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市
西市，路窄人多，擠擠攘攘，多穿麻布粗衫；商賈、平民、奴隸、盜賊，魚龍混雜，偶有些瘦小的孩童穿梭人流之間，昏暗小巷中，一雙雙眼睛如餓狼般注視着新面孔，只待其稍一鬆懈便撲上去。
李重華身旁護着四個彪形大漢，詹柏環兒居其兩旁，偶有貌似不小心碰撞的，也被李南辰等擋了回去。
李重華被四海閣坑了后，就不打算去東市了，沒錢說個卵。
但終究忍不住心中的衝動，就好似下載小電影，每kb的跳動都令人歡喜，這收集信仰之力也是如此，十幾點的增長也有一絲滿足。
當然，花錢是不可能的，憑本事白嫖……不對，五好少年怎麼會嫖，他又沒花錢，沒花錢怎麼能算嫖。
從下人那得知西市，都是些小家散戶，賣的東西不會太貴；知曉后便欣然前往，更重要的是驗證心中的一個猜想。
一刻時前，一行人步入西城有名的龍王廟。
信仰嘛，要說信仰不只是香火，但香火必定屬於信仰，所以求神拜佛，那些神像上必有信仰之力附着。
果然，方一踏入龍王廟，把上前坑錢的道士打發走，走入供堂，直接提示信仰之力x5。
流着口水，望向威嚴莊重的龍王像，這上面的信仰之力李重華想都不敢想，這可是西城幾萬人常供奉的。
“大鼻子，你說怎麼才能把這神像弄到手？”
詹柏古怪的看了眼小臉興奮地漲紅的李重華，又望向龍王像。
公子，你的癖好也太怪了吧，這也算你眼順的象徵之物？
“公子，神靈不可褻。”他這個道士供奉的是天尊，是天道的人形化身。
詹柏俯首為李重華說著：“公子，雖然我們修行之人，多只是敬仰上天，哪怕供奉也是上天的化身；說白了，除了天道其他神本都是妄想，都是空的。但修行多就是為了不受天地束縛，所以對天道除國朝祭祀外少有信奉，像我們這些道士口中的天尊多只是一句口號。”
“但人心通神不是說笑，信念聚於其上，無成有，虛成實，借香火塑形可成鬼神，居冥土之上，大能者可得道成仙，是謂鬼仙。世間也有左道之士依此望成仙，雖是旁門小道，但其手段奇詭讓人難防。”
“世上象徵之物何其多，公子何必執着這類鬼神之物。”
李重華尬笑幾聲，他險些忘了這是個修行世界，不過還是不甘問着：“真沒法子嗎？”
詹柏輕搖頭，似怒其不爭，但想了想還是道：“若公子真想要，也非不可，出錢塑一個更加華麗的雕像以此換之。”
“哦，這方法不錯。”李重華臉上出現一抹喜色，后又小心問道：“應該花不了多少錢吧？”
詹柏撫須思索一陣，說著：“十幾金吧，畢竟這龍王像所用也非普通石料，加上雕刻費用也不少。”
李重華幼嫩的臉蛋浮上一絲苦澀，這比東市的花費要少許多，但也很貴，以金子做花銷，再大的家業也容易敗光啊，難道我的金手指是敗家子系統。
不等他開口向觀中道長詢問換神像一事，英靈碑一句話又讓他進入天道空間。
“你說什麼！這神像上的信仰之力不能用。”李重華訝然。
“這些信仰所寄託的都為空幻鬼神，要是我能召喚神話傳說，倒是能用此類神靈信仰來召喚出孫悟空二郎神，但我們所召喚的英靈是華夏史上真實存在的，用這類神鬼信仰怎能召喚？”英靈碑語氣平淡地說著笑話。
“古代那些人不是也很多被當神靈信奉嗎？”李重華忿然道。
“不同，關羽諸葛等人被信奉，是因其忠義，華夏人信奉的是道義；而佛祖龍神和這廟中龍王被信奉，是因百姓對天地及人生道途的畏懼而尋求的一種保護信仰。”
說著，碑面原本的字融入石中，三行字浮現而出。
前二百二十一年以來，為向道而行而奮不顧身的華夏英靈們永垂不朽！
前二千零七十年以來，為華夏屹立而馳騁疆場的華夏英靈們永垂不朽！
由此上述到前六千七百二十七年，從那時起，與天地相爭而自強不息的華夏英靈們永垂不朽！
“華夏信仰，不是天地鬼神，而是蒼生自我。”
“你以後若是找的神像為英雄豪傑，也還可以用。”
李重華沉吟一會兒，若有所思道：“我懂了，不過你先前所說召喚的都是華夏史上真實存在的。”
“沒錯。”英靈碑讀懂李重華內心所想：“後世人再如何吹噓，也改變不了歷史事實。”
“李元霸此人召喚不出；力拔山兮的項羽再如何豪氣衝天，他也是弒殺之人；冉閔也不是拯救北方漢族的武悼天王，長於羯胡，妄自稱帝，所殺漢人比胡人還多。”
“恩，我懂了，話說冉閔是誰？”
“算了，以後這類信仰之力就不必提示了。”大喜大悲后李重華一時間也沒興趣知曉其他。
……
“咦。”李重華停下腳步，快把這西市逛遍，總算有消息了。
帶着眾人走到一家賣山貨的小攤上，攤主是一個正值壯年的大漢，一身粗麻布制的衣裳明顯不合身，露出的部分有鹿皮所遮掩。
攤上不過十幾貨，兩三張硝好的獸皮，幾隻處理好的小獸，其餘不過常見的山藥。
大漢見一群人圍過來，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握住背篼里藏好的刀刃；結果那似領頭的小孩發覺他的小動作，眼睛順着望過來。
“你那東西怎麼賣？”
聽到是買東西的，大漢稍歇口氣，然而看清小孩要買的東西，又是一頭霧水。
一把朴刀。
饒是詹柏見多識廣，也難以把眼前這把樸實無華的朴刀當作值得收藏的物件，心想果真是孩童心性。
大漢在護衛注視下小心的拿出朴刀，李重華見此刀全容不禁一笑，好歹沒白跑一趟。
“多少錢？”
大漢見李重華一副勢必得到的樣子，心中不由竊喜，但面上依舊憨厚道：“貴公子，這把刀可是我家傳寶物啊。”
“那還是我太公小時候在山中迷了魂，又渴又累的時候，山神爺爺現身，從天上掉下熟食，從地里冒出泉水，我太公才勉強活過來。山神爺爺又指引我太公尋找一塊虎形石頭，我太公就從虎口中找到了這把刀，刀柄指引着路，他才終於出了山。”
大漢拍了拍朴刀面：“貴公子你看，我太公傳我爹，我爹再傳我，我一家三代用了幾十年，這能是把普通的刀嗎？”
“夠了。”李南辰不客氣的喝道，“你直說要多少錢。”
“這可是我家傳的寶貝，怎能隨意質賣？”大漢還帶要說些什麼，瞥見李重華不耐煩的眼神。
僵硬地扯起嘴角，維諾的伸出兩個手指：“既然貴人執意想要，給小人這麼多就行了。”
大漢察言觀色，發覺李重華皺起的眉頭，頃刻間縮回一根手指。
“貴公子，這把刀我家用了幾十年，保養的甚好，一兩銀子真不貴，您去鐵鋪最便宜也要三十錢。”
李重華心中愕疑，看來自己用金子用多了，習慣用金子衡量。原以為又要花兩金，卻不想金子根本不是平民百姓的用物。
周乾大陸，一兩金子可換二十兩銀子，一兩銀子又可換百錢，但各國所制錢有所不同，於是匯率也不太一樣，但基本維持在百錢上下。
李重華小手一揮示意付款，待環兒從荷包里取出一塊碎銀，李重華一手交錢一手拿貨。
信仰之力+15！
聊勝於無，轉手扔給李南辰，不聽大漢囔囔家中還有家傳寶物，若貴人有意，可等他從家裏拿來。
明顯之前都是一番說辭，若相信才是鬼呢，此刀上的些許信仰之力多半是山中獵戶長年所持而附着的，一件都算稀有，怎會有幾件，花這時間還不如想辦法把四海閣那兩樣東西拿到手。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李重華正打算離開西市時，突覺路角的兩人。
一個衣衫破舊的幼女，一個癆病在身，咳嗽不停的老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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