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突如其來的意外
唯伊這個假期沒有再去打工，高三了，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了。
唯伊坐在陽光下看書，屋子裏安靜地很，顧媽媽開始在打掃衛生，桌子上都是擺的整整齊齊的物品，歸類完畢，顧媽媽拿着掃帚掃地。
突然，捂住胃部，疼痛感襲來，拿着掃帚的手一松，“啪”的一聲清脆。
唯伊聽見聲音回過頭來，看見媽媽捂着胃部，弓着腰，一臉痛苦之色，扔了筆，跑到媽媽跟前“媽！”
顧媽媽額頭冒着細汗，一隻手撐着桌子，這樣，她才不至於摔倒在地上。顧媽媽看着一臉焦急的女兒，連話都說不出來，但卻吃力地抬起手，示意她沒事。
唯伊不知道媽媽怎麼了，只是急忙扶着媽媽坐下，隨着動作的牽扯，顧媽媽緊咬牙關，但還是抑制不住輕聲呼痛。
唯伊看着這樣的顧媽媽，不知所措，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幹什麼，聲音都帶着哭腔，“媽，你這是怎麼了？”
顧媽媽按着胃部，一隻手緊緊抓着女兒，帶着輕微的顫抖，唯伊眉頭緊鎖，只能無助地抱住媽媽。
顧媽媽也知道，恐怕是瞞不住了。這次的疼痛，和以往不同，更加痛苦！
這場災難，就像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席捲唯伊整個生活。
唯伊奔進媽媽的房間，翻箱倒櫃，終於在重疊的報紙下，找到了一瓶葯，葯上的名字，看着唯伊心碎。不可置信的淚水一直往下決堤，一種劇痛帶着呼吸也困難起來。
遠方，好像傳來急促的救護車的聲音。
深夜，12點
唯伊一個人站在無人的走廊上，眼神空洞，倚靠這白色的牆面，原本膚色白皙的她，現在臉上更無一點血色，幾乎要與白牆融為一體。
唯伊什麼也聽不見，獃獃的眼神，瞳孔倒映的是緊閉的門，門上的幾個亮着的字更加刺眼。
耳畔都是一片虛幻，偶爾輕顫睫毛，“噠-噠-噠-”
是誰呢？
誰來了？可惜，唯伊沒有一丁點兒的力氣，去回頭看。
在這裏靠着牆站了多久，也不記得了，只感覺自己的腳已經麻木了，眼前一直回放着臉色蒼白的媽媽，躺在床上，被推走……
“唯伊。”五六個人，從不遠處跑過來，唯伊潛意識裏聽出了聲音，是小姨。
“唯伊。”棠一也連夜趕來，跑到唯伊身邊，看着臉色慘白的表妹，顯然被嚇得不輕。
小姨神色緊張，小姨夫，還有二姨小舅他們都來了，唯伊喉嚨喊不出一個字，張了張嘴吧，緊接着，一滴清淚順着臉頰留下來，棠一看的心一抽，把唯伊摟緊壞里。
溫暖的擁抱，包圍了唯伊周身，棠一感覺到懷中的人身上都是涼的，明明是一個活人，但這會兒卻一點生氣都沒有，唯伊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淚水模糊了她的眼，滴濕了棠一的衣服。
小姨拍着唯伊的背，看着前方的手術室心情絲毫沒有平靜，每個人臉上儘是擔憂。
“嗚嗚”
唯伊哭聲壓抑，看到那瓶葯的時候，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白色的走廊，白色的病房，白色的被單，還有臉色蒼白的媽媽。帶着氧氣罩。
病人，時間不多了……
這是唯伊耳邊最後的聲音，腳一軟往後退了一步，棠一及時扶住了她。
“不可能啊一聲，我姐姐還年輕，這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哭聲，不絕於耳。
這種悲痛，唯伊的心臟就好像被人撕扯一樣疼痛，淚珠子不斷往下掉，醫生也低着頭，這種事情，他們每天都會看見，看着即將離開的親人，生命已經無法挽回，痛哭一片。
媽媽……
唯伊抬起頭，頭頂上，是白色的白熾燈，耀眼到，幾乎要使她的眼睛失明，你走了，我怎麼辦。
守在媽媽身邊，握着媽媽溫熱熟悉的手，放在臉頰上，就像媽媽平日裏撫摸她一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怕她這麼一閉，媽媽就永遠消失了。
顧媽媽緊閉雙眼，還沒有醒來，媽媽的臉頰已經凹陷，沒有塗唇膏的嘴唇沒有血色，原來，媽媽連這些都做了隱藏。
“唯伊，吃點東西吧！”
唯伊輕輕搖頭。
小姨嘆了一口氣，唯伊守在病床邊都快一天了，不吃不喝，小姨伸手揉了揉發酸的眼眸，一臉心疼。
“唯伊……”虛弱的聲音，使唯伊立即回神，顧媽媽睜開眼睛，另一隻輸着液的手揮舞着，唯伊連忙握住“我在。”
“好孩子，我的女兒。”顧媽媽的手摸過唯伊的眉眼，女兒的全部她都已經刻進腦海，但還是忍不住伸手觸摸，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不要怪媽媽，媽媽，不能陪你了。”一滴眼淚，從顧媽媽鬢角滑落，哭傷了病房裏所有的人。
唯伊哭到抽噎，把腦袋擱在媽媽胸口，卻不敢用力，只是感受這從媽媽胸膛處傳來的餘溫，熟悉的，媽媽的味道。
媽媽不在，又有誰會疼我呢……
棠一別開臉，不忍在去看，這無疑，是最沉痛的打擊，她雖然也是醫生，看慣了生死，但這一幕，還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無比壓抑。
接下來的日子裏，唯伊寸步不離。
顧媽媽坐了起來，但始終沒有下床，唯伊每天給媽媽擦身體，幾天下來，看着媽媽日漸消瘦的身形，唯伊學會不再媽媽面前哭泣，即使心疼的都沒有了知覺，還是不敢在媽媽面前哭出來。也只有棠一知道，這個女孩，每每顧媽媽藉助藥物睡着后，她就蹲在洗手間裏，咬住自己的手背，無聲哭泣，等到第二天，卻又能夠恢復，給顧媽媽講着笑話，陪她聊天，唯伊，只是默默承受着。
每天消瘦的，不止顧媽媽，還有唯伊，每天都吃不下多少，草草幾口稀粥，也能撐下一頓。
“多吃一點。”顧媽媽聲音微弱，凹陷下去的兩頰撐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告訴唯伊，多吃幾口。
唯伊吸了吸鼻子，低下頭，掩住眼下的通紅“嗯。”
小姨他們也一直守着，輪班的時候就去唯伊家簡單收拾一下，又回到醫院。
通知了鄉下的外婆，本來不知道怎麼說，但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事，是老人遠遠不能夠承受的，老人當場暈倒了過去。
透過病床門上的小窗子，外婆和小姨們都在裏面，打完水回來的唯伊卻沒有進去，隔着一道門還聽見了裏面傳來的哭泣聲音，唯伊背靠着牆，不敢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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