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唱雙簧
“這巫師還算是有點見識的。”平凡中肯地點了點頭。
“的確是這樣的。德爾松先生每次都會給米婭帶來些聖水，雖然它的價格很昂貴，但是療效確實是非常顯著的，米婭的癥狀明顯有所緩解和改善。”盧卡繼續說道。
“聖水？這個東西我倒是聽過。傳言聖水是宗教巫師祝聖過的水，可用於降福、驅邪、治病。但是具體的東西我還真的沒有見過。”平凡對這個聖水還是有些好奇的，接着饒有興緻地問道：“這德爾松到底是如何和你們認識的呢？”
“實話實說，我原本是完全不相信巫術的，直到最近遇到的這些人們完全無法理解和解釋的事情，我才越來越覺得這世界或許真的存在着某些特別的東西。恰在這時，我的一個老朋友勞德頓告訴我他認識一個精通巫術的巫師，並勸說我去拜訪他請他幫忙。而這位巫師就是德爾松先生。”
“勞德頓？你的朋友的名字叫勞德頓？”平凡身體前傾，不可置信地看着盧卡。
盧卡點了點頭，說道：“對啊！他的名字就是勞德頓。你認識他嗎？”
“不，我不認識他。你繼續。”平凡愈發覺得現在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並不會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心裏嘀咕：如果這個勞德頓就是鉤子公司的那人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因為勞德頓絕對不會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好先生。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很明顯了，我最終選擇拜訪了德爾松先生，而且他看在與勞德頓的交情和我的真情誠意上，答應了幫助治療米婭。”盧卡講到這裏，緊鎖的眉頭也放鬆了下來，提到勞德頓的時候，臉上不自覺地浮現感激的神色。
“剛才你提到這個聖水價錢不菲，那德爾松來一次使用的聖水需要多少錢呢？”平凡有些好奇地問道。
“德爾松先生一個月會來一次，費用為一百萬美金。”盧卡如實地回答。
平凡搖了搖頭，輕笑一聲，鄙夷地說道：“一杯聖水而已，他竟然敢要一百萬？”
“這一年來，米婭治療上的用度雖然高達一千多萬美金，但是看到米婭病情沒有出現惡化，我想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盧卡溫柔地看着米婭，和緩地說道。
“冒昧問一句，你這些錢從哪裏來呢？”平凡忍不住問道。
盧卡竟然完全沒有任何避諱，很坦白地說道“實不相瞞，這些錢是我拍賣掉家裏的一些古董得來的。”他將常人看來巨款的來源很直接地告訴了平凡，沒有任何的欺騙和掩飾，因為他極度相信米婭的直覺。
聽到盧卡提到拍賣，平凡瞬間想起兩件事情，那就是同樣和拍賣扯上關係的北京人頭蓋骨和自己剛剛擺脫的桃色陷阱。這看似毫不相干的三件事究竟是否有關係呢？這些事情關聯的拍賣難道說就是一個嗎？
平凡對於盧卡的事情更加感覺有興趣，他注視着盧卡問道：“這古董到底在哪拍賣呢？”
“這……”盧卡有些遲疑，支支吾吾地說著。
“在勞德頓先生的地下拍賣行拍掉的，”米婭微笑着看着平凡，然後轉頭看着盧卡，撫慰着他的手，“爸爸，我相信大哥哥。”
盧卡輕柔地拂過米婭有些暗沉的手，衝著她笑了笑，然後很嚴肅地說道：“我將古董交於勞德頓，勞德頓將它們在自己的地下拍賣行拍出，然後將所得轉給我，這些錢我已經都用於米婭的治療了。”
聽到這裏，平凡心裏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勞德頓和德爾松是在唱雙簧，他們在合夥欺騙盧卡。但是，平凡並沒有把這個看法立即告訴盧卡，在沒有確鑿證據前，他不會講這個事情的。
平凡本想繼續詢問有關古董的細節，只是覺得事情將會牽涉到盧卡過於私隱的問題，況且他已經講出很多私密的東西，所以也就作罷，沒有再接着追問。
平凡心底很感激米婭完全的信任，他不想辜負她的真誠，對着盧卡笑着說道：“我來看看米婭的病情吧！”
“現在就可以嗎？那再好不過了。”盧卡有些激動地說著。
“米婭，過來坐到我身邊，把手給我。”平凡對着米婭柔和地說道。
米婭很乖巧地坐在平凡身邊的扶手皮椅上，將一隻枯瘦蒼白、毫無血色的手放在平凡的面前。
平凡微笑着說道：“把手輕輕平放在扶手上就好。”
米婭毫不遲疑地照做，視線卻從未離開過平凡。
平凡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三指按在米婭的寸口脈處，閉上眼睛安靜地切脈。
當平凡第一眼看到米婭的時候，他就明白她的病和那些繚繞在她周圍的黑色污濁氣息脫不了關係，那應該是一種近乎暗黑魔法的詛咒。在知道病因的情況下，平凡仍要把脈只是為了更真切地看一下米婭現在的狀況。
米婭的脈象浮細無力、脈搏緩慢、時有停跳且毫無規律，此癥狀如若不及時矯治，恐怕她真的凶多吉少了。
平凡轉頭看着盧卡，很嚴肅地說道：“米婭的病情不容樂觀，身體肝鬱脾虛，氣滯血瘀，邪氣阻遏，且正如德爾松所言，米婭確是身中巫毒，但是，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有我在，米婭會安然無事的。”
盧卡很認真地聽着平凡分析米婭的病情，聽完后，急切地問道：“那麼應該怎麼治療呢？是否也需要德爾松先生所用的聖水呢？”
平凡見盧卡一副緊張的樣子，立即寬慰道：“不需要，只要一杯清水，幾張白紙，一桶白塗料和一桶黑塗料就可以了。”
“只需要這麼多東西嗎？你確定沒有遺漏什麼嗎？”盧卡滿腹疑慮的問道。
平凡點了點頭，確定地說道：“嗯，就需要這些東西，把這些東西放在一個空闊的房間就好了，你去準備吧！”
米婭直到這個蒙面大哥哥馬上就要給自己治病了，很開心地說道：“大哥哥，我作為小嚮導先帶你去園裏逛逛吧！”轉頭看着盧卡，“爸爸就按大哥哥的吩咐籌備東西吧！”
米婭站起身來，向屋外跑去，幾步之後，回身招招手，笑着說道：“大哥哥，走啊！”
“你先在門外等着，我有幾句話想和羅生說。”盧卡笑着囑咐道，見米婭已經出了屋門，然後對着平凡笑着聳聳肩，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就麻煩你陪陪她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因為太長時間沒有人願意陪她玩耍了，疾病固然讓她很痛苦，但是更加讓她絕望的是無處安放的孤獨。起初，你說可以治療米婭，我確實是抱有的，但是米婭信任你，我相信米婭的直覺。所以，我也很希望你能來施展手段幫幫她。即使沒有這些，我也願意請你來我家做客，因為你是目前除了我之外，唯一一個可以目光真誠、毫無芥蒂地對待米婭的人，只要這些就足夠了，這也是我一直沒有談及你的面罩甚至探查你的來路的原因。每個人都有秘密，既然你不想講，我們也就不探問。只要你是善意的，我們就很安心。”
平凡感激地點了點頭，笑着說道：“謝謝你的理解。”然後鄭重地說道：“你放心吧！我會把米婭治好的，我去陪陪她，你趕緊把我要的東西準備一下吧！”
“嗯，好的。我相信你。”盧卡點了點頭。
平凡起身離開了屋子，隨着米婭在園子裏閑逛。米婭儼然成了一個熱情的小嚮導，認真細緻地介紹着庄園裏的一草一物，結合著自己曾經與它們的或悲或喜的往事，言語好像開了閘，滔滔汩汩瀉個不歇。平凡耐心地陪着米婭，聽着她娓娓而談，偶爾附和兩句。
平凡始終微笑着緊緊跟在米婭的身後，心裏卻越發震驚，因為他發現園內到處都瀰漫著令人憎惡的黑色氣息，這個園內氣場紊亂，死氣蔓延，這麼費工夫的大佈置定是盧卡家原先傭人暗地裏長時間鋪排而成，也就是說他們受到裏應外合雙重的設計。
盧卡的莊園方圓千畝，一圈慢慢轉下來，也接近中午時間了。
恰在這時，盧卡疾步從城堡里走出，來到平凡的身邊，一邊喘氣一邊說道：“東西……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我來吧！”
盧卡轉頭帶路，米婭和平凡依次跟在他的身後。他們來到了一間極為寬敞的房間，中間擺放着兩個皮桶，角落的書桌上放着一杯水和幾張白紙。
“你要求的我都已經辦妥當了。那麼緊接着要怎麼做啊？”盧卡詢問道。
“接下來，我要給米婭進行治療，”平凡神情穩重地看着盧卡，嚴肅地說道，“不管治療過程中出現多麼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你都不要打擾到我，安靜地守在門口，不要任何人進來打攪我施法。”
盧卡重重地點了點頭，語氣深沉、神色凝重地說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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