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丫鬟瑞香
兩個人回到了懸鏡司，葉見夏又死皮賴臉的跟着李豐年回到了他的書房。
李豐年自然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所以也沒讓他久等，很快便吩咐手下的鏡使去把葉見夏要的人給叫過來。
葉見夏坐在李豐年書房的門檻上，一臉期盼的抖腿。
四年了呀，我的乖乖丫鬟還認識我這個少爺不？
瑞香是他從皇宮回到葉府之後便一直跟着他的丫鬟，乖巧懂事好看漂亮，每次他從外邊胡鬧回來的時候瑞香總是像個小媳婦一樣一臉笑盈盈的服侍他吃飯穿衣沐浴睡覺——她也是他的暖床丫鬟。
結果等到他被趕出家門遊歷江湖的時候才知道，這個一直陪着他的大丫鬟竟也是懸鏡司的鏡使，除了充當他丫鬟的角色之外也是他最貼身的護衛，暗地裏不知道給他擋下了多少陰影處的暗箭。
那時候他才明白，怪不得他娘曾經三令五申的警告他，瑞香給你暖床可以，但你不能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畢竟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不是真正賣身為奴的丫鬟。
可苦了早熟的葉小少爺，在那懵懂少年時代的冬日裏，嗅着身旁女子的芳香整夜整夜的輾轉反側，可美人最後總是毫不留情的抽身而去，留葉見夏一個人在那裏胡思亂想。
也怪不得葉見夏那麼早就學會了逛妓院。
此時胡思亂想打發時間的葉見夏義憤填膺的在心裏譴責道——這都怪瑞香！
看本少爺一會兒見了面怎麼罰她。
正這樣想着，他的視線里就突然多了一個着玄服綉銀絲的女人，笑起來月牙似的眼睛，左眼角的淚痣，以及懸鏡司的官服都遮掩不了的水蛇細腰。
葉見夏笑了起來，兩三步走上前去抱起這女子就開始轉圈圈。
“大丫頭，有沒有想你少爺呀！”
“想，每天都想呢。”
葉見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鼻腔里還是曾經的味道，他大笑着將瑞香放了下來，先是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然後眯着眼睛捏了捏她的耳垂：“大丫頭，不管你是懸鏡司的鏡使還是我葉府的丫鬟，以後你可再也離不開本少爺的身邊了。否則我在我娘那撒潑打滾也要把你要過來。告訴你呀，本少爺現在可厲害了，已經不需要你來保護我了。以後都換我來保護你。”
瑞香只是像以前那樣乖巧的站在葉見夏的旁邊，看着他在那裏洋洋得意，眯着月牙一樣的眼睛說道：“好，瑞香以後都聽少爺的。“
“來，轉個圈！讓本少爺看看瘦了還是胖了？到底胖哪了？”
“少爺！”
“來嘛來嘛！”
“才不呢！少爺又使壞！”
兩個人有說有笑，絲毫沒有四年不見的生疏。
“咳咳！”
李豐年的聲音從書房傳了出來：“我還在呢！你們兩個不要太放肆！出去耍去！”
瑞香聽到之後先是一愣，然後小臉猛的一紅。
葉見夏聽到之後不在意的向書房裏看了看，輕咳一聲說道：“咳，瑞香，別理他，四十多了連個媳婦都討不上，他就是赤裸裸的嫉妒本少爺有這麼一個可愛伶俐的丫鬟，走走走，和本少爺挑人去！”
說完兩個人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瞬間沒了影兒。
“葉見夏！”
書房裏，一根沾了墨水的毛筆被丟了出來，恰好丟在了葉見夏之前站的地方。
李豐年氣笑道：“臭小子！別被我給逮到了！”
罵完之後反而笑了起來，隨後摸了摸一直放在手邊的刀。
掌印提司……陛下是想讓葉見夏漸漸接管懸鏡司么……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李豐年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幾分嘲諷的微笑。
可憐將士成枯骨，終是無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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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李持印已經交代好了，那些從選拔上來的新人都已經等在懸鏡司北院了。按照慣例，他們有的是從大周各個軍伍之間選拔上來的好手，有的是從江湖之中招攬來的能人異士，進入懸鏡司后都會從最基礎的鏡衛做起。”
“軍伍？有禁軍嗎？”
“有的，禁軍，徽州軍，楚州軍以及荊州的攘平軍都有。”
葉見夏停下了腳步，皺眉說道：“為何沒有雍州的葉家軍？”
瑞香搖頭：“不知道，已經好多年沒有見到有葉家軍進入懸鏡司了。”
葉見夏咧嘴笑道：“許是我們葉家軍虎卧西北太久了，骨子裏都給磨硬了，受不了京城的這份脂粉氣。”
瑞香笑道：“少爺說的是。”
兩個人都沒在提這個話題。
葉見夏心裏清楚，各方勢力是不可能讓懸鏡司這樣一個朝廷重器與葉家軍牽連過深的。
特別是高坐龍椅的那一位。
懸鏡司從小就是葉見夏玩鬧的地方，所以也用不着瑞香特地引路，他自己就七拐八拐走到了北院。
北院是懸鏡司內一個巨大的院子，就在懸鏡司側門旁邊，一般有重大行動需要懸鏡司內部人員集結的時候，都會集結在北院，然後從側門浩浩蕩蕩的殺出去。
對於這群飛天遁地喜歡不走尋常路的傢伙來說，側門的吸引力比正門大多了，僅次於無人阻攔的天空。
葉見夏一進北院便看到了院子中央站着的三十幾個人，每個人都穿着懸鏡司最普通的鏡衛的衣服，一部分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裏，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子精鍊和肅殺，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從軍伍出來的。
而另一部分人對於剛剛從江湖中回來的葉見夏來說就親切了好多，這群人有的賊眉鼠眼，有的畏畏縮縮，有的掛着一張笑臉逢人便笑，透露着一股子圓滑，還有的孤傲的站在人群之外，看人只用眼白，一副高處不勝寒的表情，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濃濃的欠揍味道。
葉見夏進了北院之後便讓瑞香吩咐下邊的人搬了一張太師椅過來，然後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這三十多人正前方。瑞香就站在他的身側，葉見夏衣着太過突兀，瑞香又太過貌美，兩個人一副和懸鏡司格格不入的樣子。
“我叫葉見夏，是皇上今天上午親封的掌印提司。”
院子裏的眾人側眼想看，眉眼之間幾分疑惑。
從來沒聽說過懸鏡司什麼時候有了掌印提司這麼個官？看上去像是個帶着美婢來這裏遊玩的浪蕩子弟，任誰都犯嘀咕分到他手下怕不是要坐冷板凳？
隨後葉見夏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娘是這懸鏡司的持鏡，而我是葉家的次子。”
此言一出，院中的氣氛猛然一變，每個人眼中都錚錚發光，原本一個個心裏犯嘀咕的人恨不得現在納頭便拜。
大周軍伍的人，哪個沒有聽過葉家！葉將軍府的威名誰人不知？
什麼？你不知道？軍隊裏邊先挑幾年馬糞去！老子沒臉和你站一個軍伍裏邊去！丟人！
而那些從江湖上招攬而來的人也都心頭一震。
大周江湖上的人誰不知道葉家！誰沒聽過一人御一國的四大宗師葉汐殤？
什麼？你不知道？你特么是混江湖的嗎？哪跑出來無名小輩！一邊玩蛋去！
那這傢伙就是葉家的次子？
軍伍之人一臉好奇的打量着太師椅上的少年，尋思着是不是跟着他能去雍州轉一圈，看看那始終壓在大周其他軍伍頭上的葉家軍！
這傢伙就是大周第一高手的弟弟？
江湖之人也都一臉熱切的打量着這個少年，尋思着跟着他是不是能見見那聞名遐邇的葉大俠！
於是三十多個人打量着葉見夏就像一群餓漢子打量着一個黃花大閨女一樣。
葉見夏顯然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有此時好整以待的說道：“昨天晚上，戶部尚書的兒子死了，皇上命我來查這個案子，所以我需要在你們之中抽幾個人來我手下做事。”
“雖然我也不知道掌印提司是什麼官，但是我能保證你們只要在我手底下一天，懸鏡司的六部就不能把你們像個普通鏡衛一樣吆來喝去！而是反過來，他們要繞着我們轉！”
“我也不知道我這個提司能夠當多久，但是我能保證，等到我的提司身份被收回去的那一天，你們就會成為鏡使，懸鏡司六部隨便去哪一個都行，任你們挑！甚至想離開懸鏡司去其他地方也可以，大不了本少爺親自去皇上那替你們討！撒潑打滾都能給你們送到想去的地方去！”
“但是，我不要那種不聽話的手下，找你來是做事的，不是教本少爺道理的。我也不要那種不帶腦子的手下，我找你們來是幫我破案子的，不是來給我添堵的！”
“就說這麼多，想跟我混的，自己過來！”
一時間，三十多個人嘩啦啦全涌了過來。
“葉少爺！我我我！在下崇敬葉家軍許久，當初參軍就是奔着葉家軍的名號去的……”
“葉少俠！之前在江湖上久聞大名，在下楚江飄飄客，久仰令兄久矣……”
“葉少爺！我之前是江左幫的！我們幫主還和你哥喝過酒呢……”
“俺叫鐵大雷，之前在楚州軍！早就想來京城看看了……”
“……”
葉見夏身旁頓時擠擠攘攘，被圍在了正中間。
他皺着眉頭，一拍太師椅便高高躍起，跳出了眾人的包圍，然後輕飄飄的落到了不遠處。
“一個個的都給本少爺排好隊！說說你們從哪來到哪去！家裏幾畝田田裏幾畝地！”
眾人：“？？？”
那名叫鐵大雷的憨漢子一臉憨憨的說道：“俺家倒是有幾畝地……不過懸鏡司問這個幹啥？”
葉見夏一臉黑線。
在小酆都和楊柱那貨呆的太久，一時間竟然把他的口頭禪搬過來了。
不過想起了那個傻小子，葉少爺的心情竟然變的不錯。
也不知道那個傻兄弟，回到北齊沒有，有沒有找到他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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