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佈局（3）
周皓搭着鄭笑爽的腰，在舞池中跳了半首音樂，鄭笑爽依然一言不發，他忍不住問道：“笑爽，在發什麼脾氣？”
“你和那個女人跳舞，我看着不爽。”跟了周皓大半年，鄭笑爽對於他的脾氣摸得算比較的透徹，私底下大家的地位還算是相等的，更何況了喝了點酒，她的態度也有點放肆，“你可別盯着別的女人，有什麼風吹草動我會去告密的。”
周皓一聽，有點哭笑不得的味道，他故作嘲笑說道：“哎，我把那個女人由你父親身邊搶過來不是更好么。”
“你……”鄭笑爽氣得說不出話，原本通紅的圓臉上更添三分的嬌艷。
“生氣也不挑時間，我也想不起她是你父親的那個，再說她都已經是什麼年紀的女人了，這也能搞糊塗的。”先氣再哄，這是周皓慣用的伎倆，上至麥晴晴，下至姚珺婷，對於他一這套都十分受用。
幾句話把鄭笑爽的心情平復了下來，她吐了吐舌頭，也察覺到周皓接受那個老女人邀請的用意，而自己這樣無故的生氣更是完全沒有道理，心中酸酸的，雖然知道自己的男人是魏景新，但卻沒有辦法制止這種繼續流淌着的醋意。
一曲終了，舞池中的人似乎依然是意由未盡，短暫的停頓之後響起的李斯特經典的名曲《愛之夢》，周皓看了看池邊的魏景新正與鄭明彬喝得痛快，而他身邊坐着的正正就是剛才被自己拒絕過的那兩個美女，他又一次領着鄭笑爽踏着柔和的節拍，他低着頭，看着鄭笑爽的鼻尖，圓圓的潤潤的，而同一視線角度之下鄭笑爽那件方格的灰色V領連衣裙內，小間條的文胸正包着兩團嬌小的嫩肉，尺寸有點不大適宜，那蓮蓬的影子也若隱若現，雖然刻意把視線抬高，但裏面的一切似乎已經與腦海中殘留的影像一一的重疊起來。柔和的音樂旋律還在繼續，鄭笑爽笨拙的舞步似乎也變得熟練了起來，她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胸前已經和周皓貼在一起，輕微的摩挲感覺刺激着內心的敏感神經，她輕輕地抬起頭，視線剛好與周皓相接，雙方也沒有迴避，也都能由對方的眼神看到了自己，她把身子貼得更近，也許這才是自己心裏面所最愛慕的人，只是一切已變得不可能。
魏景新對於舞池中的鄭笑爽與周皓，並沒有太多的感覺，男領導女秘書，要發生什麼早就發生了，更何況是鄭笑爽與周皓的女朋友還是死黨的關係，只是他的酒量又如何是鄭明彬以及酒廠那些技術主管的對手，幾輪衝鋒下來，他已經頭昏腦漲，甚至後來是誰把他帶回房間之中也全然沒有意識，只知道天亮時候醒來，身邊的鄭笑爽為了照顧他已經徹夜沒眠。
二零零四年的七月，由蘇佑靈一案所牽連的官員基本上都已進入了正式的起訴階段，除蘇佑靈外，他的弟弟縣公路局副局長蘇佑安、縣糧食局局長甘偉堅等一干人亦因為經濟的問題因而落馬，等待着的他們的將是法律的懲罰，但基於福華市委市政府保穩定的方針，一些在市裏面有靠山的人因此得到從輕發落甚至完全逍遙於法網之外，姚本雲正是這其中的一人，他那輛香檳色的寶馬在榮安縣街頭頻頻露面，而更多的是整夜停在娛樂場所的停車場上。
唐正平連任了榮安縣縣委副書記，而牛德華也掛上了主管縣政府全面工作的代縣長名頭，周皓作為後任常務副縣長的唯一人選已經是板釘上的釘子沒有任何的懸念，而縣政府大院的班子在經歷了一年的風風雨雨之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副縣長李澤群和梁諾安是僅余的老面孔，新上任的諸如：黃文鋒（原縣公安局局長）、梁潤東（原縣財政局局長）、黃文偉（原縣農業局局長）、榮少秋（原洛溪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吳玉雪（女，原市教育局副局長），而周皓原來所分管的農林糧這一塊改為黃文偉所分管，而他分管的變成了協助縣長分管縣政府辦公室、分管縣經貿局、旅遊局，聯繫密林鎮政府、縣國稅局、地稅局、質量技術監督局等等。在縣政府裏面有黃文偉這樣的鐵杆支持，而吳玉雪原來又在麥晴晴所分管的市教育局下面，有了這樣不會動搖的兩票，周皓在縣政府常務會議上的影響力並不亞於牛德華，所幸的是牛德華亦由唐正平嘴上得知周皓志不在榮安，因而兩人相處得還是很和睦，最少這一段過渡時期為止依然是這樣。
在不少的縣市裏面，掛上了常務副縣市職務的領導所分管的都是一些牽涉利益相對較少，不容易出問題的機關單位，這才有利於常務領導順利接班。周皓分管的單位名義上多了，但實際上卻不得而知，看似什麼都管，而也可以什麼也不管，將要掛上的常務銜頭比起那些只有一個光桿“副”字的副縣長而言就是名擺着的一個領導。
一連兩星期，周皓還是馬不停蹄往自己所分管的各局機關進行調研工作，連場的宴席，酒喝得並不多，周皓最多也不過是半醉，他不善飲酒在榮安官場已經傳開了，又有哪個人敢於放倒領導呢。而最開心的莫過於秘書鄭笑爽和司機梁建賢，俗話說得好，宰相門前七品官，秘書和司機是領導身邊的紅人，去到哪裏他們也一樣成了座上的貴賓。
理順了榮安縣的亂局，周皓這才抽得出時間來往西楚省跑一趟，自從姚珺婷的介入，歐少怡的角色變得可有可無，眼看一隻重要的棋子變成了廢棋，歐成初對於歐少怡跑回家安胎也沒有一點的意見。
“姑父、姑母。”周皓恭恭敬敬地遞上了千挑百選的禮物——一對瑞士名表，雖然他知道這樣的禮物對於歐成初而言不過是普通的一件擺設，但禮數上需要他這樣去做，而更多的他是希望藉助歐成初在東嶺省內殘餘的影響力為自己鋪出更平坦的大道。
“這裏又沒什麼外人，還姑父姑父地叫，叫得很高興對吧。”歐成初面對周皓已經擺不出好臉色。
“小皓，少芸還好吧，昨晚通電話的時候她說雙腳開始有點水腫，這麼快，該會不會早產的預兆吧。”周寧最疼愛就是歐少芸這個小女兒，等她知道歐少芸有了內侄周皓的骨肉的時候，那胎兒已經有四個多月了，強行打掉的念頭在她腦海中停留的時間沒有超過一個小時，只是她始終還沒有辦法完全接受這樣的一出鬧劇。
“我已經由省裏面聯繫了一個有經驗的護士，這周內就可以到密林鎮，到時有她二十四小時陪着芸姐，相信沒有什麼大問題。”周皓對於歐少芸很緊張，但緊張的又何止他一人，遠在數千裡外的母親亦是一樣的心態，噓寒問暖，每周總要有兩三個電話過來。
“那我就放心了，等到快要臨盆的時候我也陪伴在少芸身邊。”周寧點着頭，對於那邊的安排她十分的在意，也很清楚，而她最高興的莫過於小女兒替自己爭了一口氣，她肚裏面的懷的是男孩，比起里種歐少怡肚裏面的女孩要矜貴得多，這點她與利玉娟已經達成了共識。
周寧在面前，歐成初一肚子的氣也發不出來，這些年來，他身邊的人大都只是和二房親近，自己如今這樣被動的局面讓他臉目無光，更甚的是玩計謀搞到連女兒都搭上了，早就被朝中的大佬視為過街的老鼠，接下來再往上的機會連一丁點兒也不可能了。
“你這次過來想玩什麼花樣？”歐成初面無表情冷淡地說道，“是不是要帶少怡回去？”
“少怡在榮安連個朋友也沒有，她回來挺好的。”周皓知道要獲得歐成初的幫助，歐少怡是一個繞不出去的一道坎，“我這次過來也想抽空見一見她。”
周寧見識過歐成初的脾氣，見氣氛有點緊張，而自己亦賺足了面子，就起來說道：“我去準備點夜宵，你倆慢慢談。”
等到周寧走出了房間，關上了大門，歐成初馬上變了一個樣，黑着臉，忽然重重地拍着桌子，然後指着周皓的鼻子罵道：“好你個周皓，竟然串同你老子一起來耍我，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膽了。”
周皓白了一眼歐成初，然後捧起茶杯，揭開一點點的蓋子，湊着鼻子聞了聞，慢慢嘗了一口這才說道：“好茶，好茶，不知道姑父大人家裏還有多少這種好茶，我也想帶一點回榮安縣嘗嘗。”
“呸，我便宜豬、便宜狗，也不便宜你。”歐成初又是重重地拍着桌子，他瞪大眼睛，兩個眼球上面充滿了紅紅的血絲。
“岳父大人要對着小婿動怒的話，還請你先聽我說一個故事。”周皓抬起頭，淡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