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攪屎棍棍
回憶上頭,像喝了二兩二鍋頭。
心裏濕潤潤的,手心裏也濕潤潤的。
啊,我忘記了。
我手心可不能濕潤啊,上面都是我提前寫好的數學公式啊,犧牲了我吃早飯的時間好不容易寫上去的。
打歸打,罵歸罵,斗完嘴后依然是相親相愛的三大隻。
博士家族三劍客託了臭雞蛋的福,這會兒算得上是當之無愧的臭味相投了。
又是雲裏霧裏的兩節數學課。
我是真心心疼坐在第一排的勇士們。
這些被孔得勝這個小蛋蛋缺了塊大黃齙牙的空空裏,噴射而出的唾沫星子,揮灑了整整兩節課的勇士們。
我坐在最後一桌,硬生生觀摩了整整兩節數學課。
這是多麼感人肺腑的畫面啊。
陽光穿透空氣,小蛋蛋的唾沫星子伴隨着陽光里漂浮不定的塵埃,恣意揮灑。
真可謂“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不禁感嘆,小蛋蛋昨晚這是喝了得有多少水啊。
這樣的口若懸河,第一排的勇士們,怎麼可以熟視無睹呢?
要是我,早就噁心嘔吐死掉算了。
他們竟然還能坐的直直的,時不時埋頭記個筆記。
這是被切除嗅覺神經了嗎?
真是可憐啊,被口水澆灌的祖國的花朵們。
話說孔得勝這個小蛋蛋真是只狡詐的老狐狸。
他昨晚佈置了聽寫任務,好多同學都埋頭苦背一早上了,連吃早飯的時間都犧牲了,這小蛋蛋又臨時通知不聽寫了。
狡猾,狡猾得很啊。
哈哈,還好我機智,沒背。
哆哆嗦嗦挨完兩節數學課,此時我就還剩半條命了。
同學們都去操場上跑操了,教室里就還剩下我和王靳新兩個人,留下來值日。
值日好呀,趁着值日可以偷偷洗掉我胳膊上,蜘蛛爬一樣的噁心的數學公式呀。
我摞起袖子,準備衝到水池毀屍滅跡。
待到從水房歸來,老娘又是光陰磊落的一條好漢。
王靳新抓着我的胳膊細細欣賞,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賤兮兮地說:“呦,同桌,你這練的啥獨門秘籍呀?也不傳授傳授我,真不夠意思。”
王靳新啊,就是我大名鼎鼎的同桌了。
你要是問我怎麼理解“賤”這個字,我感覺王靳新就是它的代名詞了。
燕州二中這是多少年盛產了這麼一個賤人,被我趕上了。
“忍者無敵蛤蟆功,要不要拜我為師,先叫聲祖師爺爺讓我高興高興?”我沖他挑挑眉毛,得意地說。
李白不是說了嗎,“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啊,李白,我最喜歡的詩人,每次寫作文引用他寫的詩,語文老師都能多給我幾分。
我就是這麼現實的一個人。
“哎呦喂,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好意思尊稱自己為祖師爺爺?我敢叫,你敢答應嗎?”王靳新說著站起來,朝後門的拖把走去。
我點着頭,望着他,“你敢叫,我為啥不敢答應,昂,我問問你?”
王靳新凈身高一米九三,妥妥一電線杆子。
“我不學,我沒有你那麼多肉,寫不開。”王靳新朝我揮舞着胳膊說。
我見怪不怪,“肉嘟嘟的才可愛嘛,你看人家熊貓比我還胖呢,大家都喜歡的不得了,胖點兒有什麼不好?”
從小到大,說我胖的人數都數不清,我自然而然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了。
“你可拉倒吧,你這得多少天沒洗澡了,能臟成這樣啊?”在王靳新心裏,拖把都比我乾淨。
“我這麼白凈一姑娘,你竟然說我臟,成心找死,是嗎?”我不甘示弱,拍桌子站起來。
“小胖妞發飆了。站起來連我肩膀都到不了,你在這兒大言不慚地笑話誰呢?”
王靳新從來不懂得適可而止,他只擅長火上澆油。
惹怒一個女人,無異於犯罪啊。
而罪犯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下場通常會很慘。
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竟然沒人給王靳新普及過,還讓他順順利利地活到了初中三年級。
這是廣大女同胞的失誤。
“誰連你肩膀都到不了?自己長的跟電線杆子似的,還好意思嘲笑別人,你好意思嗎?”我義憤填膺,據理力爭。
王靳新說著拿拖把朝我比劃,“我高怎麼了?總比你矮矮的,夠不着黑板好。”
“你才夠不着黑板呢。我踹死你,你信不?”我說著沖向講台拿起黑板擦。
“來呀,來呀,你朝這兒踹,你敢嗎?”王靳新依舊是賤賤地,朝我撅撅屁股,拍了兩下。
真賤。
我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拿黑板擦指着他,不管怎麼樣氣勢不能輸,“我怎麼不敢了?你過來,你離我近點兒。”
“哈哈,你夠不着,小短腿兒。”王靳新杵着拖把繼續叫囂。
“說誰小短腿兒,你才小短腿兒呢。”
我這小暴脾氣,真想把王靳新提拉起來暴打一頓。
“小胖妞,小短腿兒。我就說,你能怎麼滴?”王靳新說著把拖把扔到一邊。
我敢保證小混混都沒王靳新這麼屌。
王靳新就是新晉的一河北小痞子。
說他是河北小痞子,都丟我們河北人民的臉,應該把他斬首示眾,再暴屍荒野的。
“我打死你,你別跑。有種你別跑。”我一邊拿着黑板擦,一邊滿教室追着王靳新跑。
“你來追我呀。有本事你來追我呀。你肉那麼多,你追得着我嗎?”王靳新說著,拿起我政冶課本搖啊搖。
我的小野菊灑落一地。
說不心疼那都是假的。
“王靳新,你竟然毀壞我的小野菊,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誓死要為我的野菊花討回公道。
王靳新一臉疑惑地撿起地上的野菊花,“這什麼破玩意兒,這麼乾巴巴?野菊花嗎?”
“別碰它。”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沖向王靳新。
“我跑。”王靳新說著踩過我的野菊花。
無一倖免遇難,全部陣亡。
“我今天要跟你同歸於盡。”
“嘿嘿,你逮不着。”王靳新一溜煙的功夫,拿着拖把跑到了門口。
我步步逼近,“有本事,你站着別動。”
“我不動。我不動,你敢扔嗎?”
叫囂,赤裸裸的叫囂。
“你不動,我就敢扔。”我站在講台旁邊,拿黑板擦指着王靳新。
“小狗不敢扔。”王靳新往教室里扒頭。
“小狗動。”
我徹底急眼了。
王靳新瞅瞅樓道後面,又嬉皮笑臉地看看我,“我不動,你快扔,快點兒的。”
我估計,他是在計劃逃跑路線。
不然挨打怎麼可能這麼急不可耐。
“快點兒的,別磨嘰。”王靳新依舊賤兮兮地求着我打他。
“我扔,扔就扔。”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黑板擦朝王靳新扔去,反正這孫子一定會躲的。
“啊!啊!啊!”我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
闖禍了!
闖了大禍了。
陳主任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冒出來。
此時此刻已是覆水難收。
教務處主任滿臉粉筆沫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要把我撕碎。
我哆嗦着,哆嗦着。
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我“啪”的一聲關上了門,反鎖。
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開門,快給我開門。”震耳欲聾的敲門聲,伴隨着教導主任的河東獅吼。
開還是不開,開門我就死定了。
不能開不能開,我咬咬牙。
“開門,聽見沒有。趕緊開門。”
教導主任這是瘋了嗎?這麼瘋狂地砸門,公然毀壞公務啊。
開還是不開?
莎士比亞說過:“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
嗯,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
我不能讓教務處主任毀滅我,我爸媽這麼多年含辛茹苦把我扶養長大不容易,再說我還這麼年輕。
“快點兒開門,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此刻教導主任從咆哮變成了低吼。
不叫的狗咬人最凶。
獅子老虎捕獵前,都是這麼發聲的。
“Whether‘isnoblerinthemindtosuffer,Theslingsandarrowsofoutrageousfortune,Ortotakearmsagainstaseaoftroubles,Andbyopposingendthem?(默然忍受命運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通過鬥爭把它們掃清,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
此刻暴虐的毒箭,穿過厚厚的教室大門,齊刷刷地向我射來。
我已萬箭穿身。
但是請放心,我是不會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的。
就讓他獨自一人,在門外引吭高歌吧。
“還不開門是吧,你叫什麼名字?快點兒說,你叫什麼名字。”教導處主任依舊在門外不依不饒。
“王靳新。”我歪着頭朝外面喊。
“你叫什麼?”
傻子才在這個時候自報家門的吧。
我拉長聲音扯着嗓子喊,“王——靳——新——”
這傢伙脾氣不咋地,耳朵也不好使。
“王靳新,是吧?807班王靳新,有本事你別開門,有本事你們班主任來了,你也別開門。”
良久,鴉雀無聲。
只能聽到我的心“咚,咚,咚”地響個不停。
我悄摸摸地打開了個小縫縫,樓道里空無一人。
“王靳新,你個龜孫兒,跑哪兒去了,給我滾出來。”我在水池拿着王靳新丟下的拖把,朝男廁所喊。
王靳新從廁所探頭探腦地看看我,“叫你大爺,幹啥呀?沒看見這是男廁所嗎?在這兒吵吵啥?”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探出來的腦袋瓜,我突然想到了粉紅豹。
都這個節骨眼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了粉紅豹。
有點兒搞笑。
“你死定了,我告訴你。”我用手,指着王靳新。
我發誓,我沒有在開玩笑。
“哈哈哈,笑掉我大牙。關我什麼事?”王靳新依舊是這副幸災樂禍的可恥模樣。
如果剛剛脫口而出,對王靳新栽贓嫁禍的時候,我是有愧疚的。
現在,這種愧疚蕩然無存。
“不關你的事兒?你怎麼嚇尿了?你跑不掉了,王靳新。”我把臭拖把重重地在水池戳了幾下,用以表示我的憤怒。
王靳新大搖大擺地從廁所走出來,帶着一身屎味兒,“關我什麼事兒?板擦是你扔的,教導主任是你打的。錯是你犯的,家長也得是你叫滴。”
“你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要不是你,我能打到教導處主任嗎?”我說著氣急敗壞地把拖把一扔。
“風雨過後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會有彩虹。所以你一臉無辜,不代表你懵懂……”王靳新拿着拖把邊走邊唱。
“唱啥唱?”
我真恨一個白眼不能翻死他,罪魁禍首想逃之夭夭,還這麼張牙舞爪,換誰都會被氣炸的吧。
還好,我對得起他。
“你一會繼續一臉無辜的,和班主任解釋吧,在下告辭啦。”王靳新說完就開溜。
“你無恥。”我轉身小跑回去,趕緊在水池把胳膊洗乾淨再說。
一會兒對簿公堂,別再把我作弊的事兒給揪出來。
別管啥時候,咱都要保持冷靜機智。
別看小蛋蛋這一米五五的小個子,腳程可真是快啊。
我剛回到座位上,屁股還沒坐熱呢,小蛋蛋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王靳新呢?王靳新出來。”看孔得勝這表情,今天是龍捲風混合泥石流啊。
“你和班主任說啥了?”王靳新拿文言文一點通擋着臉問我。
書拿倒了,我說寶啊,你可長點兒心吧。
“我啥時候和班主任說話了?我不一直在這兒坐着呢嗎?”我拿天利38套擋着臉回答他。
管他一會兒要怎樣,再大的禍又不是沒闖過,自己的節奏不能被別人打亂呀。
反正在王靳新面前,一口咬定我沒說。
“老師,我咋啦?”王靳新弔兒郎當地走到老師身邊。
“你咋啦?你說說你咋啦?”孔得勝這個小蛋蛋仰着臉問王靳新,感覺快要貼在他身上了。
遠遠望去,這倆人很是相親相愛,難捨難分嘛。
畫面極度唯美,引起強烈不適。
“怎麼唐唐沒出來啊?”王靳新哪壺不開提哪壺。
“還有唐唐的事兒呢?”孔得勝說著意味深長地望向我。
這個直擊靈魂的眼神,我終身難忘。
“就是她的事兒啊。”王靳新說的委屈巴巴。
孔得勝指着我,用著名的一指禪,“我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唐唐,你也出來。”
我朝小靈通啵悶悶她們做出一副不要擔心,帶俺老孫去去就回的帥氣模樣,轉身是被壓赴刑場的沉重。
我雖然頑劣,但很怕死。
“老師。”我屁顛屁顛跑過來,滿臉無辜。
“你們倆又幹啥好事兒了?昂,跟我說說,怎麼連陳主任,都能氣成這樣兒啊?”孔得勝這個小蛋蛋坐在辦公室,敲着桌子問。
聽聽這聲兒,看着手都疼。
“嗯。”我垂着頭,應和着孔得勝。
“問你們倆話呢,嗯什麼嗯,啞巴啦?”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啊。”王靳新抖着腿,開始暴露痞子本性。
“怎麼老是你倆給我惹事兒呢?一天天的不惹是生非,過不去這一天,是嗎?”孔得勝一字一頓地質問。
“不是。”我連忙搖頭,委屈巴巴,做戲要做全套的。
“到底怎麼回事兒,說。”
這爆發力,嚇得我一哆嗦。
王靳新扣扣鼻孔,“老師,這次沒我的事兒。”
“哪次都沒你的事兒,哪次沒你出的了事兒?”
我在一旁幸災樂禍,看到事態如此發展,替罪羊的事兒算是有着落了。
“老師,這次真沒我的事兒。”王靳新有點兒着急地說。
“那是誰的事兒?”孔得勝仰着脖子,抬着腦袋問。
王靳新摸摸鼻子,“這裏就倆人,反正沒我的事兒。誰的事兒,你……你猜。”
“我給你們倆最後一次機會,說,怎麼回事兒?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老師,我說。”我可憐兮兮地看着孔得勝。
“唐唐,你說。”
憑我多年征戰沙場累積的經驗,爭取到了話語權,這盆髒水想要潑出去,穩拿把攥,勝券在握。
“我拿着拖把去水池涮拖把了,王靳新嫌去外面扔垃圾太麻煩,老把方便麵湯倒在上面,拖把都餿了。”我先入為主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王靳新,你就是個老鼠屎。一個老鼠屎,壞了一鍋好湯。”孔得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孔得勝這個樣子我看了太多次,以至於我都會模仿了。
“你怎麼撒謊呢?我就不服氣了。”王靳新說著拍了我肩膀一下,狠狠的。
“老師,我接著說。”我往邊上靠靠,嫌棄地拍拍校服外套。
“你還接著說啥呢?你一句實話都沒有。”王靳新氣急敗壞,“老師,你別聽她的,我說。”
“晚了,你早幹嘛去了?唐唐說。”孔得勝這個天平,此時已經向我傾斜了。
“然後我就一直在水池涮拖把,水池裏的水都臭了。”我邊說邊想詞兒。
“你說重點,麻利兒的。”
“重點就是,王靳新拿黑板擦扔陳主任臉上了。”我裝出一臉天真無邪,被逼無奈。
“你可以啊,王靳新,連陳主任都不放在眼裏了?”孔得勝點着頭對王靳新說。
“我沒扔,唐唐扔的,不信你問陳主任啊。”
王靳新是好漢,王靳新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以為我不敢問陳主任,是嗎?王靳新。”新字被拉得很長,小蛋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你敢,你問問唄。”王靳新還是無所謂的語調,無所謂的表情。
我在一旁看着他火上澆油。
王靳新果然不是一條好漢,好漢都是我這樣的,不吃眼前虧。
“你很張狂啊,小子,你真以為我不敢問陳主任,是不是?”
“你敢,你倒是問啊?”王靳新此時也有些不耐煩。
王靳新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怕我們數學老師。
“我還有臉問嗎?昂!出了你們倆攪屎棍棍,我還有臉問人家陳主任嗎?”
“老師你消消氣,我們知道錯了。”我連忙在一旁哄老師開心。
真把事情鬧大,死無葬身之地的人,是我。
“你倆就是班裏的攪屎棍棍,倆攪屎棍棍。”
“攪屎棍棍?那我倆好歹還是兩根棍棍呢,他們還是屎呢!”王靳新把手背在身後,抖着腿一本正經的回答。
這個邏輯,沒有問題。
“哈哈哈哈。”辦公室里的女老師們都笑了起來。
“不知悔改,爛泥扶不上牆。你錯了嗎?”此時的孔得勝氣得臉都綠了。
“你說我們是班裏的攪屎棍棍,那我們就是棍棍啊,他們都是屎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王靳新是新生代俊傑。
我拉拉王靳新校服外套,“別說啦,老師生氣啦。”
掐指一算,他要大禍臨頭了。
“管不了你們倆了,是嗎?陰天叫家長昂,陰天把你們倆的家長都叫來。”
“老師,我沒說,王靳新說的班裏其他人都是屎,我沒說。”我趕忙把自己撇乾淨。
成敗在此一舉啊。
“你錯了嗎?”孔得勝看看我。
“我錯了,老師,我錯了。”我的心中滿含淚水,我的眼中滿含真誠。
我在認錯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你知道錯了,你不用叫了。王靳新,陰天不把你家長叫來,你也別來了。”孔得勝一字一頓地說。
“謝謝老師,老師英陰,老師威武。”我都開始鄙視自己的點頭哈腰。
“王靳新,聽陰白了嗎?”現在的孔得勝,完全就是個氣炸了的小綠人兒。
“陰白了。”
“陰白了,滾回去吧,你們倆。”
“風雨過後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會有彩虹。所以你一臉無辜,不代表你懵懂……”出了辦公室的門兒,我在王靳新面前載歌載舞。
不得不說,這次我能全身而退,還是他啟發的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