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多來福給徐清燕轉完帳,見徐清燕又去了“威星”公司,估摸着朱建龍找徐清燕,肯定是商量怎麼對付秦彩雲和谷大勇。
多來福想給秦光明打電話,想了想,還是么打,直接去了海港大廈工地,當面把情況跟秦光明說清楚。
多來福到了工地指揮部么看見秦光明,問一項目經理:“秦總呢?”
“剛才還在呢……”項目經理說。
此時的秦光明已經回到了北竹島村,正在村部和袁六頭交涉村部徵用磨坊的事。
袁六頭面露為難之色地說:“光明叔,不瞞你說哈,牽花嬸賣給你磨坊這件事,鎮上找我了好幾次,說是不符合買賣規矩,說是私下交易不合法,怎麼個不合法我也鬧不清,反正是我把這事壓下來了,鎮上讓村部妥善解決這個事……”
“李牽花是不是又去鎮上鬧么么蛾子了?”秦光明問。
“興許是吧……”袁六頭說。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么叫興許是,她不去鎮上耍橫,鎮上稀管這破事。”秦光明說。
“我到是問過牽花嬸,她想的么我也知道,就是想把磨坊那塊地皮收回去……”袁六頭說。
“早幹麼了,眼看着這會兒要征地建海上公園了,磨坊的地皮值錢了,感覺吃大虧了就去鎮上攪和是吧?”秦光明問。
“肯定是這方面的原因,我打電話讓你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個折中的辦法,這事就別再麻煩鎮上了。”袁六頭說。
“折中的辦法?你說說怎麼個折中?”秦光明問。
“光明叔,閆叔死的早,愛榮又不在牽花嬸的身邊,一個寡婦家的日子過的也實在有點可憐,你又是咱村的首富,你手指縫裏拉拉下點,也能滿足牽花嬸的條件……”袁六頭說。
“愛榮婆家也不是吃乾飯的,公婆女婿都是國家幹部,條件也是數一數二的。”秦光明說。
“牽花嬸說了,親家再有錢跟她也么有多大的關係,日子自己過,指望不上秦家給的三瓜倆棗的。”袁六頭說。
“你還是說說折中的事……”秦光明說。
“雖說磨坊現在破磚爛瓦堆在那兒不像個玩意兒,可地皮值倆錢,我的意思是那個么,補助款你勻給牽花嬸一半,磨坊的事就算徹底了結了。”袁六頭說。
“大概補助多少?”秦光明問。
“還么最後定,大概能有四萬左右吧。”袁六頭說。
“這事我回去跟你嬸商議一下,這會兒不能給你答覆……”秦光明說。
“是得商議一下,我等你電話。”袁六頭說。
秦光明剛出了村部的門,多來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光明,在哪兒呢?”
“回村了,這不剛從村部出來。”秦光明說。
“哎光明,跟你說哈,朱建龍讓我剛給徐清燕轉了三十五萬塊錢,就是徐清燕說的投資的錢,這會兒朱建龍又約見徐清燕了,恐怕商量怎麼對付彩雲和谷大勇了。”多來福說。
“艹,有么好商議的,大不了就是一個離婚。”秦光明說。
“你可別嘀咕朱建龍的心眼子哈……中午回酒店吃吧,我在酒店等你。”多來福說。
“行,我辦完事就回酒店。”秦光明說。
秦光明從村部出來后,又去了劉大隊長家。
劉大隊長正在院子裏干木匠活,見秦光明來了,指着廂房笑着說:“光明,四把太師椅子早就弄好了,這都快一年了,也不見你來拉走。”
“成天的忙,也么騰出空來,這兩天我就找車拉走。”秦光明又說:“剩下的木料我就不要了,你處理了吧。”
“這不,我再給你打個鞋櫃,最新式樣的,打完了一起拉走。”劉大隊長說。
“謝謝你哈,”秦光明從包里拿出兩千塊錢遞給劉大隊長說,“這是你的,傳奎幫了一天的忙就去城裏上班了,我給他買兩條煙就行了。”
這時,姚淑珍從屋裏出來,接過劉大隊長遞給她的錢說:“光明,中午在這兒吃吧,一會兒娜娜和她對象回來,你陪着哈點酒。”
“我開車來的,不能哈酒,一會兒回去還有旁的事……娜娜對象是哪兒的?”秦光明問。
“單位的同事,也是醫院的,離婚的,歲數又大,唉,有么法……”劉大隊長說。
“是孔懷中吧?”秦光明問。
“對,你認識?”劉大隊長問。
“聽說過……”秦光明說。
“這個孔懷中也是,前腳跟他老婆離婚了,後腳就迫不及待地要和娜娜結婚。”劉大隊長說。
“唉,就隨娜娜吧,閨女的想法咱們這輩人永遠也捉摸不透。”秦光明嘆口氣說。
“你看看你家的仨閨女,一個賽一個,不但讓你省心,還都能大把大把地掙錢,唉,人比人氣死人哪……”劉大隊長說。
“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我走了,有空我來拉傢具。”秦光明說。
……
秦光明在回酒店的路上,忽然接到了三閨女彩玲的電話。
彩玲自從從青島去上海當了公務員后,一次也么有回過家,到是打了幾次電話,每次都是急急火火的說幾句就撂下了,好像大上海離了她就停止運轉了似的,一般情況彩玲都是往家裏的座機打,這會兒怎麼忽然想起來了給老爹打了呢?
“彩玲,你不是去月球了嗎,么時候重返地球的?”秦光明問。
“這不剛返回地球就給你打電話了,怎麼地也得問候一聲地球的爹媽身體是否健康……”彩玲說。
“都挺健康的……你這是有事吧?”秦光明問。
“往家打電話俺媽么接……爹呀,我五一回去結婚哈……”彩玲說。
“你說么?”秦光明趕緊把車停在路邊又說:“你說胡話吧,你從月球帶回來的對象?”
“月球的爺們長的太丑了,還是地球的爺們好……”彩玲嘻嘻地笑着。
“我剛剛還笑話劉娜娜呢,劉娜娜找了一個比她爹小不幾歲的中年爺們,你不會吧?”秦光明問。
“我肯定不會,我找的這個你認識,咱北竹島村的……”彩玲說。
“你說么,咱村的……不會是谷三勇吧?”秦光明驚訝地問。
“恭喜你爹呀,你說對了,正是谷三勇。”彩玲說。
“哎我的媽呀,這都是么事啊……”秦光明長嘆一聲。
“爹,你怎麼了?有么可驚訝的,三勇現在可出息了,在航空公司開飛機了。”彩玲說。
“他就是開火箭你也得提前跟爹媽說一聲啊,屎到腚門子了才想起拉啊……”秦光明說。
“爹,看你說的,不到結婚的份上我是不會說的。”彩玲說。
“谷家知道你們回來結婚嗎?”秦光明問。
“這不,三勇正給他爹打電話呢……”彩玲說。
“關鍵是家裏么有一點準備……”秦光明說。
“有么可準備的,在俺姐的酒店擺兩桌就行了,有錢就給點,么有就算了,反正俺倆的工資都不低,房子車子也都有了。”彩玲說。
“混的不孬哈……現在酒店的經理不是你姐了,換人了你不知道?”秦光明說。
“換人了?不管換誰,咱花錢吃飯我就不信不行,嘁。”彩玲說。
“那到不至於,換二勇了,二勇當經理了。”秦光明說。
“么聽三勇說呀,二勇跟大勇能說上話,跟三勇么話說,親哥們不能這樣哈……”彩玲說。
“你還說人家呢,你跟你大姐不是也么有多少活說嗎,你大姐現在的情況你知道幾分?”秦光明問。
“讓你這麼一說,嚇人的,俺大姐不會有么事吧?”彩玲問。
“有事么事的回來再說吧……”秦光明說。
“那就五一見,反正么有幾天了,爹,你想要點啥子啰,我在上海給你買的啦。”彩玲說。
“買不買的說話別捲舌天哈,么去上海幾天,不會說人話了,我就聽不慣這個腔調。”秦光明說。
“適應環境學好普通話,北竹島村的老土鱉話,在花花世界的上海不適應。”彩玲說。
“來家了一句也別說哈,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秦光明說。
秦光明扣上電話,坐在車裏好一會兒也么反應過來,雲裏霧裏的捋不出個頭緒,谷大勇和彩雲的事還么解決好,這又冷不丁彩玲又要和谷三勇結婚,么事都趕一起扎堆了,看樣子秦家和谷家還真的緣分不淺哪……
秦光明看了看錶,也快到了吃午飯的鐘點了,乾脆去酒店等多來福,順便把這些日子的來料單子捋一捋。
秦光明推開酒店的大門,見大廳里有幾十口子人,亂鬨哄地正在爭搶吃飯的位置,手拿一面彩色小旗的青年人吆喝着“安靜”。
這時,谷二勇從二樓下來了,對拿彩旗的青年人說:“白亮,上二樓二十人,有兩個單間……”
於是十幾口子遊客,又爭先恐後地上了二樓。
谷二勇看見秦光明了,笑着問:“叔,多總在辦公室等着你呢,茶水都給你沏好了。”
“生意很興隆哈……”秦光明說。
“這些日子基本都這樣,我去后廚看看,一會兒陪你。”谷二勇去了后廚。
“二勇比彩雲道道多啊。”秦光明感慨地想。
秦光明推開辦公室的門,見多來福正在稍有興趣地切換着看監控畫面,見秦光明來了,興奮地說:“哎哎,光明,過來看看,后廚餐廳么的盡收眼底,還能放大縮小,太好了……”
秦光明伸頭看了看,果不其然,谷二勇正在後廚和廚師長說話的畫面躍然屏上,餐廳的畫面也都安靜下來了,看見了彩霞指揮着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谷二勇比彩雲乾的活泛,有生意頭腦……”秦光明說。
“對,谷二勇是個經營酒店的好坯子,從接手酒店這幾個月來看,酒店的各個方面是舊貌換了新艷,不說別的,單說效益就上去了一大截股,客房的入住率都是百分之百,谷二勇說了,全年的利潤指標,提前三個月完成還是有可能的。”多來福說。
“不簡單,要重獎。”秦光明說。
么一會兒,谷二勇推門進來了,問秦光明:“叔,剛才我問多總了,他吃點清淡的,你呢?”
“一樣,俺倆一個味口,不急哈,先忙乎遊客的事,俺倆早點晚點吃么事。”秦光明笑了笑說。
“那行,一會兒我讓彩霞送菜來。”谷二勇說完又出去了。
多來福見谷二勇出去了,趕忙說:“光明,朱建龍和徐清燕正合計事呢,你也有個思想準備。”
“我有么可準備的……唉,彩雲也是不爭氣,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朱建龍樂意怎麼地就怎麼地吧,咱又不佔理。”秦光明說。
“以朱建龍的行事風格,他不會輕易地跟彩雲離婚的,他咽不下這口氣,還不折騰彩雲哪……”多來福說。
“只能讓彩雲儘快跟朱建龍攤牌,時間不等人哪。”秦光明說。
“我尋思着讓彩雲回家歇着吧,還么日么晌地干對她的身體不利,彩雲又是個閑不住的人,磕着碰着么的就不上算了,等生完孩子再回超市,總經理的位置給她留着。”多來福說。
“行,晚上回家我跟她說說。”秦光明說。
“彩雲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吧?我看她走路都很明顯了。”多來福問。
“差不多……哎,還有個事,我三丫頭彩玲說是五一從上海回來結婚,你猜她找的對象是誰?”秦光明問。
“我猜不出來,大上海有錢人多了去了,不會是李嘉誠的小兒子吧?嘿嘿。”多來福說。
“狗屁李嘉誠啊,是谷傳奎的小兒子谷三勇。”秦光明說。
“卧槽,谷家也真行哈,你家的閨女都讓谷家承包了,親不親故鄉人,哎光明,不信緣分不行,谷三勇在上海乾么活?”多來福說。
“在航空公司開客機。”秦光明說。
“都上天了哈,好啊,以後你兩口子出國旅遊,女婿開專機送你們。”多來福笑了笑說。
“操不完的心哪……”秦光明說。
“知足吧,我想操心都么有機會。”多來福說。
正說著,彩霞推着餐車推門進來了,說:“爹,來福叔,吃飯吧。”
秦光明看了一眼餐車上的菜肴問:“報報菜名……”
“考我呀……”彩霞指着菜說:“蔥爆海參,西芹炒百合,清蒸鱸魚,麻婆豆腐,扇貝高湯,糙米飯……”
“別難為閨女了。”多來福說。
“這是服務員的基本功,再說了,還是領班的。”秦光明說。
多來福見彩霞一臉的不高興,問:“彩霞,誰惹你了,跟來我說……”
“俺姐惹我了……”
“為么?”
“我想去超市干,俺姐不讓……”
“酒店干夠了?”
“不是干夠了,是二勇太不留情面了,才來了幾個月呀,就扣了我兩回工錢了。”彩霞撅着嘴說。
秦光明在一旁說話了:“你首先得檢討自己為么扣你的工錢,你么違反紀律二勇不會扣你的。”
“一回我嫌熱么戴工作帽,頭髮掉菜里了,顧客不樂意了……還有一回我在單間上菜時,一弓腰放了個響屁,正好對着顧客,顧客煩氣了,你說誰不放屁呀。”彩霞說。
多來福忍不住笑了笑說:“能忍一會兒就忍一會兒,那怕是跑到走廊放,也比你在餐桌上放文雅一點,影響顧客的食慾……”
“我看你也不適應在酒店干領班了,你看你吃的,上下不長,光左右伸展了,要不你去超市當裝卸工吧,出把子力氣減減肥。”秦光明說。
“爹,俺姐在超市當總經理,你讓我去當裝卸工,你還是不是我親爹?”彩霞氣的流出了眼淚。
多來福一看,趕忙說:“你爹跟你開玩笑還聽不出來……”
“我不認為是開玩笑,俺爹打小就向著俺姐,錯對的都罵我。”彩霞委屈地說。
“這麼地,超市還缺一個倉庫保管員,想乾的話就去。”多來福說。
“工錢肯定比在酒店少了,還撈不着吃好的。”彩霞說。
“干輕快工作還想拿高工錢,哪有這好事。”秦光明說。
“那我還在酒店干吧,哪兒也不去了……爹看沒看見,遊客來了這麼多,吃哈么的,還有我的一份功勞呢……”彩霞說。
“你的功勞,么功勞?”秦光明納悶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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