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機關算盡

同樣的夜裏，城外大鴻米倉。

鬼面人再次悄無聲息的來到跨院。

韓四見狀喜出望外，連忙小跑幾步，來到鬼面人跟前，躬身施禮。

這幾日他一直稱病沒去上學，怕夜酩發現那玉鐲是假的找他麻煩，但劉祛病幾次傳來口信都說夜酩並無異常。

這不禁讓他心裏泛起嘀咕，以他對夜酩的了解，這傢伙應該沒那麼容易被他騙。

為保險起見，他準備再觀察兩天，免得中了對方詭計。

再者，他迫切想要見鬼面人，將一個發現告知對方，這樣他就可以得到那顆有助修為提升的乾元丹。

只要他功力大漲，就不怕夜酩再來找他麻煩，到時候定要讓那廝百倍償還那日他所受羞辱。

“師傅，徒兒有發現，這幾天一直在等您來”

鬼面人一楞，急道：“你找到那人了？”

韓四見鬼面人如此反應，心頭已有盤算，肯定點點頭。

鬼面人急道：“快說，是誰？”

韓四眯起小眼睛，道：“師傅，您真有能助我提升修為的丹藥？”

鬼面人微楞，冷森森道：“你想待價而沽，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韓四吞了口唾沫，乾笑道：“以師傅的修為要殺我自然易如反掌，但如果那樣勢必會橫生枝節，師傅不以真面目示人，所行之事應該也是機密，想必手上有這個印記之人對師傅很重要，與其殺我去冒打草驚蛇的危險，莫不如懷柔，區區一枚丹藥而已，孰重孰輕，相信師傅心裏有數”

鬼面沒想到韓四敢跟他討價還價，忽然呵呵一笑，道：“到是有些小覷你了”

韓四笑道：“師傅繆贊”

鬼面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蠟丸，拋給韓四道：“賞你了，這乾元丹可助你鞏固根基，順利突破三境，需要你獨處靜室十二個時辰，以你所學存氣之法運化即可”

韓四接過藥丸，面露驚喜，再次躬身謝過鬼面人，道：“師傅要找的人就是夜酩，他手上有這印記”

韓四一語石破天驚。

鬼面人聲音微變，“怎麼會這麼巧？”

韓四笑道：“我也覺得很巧，但那日師傅讓他去查他，我不敢耽擱，就去試了下他，卻沒想到竟真的是他”

鬼面人忽然雙眼緊盯韓四眼睛，眼神好似兩把利劍，咄咄逼人，把韓四看的毛骨悚然，連退幾步。

沒等他再開口解釋，鬼面人忽然揮手隔空一掌印在他胸口，只打得韓四周身氣機凝滯，如墜冰窖，撲通跪倒在地。

“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還想借刀殺人，你當我是傻子嗎？”

韓四渾身顫抖，跪地連連磕頭，驚恐道：師傅饒命，徒兒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

鬼面人冷道：“那你說那印記在他手上什麼地方？”

韓四顫聲道：“手心，左手手心，我親眼所見！”

鬼面人又是一愣，面具后的眼眸微微眯起，過了半響，忽然哈哈大笑，又一把將韓四從地上拎起，再他後背輕拍三下，又連說三個好字，道：“好徒兒，這件事你辦的不錯，再給我講講這夜酩的事，越詳細越好，包括他的家人、鄰居，日常有往來之人！”

韓四一臉驚魂未定，剛剛凝滯的氣機再次恢復如初，不敢再說什麼廢話，更不敢再討價還價，便將夜酩的身世都一一跟鬼面人道出。

“你說他最近很怪，怎麼個怪法？”鬼面人聽到疑心處，追問。

“他原本不能修行，我記得應該是四年前，他參加過一次稷測評，那時候只有一境下品，根本不入流，今年是他第二次參加，也才一境中品，本來我們就有舊怨，寒食節第三天我們在城外打了一架，但他卻連破趙承安三劍，你說怪不怪？”

鬼面人微微點頭，道：“還有嗎？”

韓四道：“有啊，怪的還在後面，那日他雖然比斗贏了趙承安卻當場吐血，顯然是受了內傷，按理說沒有兩三個月，肯定好不了，但前幾日我去找他比斗，他卻已經恢復如初，還有他的刀法很快，說是自悟的，但我覺得一定是有高人傳授，要不然怎能破得了師傅教我的那記靈蛇出洞！”

鬼面人若有所思，道：“你是說他故意隱藏實力？”

韓四疑惑搖頭，“說不好”

鬼面人又想了一陣，頗為滿意的輕拍他的肩膀，贊道：“孺子可教，這件事你做的不錯，記住一定要保密，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韓四臉色微僵，又乾咳一聲道：“好的，一定保密”

鬼面人看到他神情異樣，忽然眼眸微眯，透出股凝實殺氣，道：“你不會已將這件事告訴過別人吧？”

韓四慌忙跪倒在地，搖頭道：“沒有，絕對沒有”

鬼面人又眼盯韓四看了一陣，見他眼神沒有恍惚，方才放下心來，“如果事情順利，過段時間我會再來找你，看你的修行進境”

韓四點頭如搗蒜，低着頭道：“師傅放心，徒兒定然會加倍努力”

鬼面人話閉，飄身而走。

韓四跪在地上，等了一陣，方才抬頭看看，見四野已經無人，緩緩起身，輕噓一口氣，低聲嘀咕了句，“好險！”

可就在他轉身之際，猛然就瞧見眼前虛空裏突然冒出個人來，嚇得頓時魂不附體。

“你剛才嘀咕什麼？”去而復返的鬼面人逼問。

韓四連連擺手，“沒有，什麼也沒有？”

鬼面人譏笑，左手緩緩抬起，探向韓四咽喉，“你說好險？”

韓四被嚇得魂不附體，又跪倒在地，砰砰連磕響頭，道：“宋叔，不要殺我，我……”

一時情急之間，韓四誤將心裏話脫口而出，再想改已經來不及。

其實就在剛才鬼面人讚許他時，他猛然猜出了對方身份，才會神情凝滯

鬼面人沉默半響，看着突然戛然而止，再不敢出聲的韓四，疑道：“你怎麼認出是我？”

韓四跪在那裏，渾身瑟瑟發抖，半天不敢回答。

鬼面人忽又嗔怒一聲。

韓四一嗦脖子道：“師傅，師傅最後拍我的肩膀，我才認出是您”

“噢？”鬼面人微楞，又歪歪頭，沒想到自己一個習慣的動作，竟然暴露了身份。

“你起來吧，只要你保守秘密，我便不會傷你”鬼面人聲音微緩。

韓四緩了一陣，才顫巍巍站起身，緩緩抬頭看向鬼面人。

只見他已經摘掉面具，露出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容，正是古城裕元茶莊的掌柜宋玉元。

宋玉元朝韓四微微一笑，如同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寵溺的摸摸韓四的頭。

韓四見宋玉元並無傷害他的意思，緩緩噓了口氣。

可忽然卻感覺頭有些暈，眼前一黑，便再什麼都看不見了。

宋玉元蹲下身，看着被震暈的韓四，面色陰冷至極，從其身上取回乾元丹，併攏雙指，將一道輝光印入韓四眉心，輕嘆道：“不能怪我，只能怪你太聰明，今天睡一覺，明天你就會忘記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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