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日出天下
柳塵一夜都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太期待明日與月兒的再會了。這種感覺有點像小的時候，師父說翌日傳授青龍屠魔刀那樣。那時的柳鳴風還沒有上含山同慕容秋決戰，柳塵雖愛劍，卻也愛那威力無窮的刀法。他猶記得那天晚上自己也是輾轉難眠，以至於第二天學武時還有些迷糊。想到了這裏，柳塵強逼着自己睡去，他可不想明日無精打采地去見月兒。隨着呼吸聲漸漸寧靜，柳塵進入了夢鄉，而角落裏傳來了秦老的嗤笑聲，似乎知道柳塵心中的小九九。
可能是天剛亮，柳塵就醒了過來，山洞中依舊漆黑，但他慌裏慌張地整理了一下着裝，就要往外去：“秦老，我去採藥了啊。”
“不急呀，葯還夠一天呢。”秦老悠悠地說，語氣裏帶着一些揶揄。
“有備無患嘛，以後天氣不好不是不容易出去找嘛。”柳塵回道。
秦老哂笑：“哼，是找葯還是找那姑娘，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被揭穿的柳塵有些尷尬，但還是嘴硬地說：“不是您讓我去找那個姑娘的嗎，問一下......天下大勢！”
“呵呵，去吧，我又不會攔着你，何必遮遮掩掩的呢。”秦老笑着說，“不過，算了，你去吧。”
柳塵雖然還想聽聽秦老還想說什麼，但見狀還是一溜煙地離開了山洞。只是出了山洞柳塵才發覺，天空還是一片漆黑，滿月西垂，繁星正明，原來還只是凌晨。此時的柳塵大概理解了秦老剛才未盡之言，不過再回山洞面對的估計就是秦老的恥笑了。不行，猶豫了一會，柳塵憑着模糊的記憶，向湖邊小築摸索而去。
不得不說，柳塵方向感不錯，這般摸黑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小屋後面。小木屋的開口面向著那畔小湖，柳塵估摸着月兒應該還在睡，便停了下來，輕手輕腳地坐在屋邊。
“你來啦。”月兒的聲音響起，嚇了柳塵一跳。
不過柳塵很快就釋然了，畢竟人家是修真者，近乎仙，能察覺到自己過來也很正常：“是啊，我來了。嗯，有些早了，天還沒亮。”
“快了。”月兒的聲音有些飄忽，似乎有些心事，“想不想去天上看日出？”
這個提議柳塵從未想過，一時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回道：“可以嗎？可以的話，我想。”
“可以的。”說著月兒從木屋中飄了起來，懸在半空中，低頭看着柳塵。不知為何，柳塵感覺今日的月兒有些悲傷，同前兩日的活潑並不相同。
但柳塵還沒問出口，突然發現自己也漂浮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腳底將自己向上推，可低頭看去卻是一無所有。正當他有些慌張時，有誰握住了他的手，他看了過去，月兒正在看着他。藉著微弱的月色，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星光有些暗淡。可並沒有時間給他出言問話，四周的景色就開始飛快下落，群山似乎都在變矮，那灣小湖也漸漸變成水泊，而天上的雲彷彿觸手可及，那方天空與星辰都不再那麼遙遠。而西城山外的平原直直出現在眼前，藉著星光，甚至可以看到平原上的西城城池。
“看，快來了。”月兒如是說。
這將柳塵的思緒拉了回來，看向東方的天空。那處已經有了些許魚肚白，靠近的星星漸漸黯淡消失。然後白色向周圍蔓延，原本還深藍到發黑的夜空慢慢被漂成月白，漫天星辰就此失去了蹤影。又過了一會，東方的天空開始有了一抹赤色，越來越亮，將周圍的雲朵染得通紅。之後便是太陽露出了一點額頭，慢慢地，慢慢地，是半個身子。此刻東天光明大放，映得群山皆赤。最後，那輪紅日奮力脫開了大地的束縛，一飛衝天，卻好像再也沒有了掙扎時的那般鮮紅且熾熱，只是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真美啊。”柳塵由衷地讚歎。
“是啊，真美啊。”月兒也說道，只是話語中有些哀傷。
“月兒，你怎麼了，為啥這麼傷感呢？”柳塵終於問出了口。
“你應該知道，我來這裏是找一個人的。”
“嗯，我聽你說過。”
“你既然也踏入了修真之路，想必對各境界都有所耳聞吧。”
聞言，柳塵想起了那天秦老所說，似乎天下各道的境界劃分並不相同：“嗯，略微知道一些。你們佛門的境界好像是去念、破妄、離相......”
“額，不是啊。”月兒感到有些奇怪，“天下的修行之法都是滌塵、破妄、入冥、百劫、重陽和化虛啊。”
“額，這......”現在又讓柳塵感到奇怪了，月兒所說和秦老所說竟然不一樣，而月兒說的同秦老所說的凌虛道中的境界劃分一致，“這不是凌虛道的境界劃分嗎？”
“凌虛道，什麼凌虛道，我怎麼沒聽過，是新建立的修真門派嗎？”
這話問得柳塵啞口無言，沉默了好久才悠悠地說：“怎麼和我知道的都不一樣。”
他想起了昨晚秦老的囑咐：“那你能給我說說修真界嗎？”
“可以啊。”月兒爽快地答應了，停頓了一會，可能是在組織語言，“修真界的劃分和國與國的劃分差不多，我只能給你說個大概，這世上的修真門派實在不少，一一列舉怕是要說很久。”
“恩恩，說個大概就行。”
“首先從我所在的門派說起，萬佛宗，佛門之首，下有雲涼寺......”
“魏都的雲涼寺？”柳塵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月兒白了柳塵一眼：“是的，雲涼寺就是魏國的佛門修真之地，而世俗人所見不過是它的冰山一角，和它一樣還有韓國的洛山寺和趙國的太原寺。三寺皆是萬佛宗下首，唯萬佛宗是令。”
“除了佛門，在修真界能說得上話的就是道門和儒門。道門同儒門的修真之地分別為太上谷和浩然宗，其下分別有連個門派，抱朴觀在周國，方隅門在燕國，溪雲閣在楚國，山雨樓在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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