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娶妻的河神（中）
“什麼人！”
夜裏，景川翻身而起，眼睛看着緊閉的門。另一旁假寐的結羅睜眼，沒有言語直接起身閃去。
“讓我看看，一個倒霉的小毛賊！”
結羅一把丟下手中拖回來的人，站在一旁和景川一起審視着摔倒在地上的女子。
“不是的，我是有事來稟告武士大人的！”
景川拿過旁邊的半截蠟燭，重新引火點燃，放在自己與女子的中間。
“你是這個村莊的人嗎？大半夜地來這裏所為何事？”
聽到景川願意聽自己的辯解女子鬆了一口氣，撐起身子跪坐着。
“我的名字叫阿菊，我才不會和那些懦弱的傢伙是一夥的。”
“武士大人，求求你了！”
名叫阿菊的女子撲一聲頭磕在地上，“求求你消滅神社的河婆吧！”
景川和結羅疑惑地相視一眼，看向伏倒在地的阿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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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河婆召集了一些服從她的人在山上建了一座神社，肆意地壓迫着村裏的人，為了徹底磨滅村裡人反抗的意志，她借口為河神娶妻，在村裡舉行‘神婚’……”
“……村裡人剛開始還進行反抗，但都被那河婆用法術擊敗了。就這樣，從最初的反抗到不忍再到麻木，‘神婚’成了村裡人的噩夢。他們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心，屈服在河婆的殘暴之下……”
“……我的姐姐，我的姐姐三年前被那些懦夫抓去舉行‘神婚’了。我和我姐姐從小失去了父母，是姐姐把我撫養長大，但是，但是……”
說到最後，阿菊手掩着嘴泣不成聲，喑啞着說不出話來。景川的臉籠罩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姐姐知道懦弱的村裡人可能會把我和她作為祭品的，就準備和我逃離這村子。但是我們被村裡人發現抓回來了，姐姐被作為當年的祭品，我被作為下一次的祭品，他們為了防止我逃跑還一直關押着我，但他們錯了，我是不會逃的，我會為姐姐，為那些無辜的女子復仇的！”
阿菊極力抑制着顫抖的語氣，防止自己哭出聲來，眼睛裏滿是明晃晃的憤怒。
“那個河婆，分明就是妖怪，求你了，武士大人，請消滅它吧！”
沉默聽完阿菊講話的景川身體微微前傾，看着哭花了臉，滿臉淚痕眼裏滿是乞求和無助的阿菊。
“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的，為了讓我消滅河婆，阿菊，你願意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結羅疑惑地瞟了景川一眼，沒有吭聲。
阿菊聞言瞳孔微縮，神色一愣，但隨即咬牙，眼神一定，低下頭，“無論是我的性命也好還是身體也好，只要能消滅作惡的河婆和她口中的河神我都願意給大人你！”
在一片沉默中低下頭的阿菊忐忑地等着景川的回復。忽然，景川陰影中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伸出手拍了拍阿菊的頭，看着抬起頭一臉疑惑的阿菊。
“既然你已經有如此的覺悟，我豈有不幫之理，安心吧，為了義我也會消滅河婆還一方的安定的！”
“喂，你不是說不管這裏的事了嗎？”
“此時非彼時，既然有人把希望交託在我們身上的話，我們又怎能視而不見呢？”
阿菊揚起頭，水盈盈的眼睛感動地看着站起身來的景川。結羅則對着景川翻了個白眼。這傢伙，就會討女孩子歡心！
“喂，女人，你說那河婆是妖怪吧，其實真正的大妖怪就站在你面前哦！”
結羅彎下腰，伸手扶上阿菊的臉，滿意地看着阿菊臉上的驚訝。
“什麼？”
“你沒聽錯哦，我們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妖怪喔！看。”結羅惡趣味地將自己的黑髮變長，纏上阿菊的脖子。
阿菊先是小口微張，滿臉驚訝，卻沒有漏出結羅想要看到的恐懼的眼神。
“我相信你們，是妖怪是人又有什麼關係！”
這下倒輪到結羅驚訝，她聽到阿菊的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偏過臉無趣地切了一聲。
“你這個傢伙還正是惡趣味！”
景川的大手扣在結羅頭上，狠狠地搓動着，直將結羅秀麗的黑髮搓得一團亂。
“喂，景川你個傢伙，快給我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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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奉大人，真的要這麼做嗎？”
“對方可是武士啊。”
“是啊，是啊……”
“好了，對方再強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地奉回頭怒瞪着畏手畏腳的村民們，村民們都手持着長矛跟在地奉身後。
“如果你們想明天把自己的妻女讓出來做祭品的話，你們就回去吧，就像佐藤那個蠢傢伙一樣，還想和給那個武士告密。”
“只要殺了那個武士，抓住他身邊那個女人，明天就可以把她作為祭品了。”
地奉回身對着村民們鼓動着，眼裏滿是不復白日懦弱的殘暴。
“想想看，只要抓了那個女的，再加上阿菊那個傢伙，我們可以整整六年不用出祭品了。”
村民們聞言相互環視着，都被地奉的話所打動，一齊看着地奉點了點頭。
“那個傢伙現在說不定還在呼呼大睡着，讓我們一起衝進去把他宰了！”
看着黑夜中顯得有些陰森的屋子，地奉咽了咽唾沫，手一揮，身後的村民手持長矛魚貫而入，幾槍挑開帘子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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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來了哦！”
結羅負胸而立，眼神瞟向門外。
“嗯，我也感受到了，殺氣都要溢出來了。”景川眼睛一眯，取過牆邊的大左長光，“阿菊，站到一旁去。”
欸？阿菊一臉茫然，但下意識地遵從景川的吩咐退到了牆角。
“滾開！”
景川一腳把剛進衝進屋的村民一腳踹出門外，連着推到了好幾個身後的村民。
“你們想幹什麼！”
看着踏出門外的景川，外邊的村民們頓時驚呼，手持長矛遙遙對着景川。
“該死！”
地奉看着從門內陸續而出的景川三人滿臉不可置信，但他頓時反應過來，渾濁的眼睛看着景川魁梧的身影，狠狠一咬牙。
“武士，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把你的女人交出來，我們會留你一條命的！”
“哦，你聽到了嗎？他們好像是在說你誒！”景川的眼睛中滿是戲謔，看向身旁的結羅。
“哼，你想得到美，你們腦子有問題嗎？我那裏像是他的女人啊喂！”結羅看着手持火把和長矛圍着他們的村民們滿臉不爽，雙目一瞪，眼裏滿是怒火。
“夠了，不要和他們廢話了，殺了那個武士，把那個女人抓起來！”
地奉惱羞成怒，臉憋得通紅，手一揮，直接讓村民進攻。
周圍的村民一聽，操起長槍弓着腰往景川他們逼近。
“住手！”
阿菊的身影閃到景川結羅面前，張開雙手對着圍過來的村民們。
“你們把我做祭品吧，放武士大人他們走！”
“阿菊，她怎麼跑出來了！”
地奉張大嘴滿臉的驚訝，“你們是怎麼看管她的！”
“抱歉，地奉大人，那個傢伙太狡猾了。”
被地奉回頭怒罵的幾個村民連忙低着頭嘴裏還不斷地解釋着。
“阿菊，快回來，別忘了是村裡人把你養這麼大的！”
“那是因為你們想把我當作祭品吧，先是我姐姐，再是我，你真當我是傻子嗎？老東西！”
“……我沒有一天不渴望為那些為你們懦弱死去的女孩們向你們，向河婆報仇，我阿菊，不會再由你們擺佈了！”
全力用力吼着講完話的阿菊大口地喘着氣，身體不斷地起伏着，嬌弱的身軀仍擋在一干村民面前。
“你這個和你姐姐一樣不識好歹的賤貨，等把你抓回來后你就等着做祭品吧！大家，一起上！”
看着衝上來的村民們，阿菊咬着牙閉上眼，沒有退後一步。
“夠了，阿菊。”景川把手搭在阿菊嬌小的肩上。
“接下來就交給我了。”耳邊拂過的風中傳來景川輕碎的話語，阿菊睜開眼，只看到從身旁閃過，直往村民們衝去的景川紅色的身影。她小嘴微張，想伸出手。不要，你會被殺死的，手從空中劃過，抓了個空，阿菊只能眼睜睜看着景川衝到村民們面前。
“給我滾開，十文字切！”
景川拔出腰間的大左長光，伸手一揮，兩道一人高的紅芒交叉着往村民們衝去。
“啊！！！”
紅芒掃過，塵土飛揚，剛才還囂張的村民們頓時四散着倒飛出去。
“開什麼玩笑！”
風煙散盡，稍遠的村民們看着倒了一地的村民滿臉驚懼，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站在中間的景川。
“不想死的就給我滾開！”
黑影中景川紅色的身影透着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
“鬼啊！！！”
“快跑！！！”
不知是誰先吼了一聲，村民們滿臉驚懼，嚇得丟下手中的長矛，爭先恐後地往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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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阿菊，我們離開這。”
抬頭，阿菊一雙褐眸中幽幽地倒印着夜空下景川低下頭看着自己的稜角分明的臉龐。
“好的。”阿菊獃獃地看着景川，手不自覺地搭上景川遞過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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