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百壽帳
霍珺勾唇，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還這般孩子氣：“沒有，只是在想如何利用這關係。今日可是退婚的大好機會。”
“你既想退婚自是會有機會的。”裴翊澤說著，恢復了待她的溫潤，“方才入門沒見着你，聽下人說你往花園來了，便想着尋一尋。”
“快開宴了，咱們走吧。”霍珺沒再多問。
裴翊澤點頭，落後了一步，朝身側的林逸低聲道：“東西準備好，既然她想要個機會，那本王便給她創造機會。告訴施小姐霍家二小姐關在何處。”
林逸應下，裴翊澤追上霍珺的步子，兩人一同來到設宴處。
因着來的人多，故而霍將軍乾脆在前院園子裏設宴，美其名曰還能賞景。
賓客皆已經入座，看到吳恆獨自一人坐在賓客席中，而且前頭還空了個席位，都目瞪口呆，紛紛猜測是否是與霍珺的關係有變。
再看到霍珺與裴翊澤一同前來，裴翊澤坐在了那個空位，再往前就是坐在霍夫人身側的霍珺，更為驚訝，也幾乎肯定了這一猜測。
吳恆聽着眾人議論，臉色漆黑，若非還有眾多賓客在場，只怕就要發怒。
霍珺在霍夫人身旁坐着，與霍夫人閑話家常，仿若未曾看見吳恆的臉色。
“太后駕到、陛下駕到。”她正要問問霍夫人皇帝什麼時候到，太監的傳唱聲就傳了進來。
眾人齊齊起身：“臣/臣婦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只見一位不過八，九歲的孩童入內，走向最中間的主位，坐下而後朝着眾人開口。
他身着明黃色龍袍，雖年紀尚幼，言談舉止間卻不失皇家風範。
“謝陛下。”眾人起身，目光又不自覺地移到了霍家人身上。
不過是妻子過生辰便能太后和陛下出動的，朝野上下除了霍家只怕也再找不到第二家。
誰讓霍家戰功卓著呢。
“今日乃是霍夫人的生辰，諸位愛卿不必拘禮。”小皇帝端坐着，臉上已經隱約可見帝王的威嚴。
他說著又端起酒杯，朝着霍夫人舉杯，“霍夫人，朕敬你一杯。”
“臣婦謝陛下。”霍夫人連忙端着酒杯起身。
“今日是霍夫人的生辰，不必如此客氣。”小皇帝的聲音還透着點奶氣。
霍夫人表面應下，面上該有的禮數半點未少。
眾人見狀也紛紛起身：“恭祝霍夫人。”
霍夫人只好起身又飲了一杯。
太后瞧了眼也跟着道：“不知諸位都準備了什麼好東西給霍夫人？”
眾人低下頭，沒人接話，太后只得又道：“莫非諸位前來祝壽禮都不備？”
今日太後身着玄色金絲綉鳳的袍子，頭上還帶着太后獨享的九釵鸞鳳冠，一開口就是威嚴無限。
如今皇帝年幼，太后雖不是親子，又有攝政王輔政並無實權，但太后的尊榮皇帝從未拂過，故而眾人還是十分尊敬太后。
這話一落下，立馬有人起身：“自然不敢，下官備了一副飛鳥魚躍的圖，還望霍夫人不要嫌棄。”
說著就有小廝將畫作呈上來，聽到飛鳥魚躍的圖，霍夫人微微怔住：“莫非……莫非是齊畫師畫的那副飛鳥魚躍圖？”
“正是。”那位大臣立馬點頭。
“錢大人有心了。”霍夫人站起身走到畫前，仔細觀看了一番方才說話。
太后看着話也忍不住點頭：“的確是好東西，錢大人甚為有心。”
“太后謬讚，臣也是聽聞霍夫人喜歡，又正巧得了一副。”錢大人笑着推辭。
這齊畫師是當代畫作名家，作品從來只送親朋，甚少流於市，霍夫人無意間得見他的畫作甚為喜歡。
錢大人在兵部做事，禮物準備的用心並不奇怪。
眾人都忙着看畫，無人注意霍珺眸色微閃。
不過倒不是因為錢大人，而是齊畫師，這齊畫師一手花鳥魚蟲畫的一絕，但更重要的是，他臨摹畫作的本是更為精妙。
不管什麼樣的畫，只要看上一眼，便能畫的分毫不差，哪怕是城防圖。
前世，齊畫師投靠吳恆，畫出了皇宮中的佈防圖，為吳恆一路打進宮做了極大貢獻。
這樣的人，今生絕不可再落到吳恆手中。
好在，前世吳恆拿到圖已經是快舉事的時候，如今還有時間。
她思索間，送禮的人已經一一奉上，等她回過神，只剩下一人還未送禮。
而這最後一人正是施曉歡，按說她是戶部尚書的家眷不該如此，奈何只是個庶女，加之霍珺有意安排，故而……
“臣女準備的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望霍夫人莫要怪罪。”施曉歡說著將自己的禮物呈了上來。
她如此一說，就算禮物當真不好，霍夫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將東西收下。
反倒是太后聽到她這麼說來了興趣：“哀家記得你是戶部施尚書家的女兒，不知準備的什麼東西，哀家倒是想瞧一瞧了。”
“太后盛情，臣女不敢辜負。”施曉歡說著揭開托盤上蓋着的布。
裏面的物件露出真容，是一副刺繡，若是普通刺繡自然不值得多說，只見上面綉着不少壽字。
“這是……”太后瞧着覺得不錯。
“百壽帳。”施曉歡聲音清脆，如同百靈，聽着就讓人舒心，“若非霍將軍保家衛國，臣女哪能在京中享受安穩生活，心中感念，實在無門報答，聽聞霍將軍向來寵愛妻女，便想着藉由霍夫人生辰送一份好禮，聊表心意。
只是，今日祝壽的大人這麼多，臣女只怕也難找到什麼驚艷物件，就找了百位百歲老人寫了壽字，再親手綉成了錦帳。”
太后聽完滿意地點頭：“你倒是有心了。”
霍夫人瞧見也十分感動：“有心了。”
霍珺冷哼一聲，眉眼間俱是不屑。她倒是忘了，這位太后前世可是施曉歡最大的助力。
太后並非先帝元后，而是後繼，且並無生育，小皇帝乃是元后所生，反倒是吳恆在她還是妃嬪時就養在她的膝下。
太后本身並無顯赫家世，能做到太后靠的也是賢良淑德，吳恆繼位，太后擔心霍家家世顯赫，入宮后再無她這個做太后的位置，便想找個聽話的。
而施曉歡為了權勢依附於她，自然就入了她的眼。
“是啊，施小姐這禮物準備的着實費心。”一位大臣的夫人也忍不住讚歎。
太后眼角眉梢笑意更甚：“都是你自己準備的？”
“除了讓老人寫的壽字，綉品都是臣女親自繡的。這是本輪不到臣女準備，奈何嫡母生病，便只好代為操勞。”
兩人一問一答之間眾人對施曉歡的印象更是好上了幾分，什麼孝敬、賢良的詞沒少說。
她一直糾結着吳恆，倒是忘了施曉歡前世就是在這個時候嶄露頭角的，而她因為太后喜歡施曉歡還有意交好。
“這我們的禮物都送完了，不知道霍小姐準備的是什麼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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