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紫氣東來三萬里
“哦？”李重華心中一喜，看來這信仰之力除了他無人能感受到。
他倒是沒注意詹柏的措辭，首次在人前稱呼自己為臣，而方大圖好似也沒在意，笑着聽其解釋。
“白雲上人以竹、雲成道，這竹劍不多說，自是寄託着白雲上人一份道意。而這花瓶稀有可貴，連一朝丞相都曾收藏，自然被歷任藏家所喜愛。”
“鼎，在上古時期作為烹飪之物，後來漸漸成禮制，有顯赫尊貴之意；在周乾歷多是傳國重器、權利的象徵。”
“臣以為這三樣東西共通之處便是象徵之物。”
李重華低頭沉思：“雖不能完全概括，但信仰之力多半都是寄托在這類象徵之物上而成的信仰之物；有象徵不全有信仰，而有信仰則為象徵。”
看了眼恭順的詹柏，這70智力是不是低了？
方大圖說著：“果然如此，聽道長所言，這三物都是象徵之物啊。”
“沒錯，我就喜收集這等有象徵意味的奇物，方掌柜，你這三物價幾何？”
周圍眾人皆古怪的瞧着李重華，這東西既沒真意可感悟，又無靈力可驅用，算什麼奇物？
不過只當貴公子的怪癖，但你五歲小孩的怪癖是鬧哪樣啊！你又不是土豆臉小孩。
方大圖博聞強記，取下一紙扇：“小公子，若說象徵之物，店裏還有許多，這把緋櫻扇可是東南三國鼎鼎有名畫師齊德榮所畫，你不看看？”
“不了，店裏我就歡喜這三件。”李重華有些急迫，感受着其中的信仰之力，內心蠢蠢欲動，要非不是自己所有，真想吸個痛快。
“也罷，小公子歡喜便好，這青玉瓷十五金，小鼎三十金，白雲上人的佩劍一百金。”
“啊咧？”
似是覺得李重華沒聽清，方大圖重述了一遍價格。
李重華咂舌，這也太貴了。
周乾大陸，雖各國制錢不同，但普遍一金便是一兩黃金，一金可換二十兩白銀，一兩銀子值百錢。一銀便能讓平常百姓過的稍好的一月，更能讓窮苦人家苟活半年。
對修行者來說，五金的血食，可步入凝氣二層的丹脈境；三百金砸下去，再愚鈍的資質，也可成先天以築靈台。
李輔征作為一郡的二把手，一年朝廷所給予的都不足百金。
李重華惴惴不安的低聲問着環兒：“環兒姐姐，我們有多少錢？”
環兒也被這價格嚇了一跳，在李重華耳邊小聲道：“公子，我們只有三金。”
李重華轉身向李南辰和詹柏借錢，李南辰武者身份常帶有兩金，而詹柏不出他所料，窮光蛋一個，身上只有幾兩碎銀子。
李重華見此，直接告辭：“方掌柜，今日錢未帶夠，改天再來買。”
方大圖挽留道：“小公子帶了多少？”
不知其意，李重華斟酌了幾息，開口直說道：“五金。”
方大圖沉吟一會兒，這在他意料之中，誰家會讓一稚童花重金，不過……
看了眼詹柏，方大圖笑道：“也罷，小公子第一次光臨本店，怎可無物而返？觀公子模樣，以後定會常來本店。為本店結個善客，五金給我，這青玉瓷就歸小公子了。”
李重華喜形於色：“當真？”
“自然當真。”
李重華把錢遞給方大圖：“方掌柜，你人真好，你儘管收集此類物件，等我長大有錢了，絕對全部都買。”
管你打的什麼主意，到我手，吸收完信仰之力，便是無用之物，還給你也無妨。當然不會真的還，如此做事，別人定會猜測他的意圖，雖無人能知，但也不必為此生事。幾金而已，被人當成痴傻就划不來了。
“一言為定。”方大圖把青玉瓷遞給李南辰，這花瓶有李重華一半高，自然不會讓他拿着。
“南辰大哥，回府上你找管錢的要兩金，就說是為我花的，環兒姐姐給你作證。”李重華說著趁機摸了把屬於自己的青玉瓷。
“是，公子。”
方大圖正想和李重華再說些什麼，李重華卻換了副臉色，落穆告辭：“此番出來已許久，方掌柜，我改天再來。”
說罷不等回復，便出門而去。
方大圖送別道：“小公子慢走，我會為你收集你的‘奇物’的，下次再來看看吧。”
下次來個鬼，五金下去就給我二十點信仰之力，不說其他兩物昂貴幾倍，可能收穫還不如二十點；照這樣算，一萬點最少也要我兩千五百金。
我出去賣，一夜一金，也要賣兩千五百次啊。
想起府中收穫，還是無本買賣好，再也不來這坑店，搶錢簡直是。
碑仔也坑，能探索信仰之物，卻不能知曉其內蘊有多少信仰之力。
英靈碑：“什麼都怪我咯。”
方大圖輕呵一聲，只當小孩心性，怕他翻臉不認賬。目送其一行人遠去，目光饒有興趣的落在詹柏身上。
……
一中年婆子輕敲開着的門，待房中夫人回應后，才輕手輕腳走進屋子。
公孫婧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賬簿：“你說重華從四海閣用五金買了個價十五金的花瓶。”
“是的，夫人。”
“此事我知道了，你把李南辰的兩金補上是對的，稍後把那十金也補給四海閣，下去吧。”公孫婧擺擺手。
等中年婆子要退出門時，公孫婧叫住其：“等等，你記得以後重華要出門，給足他二十金。”
“好的，夫人。”
公孫婧繼續翻看着李府在外的生意，喃喃自語道：“商家方大圖，他可不是隨便讓人佔便宜的人。”
“難道他察覺出詹柏望氣士的身份？試探討好一番。”
……
次夜，詹柏靜靜地站在院中，月華之下心中默數。
此院是李父所贈，在西城，離西市不遠；院不大，兩開四居室，家盛卻頗為精緻，前院還種了顆青松，亭亭直立，略有修道風骨。再加上一老僕丫鬟，可見用心。
詹柏豁地睜開眼睛，雙眼裏彎月灼灼，一閉一睜又異光消散。
“三日已過，明天就可查望李重華的氣了，看他是否真是天人之質？”
忽的心神一動，抬頭望向東方，深夜當空，彎月懸於眾星之間，月光下幾朵白雲隨風而盪。
東方之上，朦朧間似有紫雲憑空而生，先是幾朵，后積少成多，覆於整個東邊，層見疊出，鋪天蓋地。紫雲形狀不一，魚龍曼衍；風馳雲卷，漫天紫雲彙集一起，其長竟有三萬里。
三萬里紫雲狀似飛龍，憑風而起，自東向西，滾滾而來。
詹柏只覺眼前全是紫氣，視野蔽遮，神識動蕩，頭昏眼眩，不可明視一物。心口倏地一悶，無力跪倒，雙手撐地，雙目緊閉，運氣於體內，片刻後方恢復如常，眨了眨眼睛，頭腦還略有些發脹。
謹慎抬頭望向東邊，卻只有繁星孤雲，沒有紫雲沒有飛龍，宛如之前所發生的都不存在。
終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靈力集於眼眸，望氣東方。
結果卻大失所望，依舊什麼也沒有。
詹柏百思不解：“難道此前修為倒退落下的病症還未好？”
突地想到什麼，臉上懊惱之色一閃：“糟糕，望氣之術已用，又只能等三日後才能察看李重華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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