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閑來無事樂天殿
葉見夏再次拎着刀走出皇宮的時候，那些侍衛個個目不斜視就當自己是瞎子。
朝天門的文武百官早就走了個乾乾淨淨，這裏只剩下了一輛馬車，葉見夏走過去一看，許讎正坐在車沿上。
“你是在等我嗎？”
“嗯”
“你是不是就會說這一個字？”
許仇瞟了他一眼這一次連個‘嗯’都沒有給他。
葉見夏也不介意，大大方方的上車之後對着許仇說道：“走！閑來無事，去樂天殿！”
許仇兩眼一亮然後說道“好！”
“好傢夥，你還真嫖花魁嫖上癮了！”
下一刻咱們葉大少爺直接從馬車車廂後邊飛了出來，被一掌轟穿了整個車廂，然後他齜牙咧嘴的站起身來拍拍泥土，重新躍回馬車。
娘的！還好沒多少人看見，不然大鬧朝堂積攢下來的威勢一下子就都沒了。
這個許混蛋！要不是打不過他本少爺一定揍的他滿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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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上午差不多是巳中離開樂天殿的，之後回到葉府沒一會兒葉見夏便闖去了大殿，之後又去後宮御花園胡鬧了一番，以至於此時再次來到樂天殿的時候，正好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可是樂天殿通常都是下午迎客，作為大周最頂級的妓院，她們已經用不着十二個時辰連軸轉着迎客，畢竟姑娘們也是需要休息的，姑娘們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招待客人。
最可憐的便是這裏的老鴇鄭大娘，昨天這個大周第一紈絝進門之後這老鴇的神經就沒有放鬆下來了過，更何況這位大爺半夜的時候還把周尚書的兒子扒光丟到了樂天殿大廳？他那個朋友也是不省心，朝露第一次掛牌哪經得住這位客人如此……熱情？給這位鄭大娘在門外急的團團轉，生怕朝露出了點兒什麼意外，這可是樂天殿近來一棵不小的搖錢樹呀！
好不容易早上將葉府的那位爺給送走了，這才沾了沾枕頭的功夫，下邊的丫頭片子就又連忙跑了上來：“鄭姨鄭姨！葉公子和他的那個朋友又回來了！”
老鴇睡的正迷糊，猛的一聽不由一愣，哪個葉公子？自從三年前葉府的那位紈絝走了之後京城還有哪位公子姓葉？隨即便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連忙捂着腦門起身說道：“快快快！快扶我起來！這挨千刀的葉見夏怎麼又回來了！三年沒見過女人嗎？”
隨後她連忙吩咐道：“快去樓上請嫿嵐姑娘，這樂天殿也就嫿嵐姑娘他不敢得罪！還有快去看看朝露起來了沒有！”
等到葉見夏下了馬車邁入樂天殿的時候，這位老鴇已經一臉喜上眉俏恭候已久的表情。
“葉公子今天好雅興，這是出去吃了份早點？哪家的早點這麼好吃，竟讓葉公子親自上門，下一次葉公子提前打聲招呼，鄭大娘我讓下邊的小廝早早的去那早點鋪子候着，保管葉公子在這醒來之後便能吃上熱乎的，也省的往外跑了不是？”
葉見夏很好奇如果鄭大娘知道自己離開樂天殿後都幹了啥還會不會這麼喜氣洋洋，不過她這麼一說才想起來自己自從昨天在嫿嵐那裏吃了幾塊糕點之後還一直沒吃過什麼東西，此時倒是真的餓了。
“吃什麼吃！上午出去往皇宮跑了一趟，現在還餓着呢！鄭大娘，咱這樂天殿這幾年有沒有什麼新花樣的吃食呀？快給本少爺來上幾份填肚子的。”
“巧了不是，前幾天剛招來幾名西梁的廚子，據說其中一個還在西梁的宮裏邊待過。我這就讓他們給兩位公子做些拿手的，然後……送到嫿嵐和朝露兩位姑娘的房裏去？”
最後一句明顯是詢問的語氣，只是不等葉見夏回答就有一位丫鬟哭喪着臉走上來：“鄭姨，朝露姐姐昨天晚上累的現在還沒能起來呢，怕是現在還沒辦法照顧這位公子。”
鄭大娘一臉怒其不爭：“這朝露身子也忒不頂事！怠慢了貴客可怎麼辦！”
隨即又一臉敬佩的看向許仇：“這位公子身體確實……壯碩，想必也是習武之人吧，朝露的身子不頂事，要不我換個人伺候？巧的是琴瑟和書素都得了空，要不公子在兩人之中選一個？”
這一系列的說辭是天衣無縫又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葉見夏很詫異看向許仇，你小子昨天到底玩出什麼花樣來了？給人家姑娘累成這樣！
於是他猶豫再說，偷偷靠近許仇說道：“有什麼秘訣嗎？不如……”
回應他的是一聲冷哼。
“……”
葉見夏剛剛就在樓上看到了兩個熟人，這兩個人在京城也算是千金難得一見了，今天這老鴇竟然捨得讓她們同時出現也算是下了大本錢。
琴棋書畫四樂中的琴瑟和書素，此時在鄭大娘的示意之下早已經從樓上款款的走下。
琴瑟整個人如同一支綻放的牡丹，但偏偏眉眼之中透露着含蓄和大家閨秀一般的婉約，一身華麗至極的華服將她的身材襯托的呼之欲出。
書素則是一身的書卷氣，與樂天殿這裏的胭脂氣格格不入，身姿纖細柔弱卻衣着男裝束髮帶，站在那裏就像一個來這裏風流快活的俊俏郎君。
樂天殿的四樂之稱還是葉見夏離開京城之後漸漸傳開的，也就是近兩年的事，但是這四樂中的每一個人葉見夏曾見過。
而這樂天殿的四樂好像各個都有一種奇妙的反差感，引得人慾罷不能。那棋樂妙珠姑娘也是如此，性子裏最為清高，卻天生一副嫵媚相，勾得了不少京城闊少的心，可惜卻是從不接客的清倌人，至多也只是和人手談而已。
而那畫樂的嫿嵐……咳咳，自從三年前開始，她在葉見夏心裏便成了‘慈祥和藹光輝偉大’等一系列詞語的代名詞。
大哥的女人，不能碰！
傳言中的也不行！
兩位姑娘上來之後自然不會像一般的姑娘那樣一見面便貼了上來，而是向著兩人盈盈一拜。
許仇只是各自掃了一眼便不再看。
琴瑟卻是向葉見夏淺笑過後說道：“多年沒見過葉郎了，琴瑟新學了一首曲子，葉郎可願一聽？”
葉見夏有些汗顏，幾分尷尬的望向許仇。
作為京城裏實打實的紈絝，銷金窟這種地方自然早有接觸，他和琴瑟姑娘三年前也算熟人。
於是輕車熟路的握住了琴瑟的手：“三年不見琴姐姐，這小手倒是更白嫩了一些。”
琴瑟一臉羞赧的模樣。
葉見夏卻話題一轉：“不過今天我是來找妙珠姐姐的。”
鄭大娘聽到之後一臉為難，猶豫再三還是說道：“這妙珠姑娘可不比兩位姑娘，可是從不請客人入房的……”
葉見夏一拍桌子瞪眼睛道：“怎麼！本少爺還請不動她一個個小小的清倌了！”
“小少爺在這說什麼呢？”
樓上傳來聲音，嫿嵐終於走了出來。
葉見夏秒慫：“我說我餓了，正讓鄭大娘吩咐后廚給我做點吃的！小嫂子，從你這出去之後我還沒東西呢。”
嫿嵐明顯不信，琴瑟淺笑道：“葉郎正嚷着讓妙珠妹妹出來陪客呢。”
嫿嵐一道目光砍了過來：“妙珠是個清倌，不掛牌的，小少爺連這點兒規矩都不懂？”
好傢夥！搞我狀！吃醋也不是這個吃法！琴瑟小娘子給本少爺等着，早晚用蓄意三年的胯下大刀收拾你！
葉見夏心裏暗自嘀咕，嘴上卻賠笑道：“哪能呢，這京城大小的青樓妓院勾欄瓦肆，哪一個沒被我摸的門清？自然不會壞了規矩，我今天是過來查案的。”
“查什麼案子？”嫿嵐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在胡謅。
葉見夏正色道：“昨天晚上，周蕁離開這裏之後，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什麼！這這這……這可和我們樂天殿沒關係呀，他出門的時候可還好好的！”反應最大的自然就是鄭大娘。
嫿嵐原本如籠煙雨的眸子突然凝實，向著鄭大娘輕揮手道：“鄭姨，關門先不要讓客人進來。把妙珠還有昨日在周公子廂房裏伺候的幾位妹妹一起叫到我房間。”
“好好好。”
一直被外界認為是樂天殿話事人的鄭大娘此時不斷點頭，麻利的去吩咐手下人做事去了。
“你和我上來。”嫿嵐叫了一聲葉見夏，隨後頭也不回的上了樓梯。
葉見夏跟了上去，還不忘對吩咐小廝去叫人的鄭大娘喊道：“鄭大娘，別忘了本少爺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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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回到了嫿嵐的房間之後，嫿嵐便去吩咐小錦繡去后廚催一下葉見夏的午飯，等到小丫頭離開之後，她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衝著你來的？”
葉見夏趴在桌子上搖頭：“不清楚，不過我前腳把他從樂天殿丟了下來，他後腳就死在了回家的路上，太巧合了。”
嫿嵐皺眉：“你剛剛說你來查案？以你的脾氣，怎麼突然對這件事情感興趣？”
“怪不得我呀，今天我剛回家，周蕁他爹和刑部尚書帶着金吾衛去葉府堵門，那兩個腦子被驢踢了的狗屁尚書竟然還想闖府。我氣不過便拿着令牌闖到了早朝的大殿上。”
嫿嵐扶額：“那兩個尚書先不去說，我看你的腦袋也像是被驢踢了。”
葉見夏嘿嘿笑着：“威風吧。”
“威風個頭！朝堂上的那些文武百官在背後指不定怎麼說你！”
“哎呀，小嫂子，朝堂上的事情我比你和大哥要熟悉。那些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雖然我不認識臉，但每個人在懸鏡司都有檔案留存，只要給我一個名字我連他八輩祖宗是誰都知道，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胡鬧！”嫿嵐還是瞪了他一眼，不過隨即也宛然一笑：“不過你大哥在恐怕更胡鬧，你們葉家勢大，朝堂的事我自然幫不上忙。不過皇帝就沒有說你什麼？”
“說了呀，讓我去查這件案子，查出來了既往不咎，查不出來饒不了我，不過我想就算我查不出來應該也不會把我怎麼樣，最多下旨把我關家裏祠堂反省。”
“你倒是想的開！萬一這件事本身就是沖你來的呢？”
葉見夏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所以我才先來了樂天殿。”
“假如殺周蕁的這幫人真的是衝著我來的話，那他們昨天晚上肯定在樂天殿。”
嫿嵐已經知道了他話里的意思：“我去讓鄭姨把昨天晚上來這裏的客人整理成一份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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