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獵人
接觸古怪的物件、感染、污穢。這些詞彙在周友瑞和老人說出后喻晚心中就有了答案，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我想應該不是接觸了聻人。”
周友瑞與老人對視一樣，沒有說話，他們等待着喻晚的下文。
“昨天下午吧，我放學回家時在路上撿到一本筆記本。”喻晚說道:“不過我自己記不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撿到的，只是聽老哥說是我撿回來的。
昨天晚上我在睡覺，做了很古怪的夢……”
聽着喻晚將那次鬼壓床事件說出來，老人與周友瑞聽得很認真，他們有時神情凝重，有時有面露疑惑，直到聽說喻晚的夢中出現過一個完全由顏色組成的世界以及世界中心那盞被詭異生物所聚攏的黑色油燈時，紛紛大驚失色。
“……我翻開那本筆記的最後一頁，上面有一幅很古怪，看起來很抽象的蠟筆畫，當時我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那副畫和我夢境中的世界很相似，還有那盞油燈也一樣……”
“那本筆記呢？”終於，當喻晚說到這的時候，周友瑞打斷了他的話急聲問道。
“在我房間。”看周友瑞神色有些奇怪，隱約還有一絲興奮，喻晚急忙起身回到房間把那本筆記拿了出來。
筆記本放在茶几上，老人與周友瑞沒有急匆匆打開，他們先是近距離觀察這本筆記，隨後在周友瑞的示意下，老人輕輕地將其擺正，掰開搭扣，打開。
“極致的純凈是最初的污穢。”
扉頁還是這句話，不過令喻晚驚恐的是，在這句話的下面，原本空白一片的區域突然出現了兩個字——喻晚！
“這昨天還沒有啊？為什麼會出現我的名字！”他記得自己明明沒有在筆記上面署名過。
“不要慌，沒什麼事。”老人一邊安撫喻晚一邊觀察着筆記，他的視線停留在扉頁那行標語上面。
“是密語？”顯然是問周友瑞。
周友瑞點點頭，神情凝重。
他的目光如炬，銀色瞳孔在窗外進來的陽光照射下閃爍着奇異的光芒。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那行密語。
喻晚察覺到不對勁，周友瑞的手指在觸碰到那行文字時，指尖與紙張的接觸面升起了白煙，一股焦臭味漸漸瀰漫。
周友瑞面不改色，緩緩地移動手指，當觸碰到下面署名的‘喻晚’二字時，旁邊的喻晚呼吸一滯，他的心臟彷彿被捏住一樣，渾身汗毛倒豎。
似乎是察覺到身旁喻晚的不對勁，周友瑞收回了手指。喻晚能清晰的看到他收回的手指指尖已經焦黑一片，似乎被火焰灼燒過一樣。
“是聖器。”周友瑞點點頭，隨即說道:“不過很奇怪，書籍類的聖器應該沒有這種強烈的攻擊趨勢，我所知道的書籍類聖器大部分都是記載古代文字和輔助功效的。”
“而且上面的密語也很奇怪。”老人說道:“居然直接說出‘污穢’二字，要知道其他聖器上所記載的密語關於描述污穢的都是用‘神諭’或者‘神示’來代替的。”
周友瑞點點頭，隨後又伸出手想要翻到最後一頁。
他很想看看喻晚所說的那副畫。
當他接觸到紙張，正準備一次性翻開時，突然神色大變！
“退後！”老人也大驚失色，隨即暴喝一聲！
喻晚的反應沒那麼快，他只聽見老人的一聲怒喝，隨即茶几上的那本筆記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白光，白光一瞬間便填滿整個客廳。
壓抑、恐怖、瘋狂、暴虐……
一瞬間，各種負面情緒充斥在客廳里。
老人已經出現在喻晚身前，張開手護住了喻晚，大量的白光被他格擋在外面。
視線朦朧中，喻晚隱隱看見周友瑞似乎後退了一步，在他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個……女人的身影！
那道突然出現的身影伸出手掌，落在筆記本上，喻晚只聽見耳邊傳來莫名的嘶吼聲，眼睛發黑，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轟的一聲，白光退散。
當喻晚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躺在老人的懷裏，老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藥瓶，打開取出一粒膠囊塞進喻晚的嘴裏，喻晚這才感覺好了點，原本發悶的胸口也通透了許多。
茶几早已經消失不見，原本擺放茶几的地面上出現一大片焦黑，地磚已經融化，露出下方的水泥面。
周友瑞站在那裏，喻晚剛才發現的那道女子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似乎根本沒有出現過，一切只是喻晚的幻覺。
“我們看不了。”過了很久，周友瑞才搖頭道，看了看喻晚，對老人說:“而且筆記已經有了署名，說明聖器已經認主，強行打開只有毀掉它。
先不說這個能不能毀掉，就算毀掉了我們能不能看到那副畫還不好說，反正到時候這小子是死定了。”
老人點點頭，拍拍喻晚的肩膀，示意他起來。
喻晚從老人懷中離開，重新坐到沙發上。周友瑞再次點了根煙，對老人說道:“既然他有聖器，我們也別想着將他身上的污穢祛除了，做不到，就讓他加入吧。”
“你是隊長，你決定就行。”沉默片刻后，老人回道。
“平時也沒見你這麼給我面子。”周友瑞笑了笑，隨後轉頭對坐在沙發上，腦子還有點迷糊的喻晚說道:“小子，這下你別想成為普通人了，老老實實跟我們入伙吧。”
“啊？”喻晚愣住。
“本來還想着你被感染的時間還短，專門過來幫你祛除掉污穢的，既然你是被這玩意兒侵染了，還強行綁定在一起了，我們也不費這個力氣了。”
“而且剛好隊裏有個不聽話的傢伙擅自離崗，已經被我開除了，空出來一個位置。
雖然現在你的實力弱了點……應該說你還沒有什麼實力，連污穢所賜予的能力都還沒覺醒，不過也破例讓你加入吧，以後慢慢增強實力吧”
“等……等一下，我還沒做決定啊！”喻晚大急，什麼情況啊，怎麼好好的自己就要加入莫名其妙的組織了？自己連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都還不知道呢！
周友瑞問道:“你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嗎？”
不等喻晚回答，他繼續道:“我們是獵人！”
“我們是感染污穢，被黑暗侵蝕后存活下來的人。
我們的使命是祛除世間的污穢，獵殺聻人，清掃一切遊盪在黑暗中的不可知。”
“加入我們，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
“如果你不想變成那些喪失理智，失去人形的聻人的話。”
周友瑞一字一句說道，神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