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贏不了我
一晃三日。
城門外，尺浪胡天帶着鏢局的兄弟們替衛天送行。
“這些東西都帶上，路上用得着！”胡天將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塞給衛天，有些不舍的說道。
將包袱背在肩上，衛天牽馬看着眾人，不無傷感的說道：“總鏢，鏢頭，回去吧！”
雖然相處不足一月，可這些鏢局的前輩，兄弟們待他極為真誠，這些他都記在心裏。
馬蹄咄咄，瑤青崖溫叔他們出現在了城門口。
瑤青崖翻身下馬，走上前拍了拍衛天的肩頭囑咐道：“小子！此去萬里關山，路途兇險，一切要以小心為上！”
衛天點了點頭，忽然想起醉月樓一事還沒有告訴瑤青崖，當即壓低了聲音道：“前輩也需萬事小心，有人想對您下手！若是我所料不錯，是個熟人！”
似是沒想到衛天竟然會得到消息，瑤青崖微微一驚，凝重的點了點頭。
“諸位前輩，咱們就此別過了！”衛天退後一步，朝着眾人一抱拳朗聲喝道。
隨即翻身上馬，再次看了看眾人，終究沒見到瑤華。
他深深吸一口氣，撥轉馬頭。
剎那間，眼角餘光瞥見一道綠衫影倏的掩在了城門通道的陰影里。
衛天笑了笑，縱馬由韁，再無留戀，向著青山白雲處一騎絕塵而去。
直到衛天的影子化為了一個黑點，城門下，瑤華當風凝立，幽幽望着遠方，晶瑩的雙眼中蘊滿惆悵……
綿延千里的棲雲山脈橫亘在地靠西北的大地上，是通往邊境的一道屏障。
將近黃昏，一人一馬才步入了山林，自幼在谷中長大的衛天一入山林便有一種親切之感，心頭的悵悶不覺見散了許多。
林中道路複雜，胯下駿馬跑不起來，只能悠然而行，衛天也不着急，腦海中盤算着，思量着。
突然。
林中群鳥亂飛，衛天胯下的坐騎“唏律律”一聲，便止步不前了。
山風嗚咽，馬兒輕輕踱着蹄子，衛天輕拍馬兒脖頸，以示安撫。
隨即一扯馬韁，高喝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樹影婆娑，兩道人影騎着馬踱了出來。
“此去邊境千里之遙，衛天兄弟怎麼不辭而別呢！”蘇方木騎馬小步趨近，鷹隼般銳利的雙目如同看待到手的獵物般興味盎然的盯着衛天。
衛天沒時間多想這傢伙為何會知道他要去邊境。
此刻他心思急轉着，全身上下高度戒備的盯着蘇方木身後的墨冉！
一個武師，一個大武師！
這等陣容想在定安府殺任何一個人，都是易如反掌！
“傷好的很快啊！”衛天握了握拳頭一臉笑意的盯着蘇方木說道。
“拜你所賜，我蘇方木顏面掃地，若不將你千刀萬剮，怎消我心頭之恨！”蘇方木一臉猙獰的看着他，濃濃的殺意破體而出。
“顏面？你有什麼顏面？若非有你父親，你算個什麼東西！”衛天斷刀出鞘，毫無懼意的喝道。
蘇方木氣極反笑，森然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隨即一回頭，命令道：“墨老，一同出手，殺了這小子！”語罷，當即就要出手，豈料墨冉一伸手攔下了他。
半睜着渾濁的雙眼打量着衛天，墨冉徐徐道：“小子，你身上有秘密吧！”
衛天心頭一跳，不動聲色的看着墨冉，難道這老傢伙竟然發現了石胎的事！
見他不說話，墨冉自顧自道：“當日你傷我弟子時展現出來的速度跟力量，絕非區區一個大成武者能做到的，那等瞬息間的應變，連我都不可能輕易做到！”
“墨老，跟着小子廢什麼話！殺了他自然知曉！”蘇方木急不可耐的說道。
看着心急的蘇方木，墨冉眉頭一緊，道：“就怕有些秘密只有活人才能說得出來！”
隨即目光轉向衛天，“小子，只要你能說出你是如何做到的！老夫留你一命！”
不愧是大武師，光是這等眼裏就遠超常人。
那日他展現出來的速度的確不凡，然而在場的那麼多人僅僅只是有所震驚，而只有這等強者才會想到他一個大成武者不可能具備這般速度。
所以，不難猜出一定是藉助了什麼外力！
怪不得這老傢伙遲遲不動手，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看來，也難怪，天下武功以快為尊。
高手間的對決更是瞬息萬變，若是能藉助外物提升速度與力量，那對任何人來說都不亞於實力暴漲！
“想要？打贏了我再說！”衛天神色凌厲的說道。
見衛天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墨冉渾身氣息陰冷下來，蒼白乾癟的嘴唇微微一動，帶着些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打？老夫活了大半輩子，比你能打的死人見過不少！”
“那是你沒遇上我，否則，你也沒機會見那些死人了！”衛天嘴上說著，目光迅速的打量着四周，可放眼所見，林間道路皆是錯綜複雜，馬根本跑不起來，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雖然有烏衣甲護體，可衛天知道他只能抵擋一時，根本扛不住墨冉的攻擊，何況還有個入門武師蘇方木在一旁虎視眈眈！
“聒噪！”墨冉一聲冷喝，似是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整個人凌空騰起，看似乾瘦的身軀卻挾裹着無匹的力量當頭砸向衛天。
馬上的衛天一咬牙，雙眼閃過一抹狠厲之色，內力呼嘯如龍盡數匯聚於手臂，迎着那剛猛霸道的一腿，雙臂交叉擋了上去。
“螳臂當車！”
墨冉冷喝一聲，雙眼寒芒涌動，腿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電光火石間，兩人便撞在了一起。
“砰……”
兇悍的勁氣擴散開來，周遭的樹木一陣搖動，撲簌簌掉下許多枯葉來。
衛天胯下的馬痛苦的嘶鳴一聲，四條腿一軟，轟然卧倒。
首當其衝的衛天更是被那排山倒海的狂猛力量掀下馬來！
墨冉勢大力沉的一招直接破掉了衛天的防禦，無匹勁氣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大武師手下，衛天毫無招架之力！
然而，有烏衣甲替他擋掉了一部分攻擊，衛天雖然狼狽，卻仍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墨冉毫不意外的看着他，直到看清了衛天襤褸的衣服下閃爍着冰冷光澤的烏衣甲，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蘇方木盯着衛天身上的烏衣甲問道。
墨冉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疑惑！
“怪不得能屢屢接下老夫的殺招，靠的就是這一身烏龜殼吧！”
“大武師，不過如此！”衛天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鮮血，看了看一旁沒了氣兒的馬，心底徹底的涼了！
實力差距太大了！整整一階有餘啊！縱使烏衣甲也不可能彌補如此差距！
能化掉七成攻擊，已是意外之喜！然而，剩下的三成也足夠衛天好受了！
“憑大成武者的微末實力，能擋下老夫的招式，這東西絕非俗物啊！”墨冉不理會衛天，只是將目光放在了烏衣甲上。
蘇方木連連點頭，火熱的目光盯着衛天身上的烏衣甲，不屑道：“果然如此，我就說，憑你小子那點兒能耐，怎麼可能傷的了我！”
隨即，他難掩興奮的轉身命令道：“墨老，殺了這小子，把那東西給我拿過來！”
墨冉眉頭不易察覺的一挑，眼神閃爍着。
緩緩開口道：“少爺，這小子如今強弩之末！您難道不想報那一掌之仇？”
衛天平復着翻騰的氣血，戒備的看着這既是師徒又是主僕的二人。
聽到墨老所說，蘇方木徐徐點頭，臉上陰狠的笑意擴散開來。
猖狂大笑道：“哈哈哈哈！衛天！我看你今日還能不能接我一掌！”
語罷，一蹬馬鞍，朝衛天撲來。
衍天決飛速運轉，衛天不屑一笑，迎了上去。
看到衛天不躲不避，蘇方木臉上殺機畢現，手掌如刀力劈而來。
“鐺……”
一聲如同撞鐘般沉悶的鋼鐵相交聲響起，挨了蘇方木一掌，衛天不退反進，一拳揮出砸在了其胸口。
蘇方木右掌被震的發麻，胸口更是一陣翻江倒海，腳步連連後退。
堪堪穩住身形，怒火中燒的蘇方木雙眼寒芒閃爍，全身顫抖着，殺人的目光恨不能將衛天生吞活剝！
衛天充血的雙眼看着他，森森一笑，緩緩說道：“你贏不了我！”
繼而那聲音化為一聲嘶吼，震蕩山林：“蘇方木，你贏不了我！即使我強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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