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可憐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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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顧昔起床時安馨已經在廚房裏忙碌了,火紅的朝陽光輝里,她黑亮的長隨意地挽在腦後,腰肢如柳、身姿輕盈得彷彿林間躍動的小鹿、扎着粉紅色的圍裙,像極了日漫里的俏女僕。
“大懶蟲!快去刷牙洗臉!”安馨朝顧昔做了個鬼臉,看起來精氣神完足。
顧昔哼着歌悠哉地洗漱完畢,餐桌上已經擺放完畢。
秀色可餐,可秀色做出的飯菜就未必可餐了。
見顧昔吃的津津有味,初次下廚的安馨喜形於色,笑眯眯地拄着下巴欣賞了好一會兒顧昔狼吞虎咽的吃態才想起來什麼事似的,跳起來道:“我去叫顧叔叔。”
“不用叫他!”正屏住呼吸努力下咽糊雞蛋的顧昔連忙喝了口米湯順下去,“一會兒6明開車來接咱們,老爸回來的挺晚,讓他多睡會兒吧!”
安馨也沒有多想,哦了一聲,端起碗喝了口粥,結果差點被硬如沙礫的米粒硌到了牙,連忙吐了出來,又嘗了口雞蛋,焦糊的苦辣味道讓安馨的俏臉皺成一團,捂着嘴跑進了衛生間。
“顧昔……”安馨怯怯地喚了一聲。
顧昔不緊不慢地將碗裏最後一口粥喝下,抬眼望向委委屈屈的安馨,“啊?”
“我做的飯菜好難吃,你為什麼還要裝作好吃?”
顧昔笑了笑,“我覺得很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又從盤子裏夾了個黑漆漆的煎雞蛋。
安馨的眼圈紅了,悶悶不樂道:“你騙人!”卻不知道究竟是生氣顧昔糊弄自己還是氣自己連這麼簡單的早飯都做不好,伸筷子想要打掉顧昔夾起的黑糊雞蛋。
“是真的不錯嘛!”顧昔躲開安馨的筷子,咬了口雞蛋細嚼慢咽着,如同品嘗着珍饈美饌,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氣鼓鼓地跟自己較勁的安馨,“飯菜好不好吃要看食者的心情。”
安馨哼了聲,斜着眼睛睨他,“你現在的心情很好嗎?”
“當然!”顧昔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地道:“這是安二小姐有生以來第一次下廚吧?我簡直受寵若驚吶!”
他上下打量着安馨,意味深長地道:“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意義,第一次總是值得珍惜的……”
“壞小子,你……看我不撕爛你那張臭嘴!”安馨到底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就算再單純也能聽懂顧昔話里話外的調戲,羞惱成怒,揮舞着白生生的拳頭沖了上來,顧昔哈哈笑着躲避,兩人你追我逃圍着餐桌打轉。
這二人鬧得正歡,全然不覺房門被推開,譚秀琴提着從早市買的食材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看到眼前一幕的瞬間竟有種往昔重現的恍惚,一轉眼牙牙學語的幼兒已經長成了風華正茂的少年,眼看着都要上大學了。
安馨率先現了站在門口的譚秀琴,訕訕地停下腳步,乾咳着朝背對着門的顧昔連使眼色。
顧昔只當安馨的花招,緊緊盯着她堅決不回頭。
譚秀琴不經意掃見餐桌上都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食物,登時嚇了一跳,“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咦,老媽?!”顧昔這才知道安馨沒騙自己,奇怪地問道:“一大早您怎麼回來了?”
譚秀琴端起盤子仔細辨別了一下才認出是煎雞蛋,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地道:“你倆就吃這個?不要命了啊!”
安馨羞得滿臉通紅,倒是顧昔舔着臉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攬,“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你兒子揮失常了,對了,您怎麼不陪着趙阿姨?不是都說了不用您送,一會兒6明來接我們,他開車了。”
“還不是放心不下你們兩個小祖宗?你趙阿姨的情緒穩定了很多,小馨你不要挂念你媽,安心考試!伺候你倆用完膳我就回去了!”譚秀琴將安馨不自然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下已猜出了真相。
素手為君調羹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甘願為一個男孩子煮飯燒菜,身為過來人的譚秀琴豈能不了解其中的情思?
譚秀琴一邊利落地擇菜煮飯,一邊數落道:“真是胡鬧!今天可是高考的大日子,萬一吃壞了肚子怎麼得了?!”
看着垂着腦袋幫忙拾掇碗筷的安馨,譚秀琴忍不住狠狠瞪了眼嬉皮笑臉的顧昔,心裏也感到奇怪:自己兒子小小年紀就知道變着法兒地討好小姑娘,要說是遺傳,他那個木頭老爸可從沒有過這份心思!
再瞧著兒子那張讓女孩子都嫉妒的漂亮臉蛋,譚秀琴不知是該驕傲還是苦惱:以後真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要遭殃……
“顧昔!”譚秀琴很嚴肅地對和安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兒子道:“以後你可不許欺負安馨!”
顧昔莫名其妙,也不明白老媽為何突然就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嘴裏順着她的意思道:“您放心吧,我怎麼可能欺負她。”
重新吃過早飯,安馨換上譚秀琴帶來的衣裳,6明的電話也來了:已經到達顧家樓下,譚秀琴又給兩人檢查了一遍考試用具,千叮嚀萬囑咐地將顧昔和安馨送出了門。
車子駛離許久,如水入溪流融入了車流涌動的馬路,譚秀琴還獃獃地立在窗口出神,遠遠望去就像一抹靜止的剪影。
她真後悔沒在當初安子明和丈夫出事前就想辦法給兒子辦個保送名額,倒也不是沒想過,只是顧鈞吾堅決反對,說什麼特殊的權力待遇會造成孩子價值觀的扭曲,這個口子不能開。
夫妻倆昨天深夜還通了電話,顧鈞吾的意思是顧昔若考不上大學就送他去當兵。
以顧昔的成績想要通過正常途徑考上大學的可能性太小了,可送進軍營里,做母親的又捨不得他吃苦,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譚秀琴重重地嘆了口氣,提起疲憊的精神略微收拾了一下就返回了安家。
安子明禍福難料,前途未卜的丈夫顧鈞吾入省城奔走求救,譚秀琴在單位的境遇也跟着一落千丈,趙文梅的性子柔弱,自從安子明出事後就整日以淚洗面,孩子們又正值高考,兩個風雨飄搖的家庭現在只能靠她一個女人單薄的肩膀咬牙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