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說完了衛天的事，瑤青崖看了看身後站着的瑤風問道：“最近穆家那邊有沒有什麼動作？”
瑤風恭敬的彎了彎腰道“稟義父，一切安然無恙！”
瑤青崖眉頭緩緩舒展開來，點點頭道：“那蘇方木跟墨冉走了沒有？”
心底里對於這二人遲遲不肯離去，瑤青崖一直有些憂心忡忡，畢竟從之前種種行徑來看，那蘇方木絕非心胸開闊之輩，身為堂堂青州刺史之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打了臉，怎麼可能不聞不問，忍氣吞聲呢。
瑤風搖了搖頭，臉色凝重道：“還在知府家裏！”
果然沒走，瑤青崖兩道眉毛不覺間又擰了起來。
“李家那邊呢？”
他也沒忘記李家這個老對頭，若說現在誰最恨他瑤家，首當其衝的必須是李家。
自慶功宴結束，就在瑤家都還蒙在鼓裏的時候，定安府已是謠言四起，說什麼蘇方木拋棄了李幼嵐，對瑤家的瑤華一見鍾情。
就在他還等着謠言平息的時候，蘇方木卻是親自登門提親，證實了謠言並非謠言，雖然他拒絕了蘇方木，可此事卻是狠狠的羞辱了李家
畢竟在李家看來，若是慶功宴上瑤華不在場，那李幼嵐極有可能已經和蘇方木雙宿雙飛了，李家也便跟着雞犬升天了！
可惜，瑤華的出現徹底破碎了李家的美夢！雖然此事純屬巧合，可這口氣，想必李家一定難以下咽！
提起李家，瑤風嘴角帶着消息，開口道：“李家如今大門緊閉，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可據傳出來的消息，似乎並不怎麼太平！”
瑤風笑了笑繼續道：“那李幼嵐一哭二鬧三上吊，要讓李安南替他做主，李安南自己也是大為震怒，可他也知道自家的斤兩，所以也是有氣兒沒地兒撒！”
聽完這些，瑤青崖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笑意，反而是更加憂心的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啊！”
見他如此愁悶，尺浪喝了口茶，沉吟了一番開口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況他李安南是個識時務的人，此事若想怪在瑤兄頭上實在牽強，更不怪我瑤華侄女，皆因那蘇方木薄情寡性！”
尺浪冷哼一聲，不屑道：“要我說，他李安南該感謝你才是，若非出了這檔子事，他們怕是還認不清蘇方木的真面目！”
“大哥說的對，想他李安南也絕不願意把女兒嫁給這等薄情之人！”胡天義憤填膺的接口道。
“不說這些了！”
瑤青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看上去極為煩亂。
他忽然看向了衛天，鄭重道道：“走之前，希望你能跟瑤華道個別！”
衛天心底慌亂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會的！”
出了議事廳，尺浪跟胡天便先走一步了，衛天被人帶着去了瑤華的別院。
穿過幾條小道，剛走到那隔院的拱門下，便見到瑤華悶悶不樂的站在院子裏光禿禿的梨樹下，折了一截枯枝把玩着，身後寸步不離的跟着兩個侍女。
引路的侍女剛要開口，卻被衛天制止了，示意那侍女離開后，他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瑤華，心底如同起風的池塘。
忽然，像是有所感應般少女回過了頭。
一見到站在拱門下的人影，瑤華那張秀雅絕俗的俏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半晌，確定了站在那裏的是衛天後，少女臉上的愁郁一掃而光，雀躍的跑了過來。
“衛天，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來找我？”難掩開心的少女一連串的問道。
“剛來沒多久！”衛天看着少女這般姿態，心底沒來由的一顫。
縱使他殺伐果斷，可面對滿懷希冀的瑤華，他卻不知這道別的話該如何說出口。
而沉浸在衛天突然造訪的喜悅當中的瑤華絲毫沒有察覺衛天臉上的糾結。
帶着些歉意的自顧自道：“我一直想來看你的！可父親也也不知怎麼了，突然就不讓我出去了，更不讓我來找你，說什麼女兒家不該經常拋頭露面！”
說到這裏，瑤華有些氣惱的一把扔掉手裏的半截枯枝，氣鼓鼓的道：“什麼嘛！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瑤華不明白，可衛天心下瞭然，作為父親，瑤青崖這是怕自己的女兒越陷越深，不得已才禁了她的足，也是怕女兒到最後傷的也更深！
看着身旁低低訴說的少女，衛天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開口道：“瑤華姑娘，我要走了！”
“怎麼剛來就走！”瑤華腳尖輕踢着石子，有些不滿的道，
突然，她小巧的玉足頓住，身子微不可查的抖了抖，抬眼看向了衛天。
那目光中滿是慌亂，滿是驚懼，像是怕極了衛天要說出什麼來，極力抗拒着。
衛天不敢去看那目光，垂下頭黯然道：“我要走了！我要去邊境了！”
“這……這麼快啊！”
手足無措的瑤華慌亂的將髮絲拂到耳後，聲音有些發顫的道。
“嗯！”衛天點了點頭，努力不去在乎少女的慌亂。
“是……是有兮若姑娘的消息了嗎？”連瑤華自己或許都不知道，在說出這句話時，她用了多大的力氣。
“嗯！”
“那……那你要保重啊……”瑤華看着衛天的臉，笑了笑，可話到最後已是帶着哭腔。
“嗯！”衛天看着明明眼眶泛紅，卻還要強裝作不在意的少女，他的心彷彿被一把攥住，喘不上氣來。
“那……那我走了！”他伸了伸手，終究沒有觸及瑤華。
看着快要消失的背影，身後的瑤華強忍着哭腔，聲音顫抖的喊道：“衛天！邊境很遠的……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衛天不敢回頭，緊緊握着拳頭，顫聲道：“承蒙姑娘照顧……衛天不勝感激！”
衛天走了！瑤華笑了！
在轉角的剎那，衛天瞥見了少女掛着淚珠的笑臉。
在所有他見過的笑容里，那是最凄楚的，也是最讓人心疼的！
逃出了瑤府，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失魂落魄的衛天眼前漸漸朦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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