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潭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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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鈞吾傍晚時分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告訴顧昔他必須連夜去省城一趟,明天趕不回來送他和安馨上考場了,“兒子,爸爸祝願你在明天的考試中取得好成績,但高考不是一切,更不能決定你的命運!世事不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只要你盡了力,無論成績如何爸爸都會為你驕傲!”
一句“世事不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透出濃濃的蒼涼和決絕,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與其說是給顧昔的臨考贈言,倒更像是對自己的此番入省城的告白。
顧昔的心一下子揪緊了,掃了眼睡得深沉的安馨,走進廚房關上門后才小聲問:“是不是安爸那邊有新情況?”
“這種事你……”顧鈞吾話沒說完就被顧昔打斷,“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安爸的事將決定兩個家庭的命運,我或許不能出謀劃策,可一人智短、二人計長,拾遺補缺也說不定呢?”
電話另一端的顧鈞吾沉默了片刻,顯然沒料到素日沒有正行的兒子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心裏說不出是欣慰還是惱火,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說話:“對你安爸的檢舉主要集中在兩點,一是金海地產的老總徐金海曾送給他一件古董,價值不菲,二是徐金海為了獲得南城原市第一紡織廠地塊曾在上個月分三次行賄六十萬,我剛剛接到一個自稱是知情者的電話,說他手裏有證據能夠證明那六十萬是徐金海的構陷!”
國企改制后,市一紡因管理不善無法應對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逐漸陷入了困境,這家曾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輝煌一時的大型企業在年前終於壽終正寢,而處於市區繁華地段的廠址則成了諸多房地產商爭奪的目標。
主管地塊招標的正是安子明,顧昔對其中的內情完全是一頭霧水,只是聽老爸隨口說了一嘴這塊地由於種種原因流標了,市政府最終和金海地產達成了開協議,時間好像正是四五月間。
“是徐金海檢舉的安爸?”顧昔覺得很奇怪,如果徐金海沒有得到地塊還能說他是報復陷害,可他既然獲得了開權卻又為何反咬一口呢?
顧鈞吾又好一陣沒有說話,聽筒里安靜的讓顧昔甚至以為手機生了故障呢,“紀委對檢舉人的信息保密是有規定的,不過這件事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徐……沒有那個膽子!”顧鈞吾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說到最後一句時語氣十分肯定。
顧昔微微一怔就反應過來,老話說得好:“民不與官斗!”徐金海就算有平湖富之稱,終究也只是個商人,與安子明既無深仇大恨,身家生意又全在其治下,哪來的膽量陷害手握大權的常務副市長、下一屆正印市長的大熱門?他的背後肯定另有大人物給他主使撐腰……
本着獲利最大嫌疑最大的原則,從平湖目前的局面看,安子明一旦翻車,得到最大好處的無疑是李泰富,從無關緊要、排名靠後的副市長一躍成為常務副市長最有力的人選,這種誘惑足以讓人鋌而走險!
李泰富一向唯陳徹馬是瞻,陳徹與安子明之間又早有矛盾,這位平湖市委書記肯定不願意看到平湖本土政治勢力的領頭羊安子明再進一步與他搭班子唱對台戲,顧昔這麼想着就覺得陳徹的嫌疑也不小……
還真是一潭渾水啊!
顧昔抿了抿嘴唇,不管是李泰富還是陳徹,為安子明奔忙的老爸都有點蚍蜉撼大樹的意思,可他更清楚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安子明一旦崩倒,身為他手下鐵杆幹將的顧鈞吾必將當其沖受到清洗,無論是為了本身的前途還是二十餘年的情誼,老爸都不得不去搖動大樹!
“老爸,您凡事多小心!”顧昔恨不得陪着老爸一起去省城,且不說顧鈞吾能否答應他放棄高考,就算他跟在老爸身邊能否幫得上忙也有沒一點信心,這是號稱最聰明者的遊戲的官場,可不是黑客比武……
晚飯是顧昔做的,受母親譚秀琴的熏陶調教,他的廚藝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考慮到安馨的口味和實際情況,煮了些粥又精心準備了幾個清淡小菜,將睡得昏昏沉沉的安馨喚醒。
顧昔幾乎是一口口地喂她吃完了晚飯,將碗筷收拾完,再看安馨已經再度昏睡了過去。
顧家住的是譚秀琴分的三中教職員工家屬樓,三室兩廳一百三十多個平方,頗為寬敞,俗稱“校長樓”,顧昔叫了兩聲,熟睡的安馨沒有反應,他也只能將安馨抱進客房。
安馨身高近一百七十公分,體重卻出乎意料的輕,顧昔溫香軟玉滿懷,情不自禁地有些心猿意馬。
要說他也不是第一次抱安馨,小時候連口水都常往人家小臉蛋上蹭呢,不過最近的一次親密接觸也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真是懷念呀!顧昔趴在床邊靜靜注視着酣睡的安馨那有如含苞待放的嬌美容顏,鼻間縈繞着一股淡淡的體香,心頭感慨萬千:那時候兩個人穿着開襠褲,想親就親、想抱就抱,哪像現在安馨像防賊一樣防着自己,連牽下小手都不肯……
“顧昔大壞蛋!”夢中的安馨含糊不清地囈語,翻了個身,一條腿騎上了被子,露出大片雪白嬌嫩的肌膚,看得顧昔心跳加,逃也似的奔回自己房間。
在書桌前呆愣愣坐了好半天顧昔才讓心情平靜下來,打開了一份東平省往年的高考試卷,瀏覽了一遍題目后,深吸一口長氣,嘗試着調動腦海里的資料庫開始解答題目,即便早已經預想到了結果,可筆下如流水般流暢清晰地寫出答案仍讓他欣喜不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整份試卷剛剛完成五分之一左右就已經支撐不住高強度的腦力運轉,不得不停止搜索答案。
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鐘顧昔感覺完全恢復了正常,如是往複,答完一份考卷所用的時間剛好控制在了一百一十分鐘左右。
顧昔心滿意足地抻了個懶腰,定好鬧鐘,關燈上床,黑暗中望着窗外皎潔明亮的彎月喃喃自語道:“作弊的人生是可恥的,不過可恥總比可悲強些……”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朦朦朧朧中,顧昔被耳邊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驚醒,甫一接通,聽筒里便傳來6明粗憨的聲音:“顧昔!你小子也不知道給兄弟打個電話,害得我還擔心你丫的就這麼一睡不醒了呢!”
“靠,烏鴉嘴!”聽着熟悉的聲音,顧昔心頭暖融融的感動,聽老媽說在自己昏迷的那三天裏,來看過自己的除了安馨也就只有6明了。
6明的老爸是平湖高新技術開區管委會主任,兩人雖然算不上總角之交,可從初中開始也已是同窗六載,脾性相投,感情甚篤。
顧昔靠在床頭,懶洋洋地道:“反正明天就見面了,何必浪費時間打電話?有這時間還不如準備明天的考試呢!”
“我靠!你真的是顧昔嗎?”電話另一端的6明大驚小怪地叫嚷起來,“就你那水平準備和不準備有什麼區別嗎?我看你是忙着和安大校花上演最後的瘋狂呢吧?嘿嘿,老實交代你倆是不是在幹什麼呢?”
顧昔不肯接招,隨口罵了他一句,問道:“消息挺靈通的嘛,和你爸去看李泰富的老丈母娘了?”顧昔第一個念頭就是曹鵬那王八蛋在背後散佈謠言。
6明呸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我Tm吃飽了撐的!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去動物園看猩猩呢!”這傢伙嘴也夠損的,說起來兩人相識也是因為6明嘴賤,嘲笑顧昔長得像娘們兒,讓顧昔一頓好揍,結果不打不相識,兩人反倒成了最好的兄弟。
“不是曹鵬告訴你的?”顧昔奇道:“那你怎麼知道安馨在我家的?”
“哥們兒在三中有的是眼線!那個小薇你記得不?她就住你家樓下,還有……”6明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說出來的幾個名字都是他的前女友。
“行了!”顧昔不耐煩地掐斷他喋喋不休的啰嗦,打了哈欠,“沒事兒我掛了啊,明天就高考了,我還得養足精神準備水平揮呢!”
“哎哎,等下!”6明叫道:“你和安馨都在六中考吧?明天你怎麼去考場啊?別讓顧叔顧嬸送了,我開我老媽的車明早去接你和安馨!”平湖六中地處市郊,距離市區不近,有免費的專車和司機,顧昔自然不會拒絕。
被6明打斷了睡意,掛斷電話顧昔輾轉反側了好一陣子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