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阿軻?”
“他找你吵架?”
看出傅斯冕臉色不對,唐冬冬示意其他人聲音小點兒,小聲問傅斯冕。
傅斯冕沒有回答,唐冬冬想了想,試探性地說道:“他是不是生氣你沒有陪他?你出差一回來,就來和我們喝酒......”
“而且,這段時間,他們組合來了個空降兵,阿軻應該心情挺不好的,”唐冬冬舔了舔嘴唇,“要不,咱把那個空降兵給......”他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些小明星,對於在包廂里的這群富家子弟來說,不過就是個玩意兒,如果踹掉這個玩意兒,能哄阿軻開心,那也是非常值得的。
阿軻跟他們一個高中,後來又一個大學,之後跟傅斯冕在一起后,他叫傅斯冕傅哥,其他人自然也就把周時軻當成了自己人。
傅斯冕的面容有一半隱在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他說:“黎禾子是我姐夫的弟弟。”
唐冬冬:“......”
“那,那這就,有點不太好辦了。”
過了兩秒鐘,唐冬冬猛然抬頭,“阿軻知道他是你姐夫的弟弟嗎?”
傅斯冕搖頭,“不知道。”
“傅哥!”唐冬冬神色突然焦急起來,“空降兵跟你是這種關係,你好歹跟阿軻說一聲啊。”
傅斯冕抬頭看着猛然站起來的唐冬冬,俊秀的眉眼裏出現淡淡的不解,“為什麼要告訴他?”
為什麼?
唐冬冬沒有戀愛過,但不缺理論知識,這都是從身邊好友身上汲取的。他想了半天,艱難地給出一個理由。
“你跟阿軻好歹是情侶,阿軻最近因為那個空降兵受了不少委屈,結果是你們傅家的人,你瞞着阿軻,你讓阿軻怎麼想?”
輕慢的音樂從音響里緩緩的流瀉,室內的煙酒味將傅斯冕的神色遮掩得晦暗不清。
青年冷淡的聲音響起,“沒這個必要。”
過了好久,唐冬冬皺着眉,輕聲問,語氣裏帶着不甚明顯的質問,“傅哥,你有把阿軻當你的男朋友嗎?”
傅斯冕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沒有回答唐冬冬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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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快十點,酒吧是一座小型的不夜城,舞池的音樂震耳欲聾。
即使下雨,但城市仍然不缺夜晚出來尋歡作樂的人。
傅斯冕將外套丟在後座,自己坐了上去。
“阿軻回家了嗎?”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見青年,雙眼閑散地耷拉着,似乎只是隨口一問,答案是什麼,似乎也不重要。
“回了有一會兒了,現在估計已經睡了。”
傅斯冕:“沒打遊戲?”
這個,司機回答不上來。
傅斯冕和周時軻住的小區,是超大平層,一梯一戶,每棟樓只有一層,樓下便是花園與車庫。
從進小區,到進門,足足有七八個門禁,司機只有進入車庫的權限,但沒有上樓的。
他走的時候,只看見樓上是漆黑的,猜想應該是睡了。
很快就到了家。
傅斯冕掏出口袋裏的鑰匙,在還沒有打開門的時候,手裏的手機收到了新的推送,屏幕亮得刺眼。
[當紅組合Moon,被稱為月之聲的主唱周時軻深夜被拍到在封閉車道飆車,疑似......]
被聲控燈照亮的走廊里,傅斯冕打開推送,點開狗仔偷拍的視頻。
視頻里的男生,臉部輪廓模糊,可周時軻優越的下頜線圈子裏沒幾個人能匹敵,傅斯冕一眼就認了出來。
而車速,饒是偷拍技術強大的狗仔,車的後半部分也宛如打了馬賽克似的模糊不清。
但視頻里的人,的確是周時軻沒錯。
進了屋,客廳里被外面昏暗天光照亮,只能勉強視物。
鑰匙被丟在大理石茶几上。
傅斯冕將外套搭在沙發上,進了卧室。
男孩子的確已經睡了。
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只有幾撮頭髮從被子裏偷摸着鑽出來,手還抓着手機。
傅斯冕輕輕掀開被子,手指按了周時軻的臉一下。
很難想像,這麼軟的臉蛋,在視頻里,跟頭小狼崽子似的。
周時軻眼皮顫了一下,醒了。
窗帘沒拉,傅斯冕背對着窗戶,面容罩在陰影里,臉部的輪廓被繪上了一層很朦朧的光。
“哥,”周時軻的手慢慢覆上傅斯冕的手背,他剛醒,開腔就像撒嬌,傅斯冕正要答應,手腕被周時軻握住,“出去,我在生氣。”
傅斯冕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奇怪,“阿軻,你在生氣什麼?”
周時軻沒說話,黑暗裏,他依舊能準確無誤地捕捉到傅斯冕的眸子,他最喜歡傅斯冕的眼睛,溫和,專註,也深情,使人不由自主地沉溺,還有傅斯冕的聲音。
“我出差回來,跟朋友出去吃飯,有錯?”傅斯冕反問周時軻。
他的手鑽進被子裏,按了按周時軻的肚皮,“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哪來的膽子飆車的?”
當時兩個人剛在一起的時候,傅斯冕要送周時軻車,他一直不肯收,說膽子小不敢開,後邊還是畢業了,加上公司離住的地方有些路程,周時軻才勉為其難的收下。
周時軻面不改色,“心情不好。”
傅斯冕笑了一聲,“你在怪我?”
“不敢。”
傅斯冕以為周時軻只是鬧脾氣,連帶着被子抱住他,去咬他的耳朵。
周時軻掙紮起來。
隔着被子,一腳踹在了傅斯冕的膝蓋上。
其實並不疼,畢竟被子有那麼厚,但這是周時軻第一次沒有順着傅斯冕給的台階下來,還動了手。
傅斯冕的動作頓住,他放開周時軻,“啪”地一聲按下了卧室內燈的開關。
周時軻被猛然的燈光扎到,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他看見傅斯冕坐在床邊,神色有些不悅。
“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傅斯冕低聲說道,“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周時軻心裏被傅斯冕說的話扎得生疼,他憋得眼圈通紅,幾乎想要一走了之,可這麼多年,他愛了眼前這個人這麼多年。
“傅......”周時軻剛想說話,就被傅斯冕打斷了。
“行了,我去客房睡,你自己冷靜一下吧。”傅斯冕起身,撿起地上的領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卧室。
隨着卧室的門被關上,周時軻獃獃地張着嘴,滿腹的委屈上不來下不去,像被暴雨澆淋得七零八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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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軻!”
經紀人抱着腦袋嘶吼,然後站起來圍着茶几暴躁地走了幾圈,最後指着自己的腦袋,“你數數,你數數,我還有幾根頭髮可以給你造的?!”
周時軻心情不好,懶得裝了,反正傅斯冕也沒在這裏,又沒有鏡頭,他淡淡道:“你沒有頭髮。”
吳全華:“......”
吳全華深吸了一口氣,暗示自己要冷靜,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手機,調出幾個頁面,丟到周時軻手裏。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就因為你昨晚突然去飆車,現在網上對你是各種猜測都有,什麼江郎才盡啊,什麼疑似與某小花分手啊,還有說你有精神病的,你說,這怎麼解決?”
Moon的成員主要有隊長江磷,結他手原柏,主唱周時軻,前段時間又空降了一個黎禾子。
而在這幾個人中,周時軻的人氣是最高的,他幾乎是全能,寫歌作曲唱歌一個人就能拿下來,容貌出眾又是高學歷,性格尤其好。
但昨晚被狗仔拍到的視頻,跟平日裏的周時軻簡直不是一個人!
“熱搜我已經叫人給壓下去了,但聲明和道歉你還是要發的,等會我讓人把稿子發給你,你看看,沒有問題就發出去。”
“嗯。”周時軻靠在沙發上無精打採的。
吳全華這時候才看見了周時軻眼下的青色,他關心的話在嘴巴里滾了幾圈,說出來時就變成了,“昨晚飆車時那麼帥,現在怎麼跟條蔫茄子似的?”
周時軻打了個哈欠,問道:“吳哥,我記得你休息室,你還沒用過,對吧?”
“對啊,怎麼了?”吳全華不知道周時軻突然問這個問題做什麼。
“借我住兩天。”周時軻說著,站起來就往吳全華的休息室走。
他已經決定了,他不回家了,他要離家出走。
“不是,”吳全華追着周時軻,簡直是滿頭問號,“你不是跟你男朋友住一起嗎?你住我休息室幹嘛?”
“我跟他吵架了。”
吳全華腦子裏頓時警鈴大作。
這藝人啊,最好是單身,尤其是周時軻他們這幾個這種年輕帥氣的愛豆,幾乎全是女友粉。
但周時軻出道前就有男朋友,公司也沒提過讓他分手什麼的,吳全華自然不可能自作主張建議他分手,但是對外還是稱周時軻為單身。
所以吳全華一直以來,就希望周時軻感情穩穩定定,別出什麼么蛾子。
要知道,談戀愛是很能影響人的情緒的,它能帶來正面情緒,自然也能帶來負面的,而且有些時候,它帶來的負面情緒,足以毀掉一個人。
“怎麼吵架了呢?”吳全華一臉緊張,扒着門框,“跟吳哥說說,吳哥好歹也是離過婚的人,還是比你有經驗。”
周時軻聽着吳全華在耳邊緊張地碎碎念,心情突然好了些,他質疑對方,“你離婚了,你那經驗有用嗎?”
吳全華:“......”
正說著,周時軻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遞給了吳全華。
“我對象的,你幫我接一下,跟他說我跟別人出去玩兒了,這幾天都不回家了。”
“這不太好吧。”嘴裏雖然這樣說著,吳全華還是把周時軻的手機拿過來,接了電話。
“阿軻。”傅斯冕的聲音自手機里傳來,吳全華聽出了聲音,整個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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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之後,吳全華咽了咽口水,用手指着手機,“這......這這這,這是傅總的聲音?”
周時軻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噓,不要告訴別人。”
“他說了什麼?”
吳全華還處在平時被稱作商界奇才的傅氏的總裁傅斯冕竟然是周時軻的男朋友的震驚中,“傅總說給你買了車,讓你別生氣了。”
“誰要他的車?”周時軻輕嗤一聲,但眼裏的笑意已經出賣了他,他經不住傅斯冕哄,心裏的氣霎時間就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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