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一般的身份
神色一凜,沈浪提高了警惕,“明白了。”
隨即回頭咬牙瞪着不長眼的東西,毫不客氣的破口大罵,“我不是跟你們說別動這兩輛車上的東西嗎?把老子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白鈺絕不是在說笑,幸好他趕來及時。
將士兵們隱忍的神色看在眼裏,李悠然向前一步,看向四周殘破的帳篷。
“沈將軍,先帶我們去看三皇子吧。”
眼下重要的是李盛,他絕不能有事。
提到三皇子,沈浪立馬直起腰桿,眼中透着急切,“這邊請!”
走過泥濘的地面,饒了幾個彎,來到一處還算是乾淨的院落,里三層外三層的把守,這等陣仗,李盛定是在這裏無疑了。
亮出腰牌,侍衛才放行,門前聚集了一群人,神色萬分焦急,其中不乏有年長者。
一見沈浪來了,眾人眼眸一亮,一擁而上,七嘴八舌的吵着。
“沈將軍,你口中的神醫可來了?”
“是啊,那位高人在哪裏?”
被他們你一眼我一句吵得頭疼,沈浪連忙叫停,轉身看向風姿綽約的白鈺。
“各位大人,他,便是我口中的神醫,而那張方子,也是出自他手。”
望見年少的白鈺,方才還激情昂揚的人皆變得嗤之以鼻,莫不是用鄙夷眸光望着白鈺。
“一個黃毛小子?將軍莫不是在說笑!”
“哼,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能有多大的能耐!”
不論他們如何說,白鈺俱是一言不發,只是眸光凜冽的望着那扇門,心中百感交集。
自離家之後,未曾見過家人一面,不曾想,竟會在這等情形下見面,天意弄人啊。
沉了一口氣,溫眸陡然變得凌厲,強大氣場震懾全場,屬於上位者的氣息勃發而出。
“太醫院院長嚴華何在?”
再屋中為李盛把脈的嚴華,聽聞自己的名諱,為來者的放肆而蹙眉。
“何人在外喧嘩?”
“聽聞,沈將軍將那神醫領了回來,許是那人。”一旁宮人回道。
嚴華眸光一亮,“是寫下方子的那人?”
“正是。”
沉思片刻,迅速起身,嚴華迫不及待的推開房門。
當看到站在院中的翩翩少年郎,嚴華瞬間呆愣當場,恍如隔世般的恍惚感襲上心頭、
“你是……”
沉重地步伐拾級而下,老眼蒙上一層淚花,乾裂的嘴唇激動顫抖着,雙手禁不住的抖動,十年前大雨之夜的一幕,立時襲上心頭。
望着白髮披肩的嚴華,白鈺心中也頗為激動,哽咽着喉嚨,冷峻面容多了幾分的隱忍,彷彿時光又回到了從前。
低頭望了一眼兩人交握的雙手,唯有李悠然曉得,他現在的情緒極為激動。
太醫們何曾見過嚴老如此激動,還情不自禁的落了淚,當下對這位少年郎的身份有了疑心。
靜謐與懷念流轉在兩人之間,雙眸瞧着眼前的少年郎,相貌逐漸與十年前那個稚嫩的孩子重疊,心潮澎湃不止。
“殿下,是您嗎?”
讀懂的嗓音,有着不確信,卻是堅定非常。
握緊手掌,淚光在深眸中滾動,哽咽着喉頭,白鈺緩聲問候,“嚴老,多年不見,您身子依舊健朗如初。”
聽得一聲問候,嚴華提了十年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閉了閉眼,氣勢非凡抖動朝服,氣勢恢宏得拱手跪下,絲毫不顧膝下的泥濘。
“老臣嚴華,拜見殿下!”
一聲問候,隔了十年之久,彼此心中的那份遺憾,終於可以了結。
而嚴華的一聲殿下,讓在場眾人莫不是震驚非常,望向白鈺的眸光均是不可置信。
“嚴老請起。”白鈺伸手將人扶起,舉手投足間盡顯皇家風範,“三哥情況如何?”
想起三皇子,嚴華神色不由得繃緊,“三皇子情況不妙。”
剛要說下去,眼角餘光瞥向李悠然,嚴華眸中有着疑惑。
“這位姑娘是……”
柔情似水的望着她,白鈺輕輕握緊她的手,“她是我的妻子,夫人的事暫且一會兒說,先帶我去見三哥。”
“殿下這邊請。”嚴華恭敬地朝房門擺手,轉身看向隨侍,“好生照料夫人,不得怠慢。”
“去吧。”
待看到丈夫隱入房門之中,李悠然轉而望向早已被震得腦子發脹的沈浪。
“沈將軍?”
一聲呼喚方叫回他的神識,沈浪更為恭敬的拱手行禮,誠惶誠恐得道:“下官無意冒犯殿下與夫人,一路上多有得罪,還望夫人見諒。”
沈浪一認錯,太醫們更是戰戰兢兢的跪倒一片。
“還望夫人恕罪!”
人對權勢總是有畏懼的,就如同這些太醫,前一刻還將人貶低的一無是處,轉眼間就諂媚的討好。
這就是人性,也是身為上位者的悲哀,註定聽不得真話。
自嘲的嘆了口氣,李悠然緩緩抬手,“諸位請起,我與夫君只是尋常百姓,受不得你們這一跪。”
跪在下面的太醫面面相覷,“莫不是夫人還在怪罪我們的無力之處?”
“夫人饒命啊!”
聽他們高呼饒命,以往種種浮上心頭,那種令人厭惡地嘴臉又出現在眼前。
周身氣場瞬間森冷,瞳孔猛地一沉,語氣低冷道:“起來。”
僅僅是兩個字,夾雜着一股令人不敢反抗的氣場席捲而來,雙腿不自主的站起來,像是自動臣服於她的氣勢下。
不知是不是沈浪的錯覺,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女子,竟是比白鈺的氣場還要強,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信服。
更像,天子才有的氣度。
猛的搖頭,將這個荒謬的想法從腦海之中除去。
她只是個毀了容的女子,怎可和九五之尊的天子相比?
“將軍,我身子有些不適,可否讓我坐一會兒,喝杯熱水。”
李悠然有要求,沈浪立刻去辦,更何況如今的她身份大不相同,王妃,誰敢惹她?
躺在床榻上,半夢半醒間的李盛,忽然睜開眼眸虛晃都眼眸望着身旁的人,模糊視線瞧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但卻給他極為熟悉的感覺。
少年時的回憶湧上心頭,似是又回到了以往那種無憂無慮的歡快時光。
那時,總有個人跟在他身後,脆生生的喊他一聲——
“三哥。”
愧疚多年的心一動,虛弱的舉起手,像是要抓住什麼。
“九弟……”對不起。
望着昏睡過去的人,白鈺眸光一沉,深沉眼眸讓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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