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選下屬
那名叫鐵大雷的鐵憨憨見葉見夏不說話，便自以為抓住了重點，摸着後腦勺樂呵道：“是不是朝廷對家裏有田地的人有補貼？那俺家的田確實還是挺多的。”
葉見夏一臉和藹和親的看着這位大兄弟：“你可以從院子裏出去了，一會兒等着六部的人來領你吧。”
“我是被六部選中了嗎？”鐵憨憨一臉興奮。
“嗯……畢竟你腦子挺好使的，放到三部絕對是一個鬼才！”
三部是搞暗探諜報的，這鐵憨憨扔進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變成鬼都不知道怎麼變的！
不過他卻像是受到了誇讚一樣，屁顛顛的跑出了北院。
三十多個人看白痴一樣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葉見夏重新坐到了太師椅上：“不要擠，一個個來，說說你們之前是哪裏的？有什麼特長或者能力，本少爺這留不下那麼多人！再擠都給我滾出去！”
眾人一下子變的有秩序很多，一個個排好隊等着這位葉家次子翻牌。
“葉少爺好，我叫張三，我有個兄弟姓羅，之前一直呆在江左幫，我們幫主還和你哥哥一起喝過酒呢！”
“江左幫？壑江不是決堤了么？你們江左幫怎麼樣了？”
“就剩下我們兄弟倆人了……”
“……下一位”
“葉少爺好，我就是那個姓羅的，小生熟讀大周律法，並且爛熟於心，能做到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而不犯法！”
“……這位大哥你留在懸鏡司屈才了，懸鏡司辦案哪用得着什麼律法！這兒本來就是幹掉那些律法挑不出毛病的人的！下一位！”
“在下楚江飄飄客……”
“綽號太長！下一位！”
“在下許七安，擅長插花弄玉，普普通通武夫一個，愛好勾欄聽曲……”
“嗯？勾欄瓦肆那種地方本少爺不比你熟嗎？你還炫耀起來了是吧！哎呀，看你臉色一副很不服的樣子，給我滾去馬欄養你小母馬去！多喂草藥別瘦了！下一位！”
“在下王仙芝，家裏是種靈芝的。”
“哥們你應該去太醫署呀，來懸鏡司幹嘛？你離我遠點兒！不知道為什麼聽名字總覺得你挺不好惹的，莫約與我八字不合，不如你先去司天監算個八字，下一位！”
“在下李四，來自荊州軍……”
“……你和江左幫的張三挺配呀，不過本少爺在荊州吃過虧，看荊州軍不爽，你很不幸的被波及了。下一位！”
“在下……”
“……”
這些人這麼一個一個的自我介紹着，他們不耐煩葉見夏反而聽煩了。
於是他站起來對瑞香說道：“你去拿紙筆過來，把他們的名字和特長記錄下來，一會兒我統一看。”
“好的，少爺。”
瑞香乖巧的點頭，然後從懸鏡司制服的口袋裏掏出了完整的筆墨紙硯，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太師椅上，不遠處的鏡衛已經搬了個桌子過來，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讓葉見夏看的滿臉疑惑。
她竟然往口袋裏裝筆墨紙硯？這是懸鏡司的標配嗎？
瑞香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於是葉見夏只好把心裏的疑惑壓下來，然後轉身抓住一個普通的鏡衛，伸手往口袋裏一抓，只抓出了三個銅板。
那鏡衛看着三個銅板一臉肉疼的說：“小少爺您……最近很缺錢？”
葉見夏默默的把三個銅板又放了回去。
北院的三十多號人都去找瑞香排隊去了，葉見夏一時閑了下來，然後就開始在院子裏轉悠，結果大眼一掃發現院子裏還有一個人站在人群外，臉色黝黑面目平靜，並沒有往瑞香那邊湊的意思。
葉見夏便向他走了過去，肆無忌憚的打量着他。
這人雙手虎口都是繭子，身形高大顯得虎背熊腰，整個人呼吸輕緩，腰挎一把懸鏡司普通的制刀，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感覺。
“你叫什麼？”
那人見葉見夏走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卑職徐為。”
“軍伍出身？”
徐為點頭：“之前在楚州軍。”
葉見夏圍着他繞了兩圈，問道：“練得外家功？”
“沙場保命而已。”
“以後你就跟着本少爺了。”
葉見夏說完之後，轉身便要走。
徐為皺起了眉頭，抱拳道：“葉少爺，卑職……”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既然你到了懸鏡司，就應該知道本少爺想要的人六部沒有不允的！整個懸鏡司沒人能和本少爺搶人！你也一樣，除非你現在就離開懸鏡司。”
徐為的話沒說出口就被堵了回去，最後也沒能再說出口，只是閉着眼睛點頭：“卑職明白了，任由葉少爺差遣。”
葉見夏點頭，也不去在意其他人怎麼想，就這樣躍到北院旁的院牆上，舒舒服服的躺在瓦片上掏出了從樂天殿帶出來的名單。
嗯，就是太陽有點兒大，還挺曬的。
這名單上密密麻麻全是人，一眼看過去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花魁朝露，最近兩年的新起之秀，彈得一手好琵琶，不少人都在私底下稱她是樂天殿裏的第五樂，首次掛牌來這麼多人確實毫不稀奇。
但這卻讓葉見夏大為頭疼。
昨天凡是有頭有臉的闊少紈絝幾乎一個不落，御史大夫的兒子王文科，當朝左相的孫子袁士民，還有當朝右相王宰的侄子王祥銀。這三個朝堂上最大的官他們的子侄輩竟然都來了這樂天殿。
其次戶部尚書之子周蕁，戶部侍郎之子劉茂，兵部尚書之子唐世駿，國子監祭酒之孫歐陽平，禮部尚書鍾文瀚的長孫……這些老不死的！在朝堂上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結果哪個家裏沒來兩三個人呀！
還有不少官員也在，戶部的給事中，吏部主薄，還有今天叫囂最狠的那個刑部主事曹金都在！甚至不少不當值的軍中都尉校尉都有……這群大老粗來湊什麼熱鬧，聽得懂琵琶嗎？
還不算那群扎堆去向周蕁敬酒的國子監監生，這一群群的怎麼查呀。
葉見夏將名單蓋在臉上，心下一橫什麼都不管了。
過一會兒統統扔到李豐年那裏去，讓他慢慢篩選吧，本少爺就當個甩手掌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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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面對葉見夏的時候沒幾句話就被打發了，但是在瑞香這裏恨不得把八輩祖宗全寫上去，因此一寫就是半個時辰。等到瑞香捧着名冊去牆下叫葉見夏的時候他都快睡著了。
葉見夏拿起名冊和筆，勾勾畫畫最後只選出了三個人，加上徐為，剛好四個人。
選人確定之後北院最後就剩下了這四個人，其他的人都一臉遺憾的回去了。
“徐為，關在，聞人聽風，王趙。”
葉見夏念着名字從左到右依次看去。
徐為還是那麼一副面無表情的冷峻表情，關在是個中年人，此時堆着笑臉，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聞人聽風則是葉見夏曾經聽說過的名字，是之前江湖上頗有名氣的大盜，據說在大周沒有她進不去的門，也沒有她撬不開的窗！而且，她是一個女人。
而王趙是徽州軍里的斥候，在軍中犯了事，被懸鏡司特意要來的，目前還算是戴罪之身。
徐為和王趙都是軍伍中人，聞人聽風和關在則從江湖來。
被叫到名字的四人皆是抱拳一拜，徐為冷峻，關在笑呵呵，聞人聽風向他這位公子哥拋了個媚眼，王趙則有幾分拘束。
葉見夏滿意的點了點頭：“本少爺呢，事兒不多，平時你們就呆在懸鏡司，我會讓瑞香專門給你們安排一個院子，有事自然會叫你。關於周蕁的這個案子，目前還沒有什麼線索，你們也可以自己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消息就去葉府通知我。”
說完不等四人反應，轉身走出了北院。
四個人面面相覷。
“這就……完了？”王趙瞪大雙眼，整個人一臉懵。
聞人聽風嗤笑道：“都說這個葉小少爺是個紈絝，看來還真是八九不離十。”
關在則依舊笑呵呵的：“葉少爺或許自己有打算吧。”
徐為拎着刀不發一言，聞人聽風好奇的打量他：“這位大哥，看你也是個練家子，目前幾品了？”
徐為不應他，轉身就走。
聞人聽風跺腳：“擺什麼臭架子！”
王趙沮喪的說道：“我來懸鏡司是來立功的，跟了這麼一個少爺，不會什麼事情都幹不了吧。”
聞人聽風跑到他身邊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笑道：“你不懂，你們這些男的跟着這麼一個紈絝公子才好，整天陪着他調戲一下良家婦女，再去青樓妓院耍耍，整天的吃喝玩樂，把他陪好了說不定還能賞你個花魁睡睡！姐姐我就慘嘍，在他手下做事說不定要被天天揩油，這位葉家次子或許正尋思着怎麼徇私把姐姐從下屬變成小妾呢，他逼良為娼時候弟弟你救姐姐不救呀！”
王趙被聞人聽風的言行舉止鬧了個臉紅，少年身子還沒長開，本就比聞人聽風低上一些，此時被她摟摟抱抱，雙手放哪都不是，胳膊上的軟膩竟讓他險些“抬頭”。
“咳咳！”
三人身後突然有了咳嗽聲，聞人聽風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去發現早就走出北院的葉見夏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聞人聽風心頭一驚。
他出現在她身後她竟然不知道！
那剛剛的話……
葉見夏不管她怎麼想，只是對王趙說道：“去向三部要一份周蕁最近的行蹤名單送到葉府。”
說完漫不經心了掃了一眼聞人聽風和王趙胳膊接觸的地方，轉身再次離開了北院。
唉，小小少年太沒見識，這規模比起琴瑟可差遠了，嘖嘖嘖！
要不要再去樂天殿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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