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路途勞頓
緩步走下階梯，走向坐在火堆旁的沈浪，在瞧見他凝重的面容時，深眸閃過一道精光。
“灕江來消息了？”
沈浪一愣，苦笑一聲，將新得信交給他，“你還真有預料後事的本是，自己看吧，瘟疫控制不住了，已經開始向灕江周圍蔓延了。”
望着書信，白鈺的臉色不禁沉了下來，嗓音也變得深沉許多。
“太醫院的人不是在那裏嗎？”
“人在那裏又如何，瘟疫還不是擴散了？”沈浪苦笑連連，眸底是真切的擔憂。
那些個老匹夫，平日裏總是自詡在世華佗，而今去了灕江，卻連一個小小的瘟疫都治不了，目中無人的老傢伙們現在也吃到苦頭了吧？
收斂神色，將信封重新封號，目光冷淡的瞥向他，“將軍叫我來，該不會是讓在下聽你的訴苦吧？”
“當然不是。”
沈浪猛然起身，神色慎重道：“我想你寫出一張方子，可以組織瘟疫的蔓延。”
“將軍怎知我就有法子？太醫院太醫都沒轍，我一個藥材行老闆又怎會有那般能耐？”眼角微挑，白鈺淡淡道。
“你一定有法子，否則你不會去灕江。”
犀利視線射向他，“我不知你們為何要去灕江，但，如今的灕江重兵把守，你們想進去就只有靠我，就算有喻王的腰牌也無濟於事。”
眼看白鈺沉默下來，沈浪的心七上八下，每多過一刻，瘟疫蔓延越快，他沒有時間可耽擱。
“白兄，時間緊迫啊！”
終於受不了了，沈浪咬牙哀嚎着。
眯了眯眼眸，在沈浪期待的目光下，白鈺總算開了口，“想要方子也要對症下藥，將軍可知瘟疫的癥狀如何？”
聞言，沈浪大喜過望，喜不自勝的將親兵抓來，“快！去點白兄見送信的人，快去！”
眼見白鈺去了，沈浪喜上眉梢，興奮的在原地轉圈。
“太好了。”
“將軍，白鈺怕是不行吧？他只是藥行的老闆。”
士兵說出心中的疑惑，卻得來沈浪的一記冷眼。
“你懂什麼？”
眼角餘光望向李悠然所在的馬車，話裏帶着鋒芒，“鄉野郎中能保下她的性命？凡事多動動腦子。”
白鈺的夫人一看就是個短命相，整天用藥吊著命，如果不是白鈺，只怕她連現在的樣子都沒有，這樣的人會是個鄉野郎中？
況且，沒有兩把刷子，焉敢闖將那等虎狼之地？
認真傾聽那人描述的瘟疫癥狀，白鈺想了許久，才終於有了頭緒，揮筆寫下心中的藥方。
一得到方子，沈浪笑聲響徹天空，忍不住給白鈺一個大大的擁抱。
“兄弟，我替灕江受苦的百姓謝謝你了！”
“先別急着謝。”
涼淡的口氣打斷沈浪的興奮，瞄着方子上的藥材，白鈺又道：“要想對症下藥，只有讓我看到病人才行。”
“再者，太醫會不會用我的方子，也得看他們的意思。”
語畢，不去看沈浪若有所思的面容，便於信步離開，許是受了司空的影響，他向來對太醫沒有好感。
望了一眼藥方，沈浪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將信封封號，交給屬下，眸光很是沉重。
“挺好，這封信先交給三皇子的太醫，他若不啟用，你就說，是我從一隱士高人手中所得，讓他務必親自過目。”
隱士高人的名頭比較能唬人，希望能震懾住那些老傢伙。
“可是將軍，他們要問高人的名諱怎麼辦？”
“蠢吶！”沈浪抬腳就踹，恨鐵不成鋼得罵道：“名號你不知道，胡說八道還不會啊！”
士兵被踹懵了。
“咱們驍騎營的傳統是什麼？”沈浪口蘑聖菲的訓斥着，急的他頻頻扶額，“蒙人吶！拿出你哄花娘的本是來，那幫老傢伙還不被你哄的一愣一愣的？”
看他還在出神，沈浪受不了了，直接灕江方向。
“趕緊給老子滾！看見你個蠢貨老子幾腦仁疼！”
驍騎營怎就沒個聰明人，怪不得這幾年總被人欺負，要不然怎會接下運送物資這個燙手山芋。
燕王雖平日裏縱情聲色，好在腦子還算清醒，看到多年不上朝的楊德剛忽然出現，又看到那封信，自覺大事不妙。
迅速集結朝臣商議對策，結果滿朝文武除了楊德剛一人自請挂帥，守衛疆土，其他人俱是裝傻充愣。
無奈之下，燕王也只得將兵符重新交給了楊德剛，可還是派遣了兵部侍郎刁權臣隨同前往，意為監視之用。
由於事出突然，只用了三日集結大軍，楊德剛、刁權臣便匆忙朝着邊疆出發，一時之間，盛京人心惶惶，內憂外患使得燕國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大軍出發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沈浪的耳里，心底的一顆大石終於落了地，接下來全心全意治理水患就可以了。
等他們到達灕江，也是十天之後的事情。
嗅着空氣中難聞的氣味，李悠然連連作嘔，看她慘白的臉色，白鈺心疼的皺起眉梢，不得已餵了她顆葯碗，嘔吐的情況方才減輕。
馬車停了下來，聽到外面傳來卸貨的聲音，他們便知道，灕江到了。
小心翼翼攙扶着妻子下車，腳掌踏在泥濘不堪的黃土之中不是很舒坦。
看到士兵將她們的馬車圍住，作勢要將東西卸下來，紫煙連忙擋在馬車前，怒目相向。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這是我們的東西！”
“閃開！危難關頭，所有的東西都是國家的！”
眼看士兵不顧阻攔，要強行卸貨，白鈺眼底掠過冷光，瞥了一眼紫竹。
紫竹立刻心領神會，伸手便將人打翻在地，見他動手了，紫煙也不客氣。
一時之間，雙方人馬打成了一團。
正和人交接的沈浪，一聽到外面打了起來，臉色大變，急忙竄了出去。
望見被打倒在地的士兵，還有被圍困得白鈺等人，沈浪大叫停手。
扒開那些人，衝上去就給了欲卸貨那人一巴掌，這一巴掌可沒手軟，打的人都轉了個圈兒。
“誰讓你們動他們的！”厲聲一喝，沈浪惡狠狠瞪着他們，毫不客氣指向亮出兵器的士兵，“幹什麼！都給老子收起來！”
看他們不敢再妄動，沈浪忙回頭拱手致歉。
“眼下是非常時期，他們有所誤會也在情理之中，還望二位見諒。”
“無妨。”白鈺涼涼開口，“只此一次，下次再敢如此，沈將軍看到的只會是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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