡一定盛的下。
“我睡裏面，你睡外面，我怕我半夜掉下去。”
鹿鐺邊說，邊坐到床上開始脫衣服。
慕星見狀，忙紅着臉背過身子，但是已經晚了，他看見了那雙白嫩的修長美腿。
吸氣，呼氣，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你轉過身子幹什麼？”
一陣酥到骨頭裏的聲音響起，慕星忙捂住耳朵。
鹿鐺瞧着他通紅的耳朵尖，嬌笑着光着腳邁着蓮步走到他身旁。
慕星只感覺一股奇妙的清香在鼻尖縈繞，直到他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跟前的鹿鐺。
少女瑩白如玉的身子在昏黃搖曳的燭光中更添魅惑。
鵝黃肚兜貼着玲瓏有致的身軀，不用一言一語就勾人魂魄。
慕星慌忙低下頭，剛剛有點降的燥熱又直衝腦門，他來不及多想，逃也似的出了門。
鹿鐺聽着門外粗粗的喘氣聲，暗笑地回到床上，把衣服穿好。
她就知道這個慕夫子只敢碰書里的“顏如玉”。
慕星身子沉沉靠在門上，直喘粗氣，他剛剛，腦子好像瞬間缺氧，一片空白。
但是那幅香艷的畫面在他腦子裏久久不散，他用力搖頭，嘴裏嘟囔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慕夫子，你看了我的身子，還不想負責任嗎？”
“我，我，肯定會給姑娘一個交代。”
“榆木腦袋，我今日救我一回，我想以身報答你，你還看不出來，都這樣了，你還看不出來嗎？莫不是，你不想負責？”
“我絕沒有那個想法，就是，就是怕耽誤了姑娘。”
其實，鹿鐺洗好澡出來，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不是尋常人家可以養出來的姑娘。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淪落到了乞討地步，但一定是事出有因。
“我都不怕你耽誤，你怕什麼？”
“阿嚏！”
“外面冷，你可不要生病了，快進來，我穿好衣服了。”
慕星揉了揉鼻子，坐在台階上靜靜看着月亮。
“你怎麼不說話？”
鹿鐺邊問邊推開了門。
他居然還有心情賞月！
想着，鹿鐺也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台階上。
“想什麼呢？”
“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本來我以為二娃沒救了，莫名其妙遇見了你，然後你要當，要當孩子們的娘親。”
鹿鐺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暗道，可不就是做夢嗎？一覺醒來幫了條變色龍，還要被通緝。現在又被破系統綁架，要12個時辰內，當你娃的娘親。
簡直是倒霉到家了，遇見個把周扒皮還周扒皮的穿書系統！
【檢測到宿主說本系統壞話，現倒計時：2小時59分鐘59秒，2小時59分鐘58秒……】
直接減了6個小時！鹿鐺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但想到任務，她也看着天上的月亮，感慨着，“我也沒有想到，我居然會乞討，會被人打，會當別人的娘親……其實，我之前的生活很幸福，有爹爹疼有娘親愛，但是有一天，愛我的人都死了。我的朋友還出賣我，讓我被土匪抓走，讓我賣給別人當媳婦，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再後來，就是你看見的……”
慕星滿是同情的望着鹿鐺，身後背着的手想拍一拍她的後背，卻一直縮着不敢動。
“你是我遇見第一個主動幫助我的陌生人，所以我想，如果被別人買走當媳婦，我為什麼不能當你的媳婦，起碼，你長的帥，還有兩個可愛的小蘿蔔頭。”
慕星被鹿鐺突如其來的表白嚇到，本來縮在背後的手也收了回去。
敏銳察覺到他心情的鹿鐺嘆口氣，“既然我對你來說是負擔，那我治好二娃后還是離開吧！”
“別，孩子們年紀小，並且你還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留下來，當他們的娘親吧。”
“真的嗎？”
慕星看着冒着星星眼的鹿鐺，重重地點了點頭。
【宿主，任務還有20％，請宿主加油。】
“不是慕星答應了，為什麼還有20％。”
【你既然是孩子們的娘親，那也是慕星的娘子，如果慕星認可你是他的娘子，任務才算完成。】
靠！鹿鐺被這麼一氣，戲差點穿幫了。
不過，她看着純情的慕星，眼珠一轉。
“既然，你同意我是孩子們的娘親了，那我就是你的娘子吧！來，叫我一聲聽聽。”
“我，我……”
慕星下意識地想跑，但鹿鐺一把握住他的手，把他按在台階上。
鹿鐺使出全勁，慕星想要掙脫，卻也不敢碰她，簡直是一身的力氣沒處使。
“那我叫了，相公，相公，相公……”
她一聲一聲的，像是貓咪的尾巴緩緩掃過腳掌心，酥酥麻麻，讓人心神蕩漾。
慕星看她那架勢，大有他不叫她一聲，就一直不停的意思。
於是，在鹿鐺口乾舌燥即將放棄之際，慕星緩緩喚出那聲被期待已久的話。
“娘子。”
說完以後，慕星紅着臉逃到屋子裏。
還坐在台階上的鹿鐺正跟系統討價還價。
【宿主，您這樣子不算的。】
“怎麼不算，你跟我說，讓慕星認可我，怎麼認可，不就是從他對我的稱呼里感受出來。他都叫我媳婦了，還不認可我！”
【稱呼不算的！】
“好，那你告訴我什麼算，一個人的心意什麼東西可以測出來呢！如果你感覺稱呼有假，那愛一個人都可以假裝，這個世界上，那裏有什麼感情是真的……”
明顯說不過宿主的系統敗下陣，情緒低沉道着謝。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鹿鐺滿意得哼着小曲進了屋子。
沒有想到，慕星早早就在下面打好地鋪，側卧着閉上眼睛假寐。
“這是？”
鹿鐺疑惑着蹲下身子，看着慕星恬靜的睡顏。
感覺到灼熱的視線，慕星鴉羽般的長睫毛一顫一顫，呼吸也變得急促。
鹿鐺看他這樣子，惡作劇般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
還調戲道，“手感真不錯。”
慕星果然羞得紅了臉，打着哈欠轉過身子，把頭埋在枕頭下面。
鹿鐺啞然，他這副樣子真像極了吃了醋的小媳婦。
這個屋裏的被子只有一床，慕星放到了鹿鐺床上。
所以，他的打地鋪只是穿着衣服躺在一床薄毯子上。
鹿鐺怕他感冒，扯下床上的被子給他蓋上。
感受到溫暖，慕星假裝醒來，強調着自己身體好，又把被子放回床上。
鹿鐺不樂意了，再三拉扯下，兩個人都去了床上。
頭上折騰出一抹呆毛的慕星，懊惱地坐在床邊。
他自幼就讀聖賢書，裝了滿肚子的綱常倫理。而今天，他想着自己的行為，是哪兒哪兒都不妥。
鹿鐺才不管他的糾結，她昨天睡的破廟，又冷又硌的上，現在有了舒服的床，恨不得倒頭就睡。
“晚安。”
她剛剛說完，就睡着打起了輕鼾。
慕星呆坐在床頭，心裏默念着道德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烤雞，好香啊！”
鹿鐺嘟着小嘴，一口咬在慕星的手臂上。
慕星忍着疼往回扯。
“烤雞，你怎麼還長腿了，看我不逮住你。”
說完，鹿鐺像泥鰍一樣，滑到慕星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