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懟翠大娘
“阿爹，我餓了。”大娃很貼心地出來解圍。
“我去做飯！水弄好了，衣服放在桌子上。”
慕星說完，腳步凌亂地前往西屋。
“娘親，你去洗澡吧，我去幫阿爹做飯。”
“大娃真乖。”鹿鐺看着他紅撲撲的小臉蛋，忍不住來了一口。
大娃繃著小臉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忍不住，扯了扯鹿鐺的衣角，羞澀地眨着大眼睛，呢喃着，“可不可以再來一個。”
“木啊！”
好清脆的聲音，大娃羞着臉跑開。
看着這麼可愛的小糰子，鹿鐺心滿意足的前往北屋。
“阿爹，剛剛娘親親我了。”大娃還是沒有忍住，衝到正在燒火的慕星那裏紅着臉炫耀。
慕星想到她剛剛在自己懷裏哭泣的樣子，臉和耳朵一起紅了
“阿爹，你的臉好紅啊！”
“耳朵也紅。”
“柴放多了，熱。”
小蘿蔔頭很相信地點點頭，很有規律地搖着小手給慕星扇風。
“這樣，阿爹就不熱了。”
“大娃真乖。”
“大娃，你們的阿爹在家嗎？”
“阿爹，那個大娘又來了，我去跟她說你不在家啊！”
大娃很乖巧的走到門口，看着熟練程度，就知道之前沒少干。
“翠大娘，我阿爹不在家。”
大娃臉不紅心不跳地趴在門後面朝翠花說。
“騙人可不是好孩子，你們家的煙囪里都冒着煙，還說慕星不在家。”
翠花穿着紅色小衫，潑辣地用手指着煙囪給大娃看。
大娃雖然機靈，但畢竟也只是個六歲孩子，遇上兇巴巴的翠花，直低着頭站在原地不吭聲。
“慕星，慕星，你看看你這沒有娘的娃娃，沒有人教都學會撒謊了……”
“我有娘親。”
大娃委屈地嘟着嘴巴抬頭瞪着她。
屋裏的慕星聽見她這麼說，臉色不太好看。
見他走了出來，翠花扶了扶頭上的花，堆着笑。
這翠花一看年紀就挺大，臉上都擠滿了褶子，頭上還別著一朵不知道從哪裏采來的大紅花，簡直要多俗氣有多俗氣！
“慕星，你在做飯嗎？”
“翠大娘沒事的話，就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
“吆，你什麼時候對大娘這麼硬氣。是不是我說大娃，你生氣啦！我也沒有說錯啊，他剛剛還說自己有娘親了，這不是騙人嗎？”
“大娃沒有騙人，我娘親在屋子裏洗澡。”
翠花笑得捂住肚子，“慕星，不是我說你，雖然你長的好看，可是好看也不能當飯吃，哪個姑娘會跟你這個窮書生在一起！哦，還帶着兩個拖油瓶，也就大娘我不嫌棄……”
“怎麼啦！”
隨着北屋的門被推開，一個穿着黑袍的嬌小女人站在門口。
黑袍很大，只露出她天鵝般優雅白皙的脖頸和一張脆生生的小臉。
慕星沒有想到，小乞丐洗乾淨以後這麼好看。
大大的眼睛更水靈了，好像一笑就把人的魂勾走。還有她露出的肌膚，嬌嫩雪白，襯的那紅彤彤的櫻桃小嘴嬌艷欲滴。
慕星的喉結動了動，心裏莫名其妙生出一股燥熱，眼神也變得幽暗躲閃。
意識到自己變化后的慕星，臉“唰”一下子紅了。
“你是？”
翠花不敢相信，她站在門外踮着腳尖一臉戒備地盯着鹿鐺。
“娘親，這個大娘剛剛說大娃在騙人，大娃沒有騙人。”
鹿鐺雖然在屋子裏洗澡，但幾人的話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兜了兜身上的袍子，走到慕星身邊。
“這位大娘，我就是大娃二娃的娘親。你現在知道我了，就不要對我的男人有那麼多不該有的心思。”
鹿鐺一雙杏眼瞪的滾圓，直惱怒地盯着翠花。
慕星聽見鹿鐺這麼說，心裏涌動的燥熱更加怪異。
“你，你是什麼人！我才不信慕星要娶你。”翠花看鹿鐺小小的個子，硬着頭皮梗着脖子質問道。
“他娶不娶我，關你什麼事？你家住大海啊，管得這麼寬！”
翠花沒有想到鹿鐺看上去小小一隻，竟然這麼彪悍。一時之間，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我……”
“怎麼還結巴了！翠花婆婆，你看你一把年紀了，還整天想着老牛吃嫩草，怎麼，出門前都不知道照照鏡子。我家慕星這麼好看，也是你這個丑老太婆能惦記的！”
聽她這麼說，翠花陰着張臉，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挑釁。
“怎麼說話的，對長輩就這麼說話嗎？”
“對長輩是要尊敬，可也要看什麼長輩，就您這樣的，我怕我恭恭敬敬，您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伶牙俐齒！你等着！”
翠花咬着牙，惡狠狠瞪鹿鐺一眼，憋着怒火扭頭走了。
哼！鹿鐺摸了摸鼻子。
敢跟本公主鬥嘴，真是蛤蟆掉進秤盤裏，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不過，大娃這麼崇拜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哇，娘親好厲害啊！”大娃跑到鹿鐺跟前，抱着她的大腿，昂着頭冒着星星眼。
慕星嘴角勾着淺淺的笑，看着她，眼波溫柔地像是夕陽里的餘暉，大片大片渲染着橙黃。
“我這樣，你會不會感覺我很兇？”
慕星站在那裏，挺拔的如同綠竹，而他淡雅的氣度，又如同三月的春風，輕柔而使萬物亂。
他深深看着她，片刻才道，“我感覺你說得很有道理。”
鹿鐺笑了，她之前還以為慕星是個老好人，善良得沒有底線，沒有鋒芒。
現在看來，他還有救。
大娃湊到鹿鐺跟前，踮着腳尖去望鹿鐺的臉。
“娘親，你長的好美啊！”
“還香香的。”
說著，大娃深深吸了口氣，還露出一副陶醉的小表情。
這可把鹿鐺逗笑了，她戲謔的看着慕星，捏着柔如江南春水的調子抑揚頓挫的說，“大娃真有眼光！”
慕星看着她含笑的眼睛，臉不爭氣的紅透了。
他一邊悱惻着自己真沒出息，一邊低着頭紅着耳朵跑去西屋繼續做飯。
鹿鐺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勾起唇角。
鹿鐺仔細打量着自己的身子，雖然個子嬌小，但是該有的地方都有，想到這裏，她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正在西屋燒火的慕星打了個噴嚏，他摸了摸鼻子，想着一會兒給鹿鐺加件衣服。
一陣飯香飄過，大娃牽着鹿鐺的手帶她去西屋吃飯。
鹿鐺看了看大娃髒兮兮的小胖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去水井旁洗手。
細細的水流滑過手掌，涼颼颼的，鹿鐺溫柔地把他手上泥巴搓掉，並把拿出一個手帕泡到水裏，洗乾淨后給他擦手。
大娃的眼睛閃撲撲的含着淚水，他終於知道有娘親是種什麼感覺，怪不得大壯小強總欺負自己沒有娘，有娘疼真得太幸福了，為此，他都寧願少吃一碗飯。
“大娃，你想什麼呢？”
大娃才不會把自己想的告訴娘親呢？他舉起洗乾淨的手，左瞧瞧，右看看，真乾淨！
突然，他跑到西屋裏，把自己碗裏的飯分給鹿鐺一半。
正在盛菜的慕星見大娃這樣，忍着笑拍了拍他肩膀。
“怎麼？不是一口氣吃兩碗飯的大力士啦！”
“不，我要少吃點，這樣娘親才不會走。”
慕星沒有想到大娃這麼說，一時間，有些心疼。
他輕柔地摸了摸大娃的頭，“放心，餓不到她的。大娃呢，也要好好吃飯，知道嗎？”
大娃捧着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對了，一會兒我去喂二娃吃飯，你和……”
慕星現在還沒有想好要怎麼稱呼她，一時之間，哽住了。
“她先吃着。”
大娃不知道阿爹心裏的糾結，乖乖地點點頭，去叫院子裏的鹿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