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簽售會（上）
秦凡猛然睜開雙眼，有些疲累和酸痛，大腦迷迷糊糊的，顯然是沒有睡醒。
電腦的熒幕還閃爍着待機的光芒，頁面是word2008版的，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些都是秦凡昨夜熬夜寫下的。
秦凡抬起腦袋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時針指向上午八點，他心想“這麼快，剛剛躺着的時候才五點，只是打個盹，轉眼間就八點鐘了……”
啊！該死！
秦凡的腦子裏忽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如同彈簧一樣從床上跳了起來。
“唉，十點鐘還有一個簽名售書的活動！”
他匆匆忙忙的拉開衣櫃，從裏邊隨意拽出了一件衣服，一邊穿一邊跑到衛生間洗漱，手忙腳亂，牙刷差點戳到眼睛裏。
當秦凡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過手機放在濕漉漉的耳邊。
“喂，會場那邊佈置得差不多了，你現在到哪裏了？”電話那邊是袁浩傑的聲音。
“我睡過頭了，不過我馬上趕過去。”秦凡說這句話的時候，剛將那件穿了一半的衣服套在腦袋上。
“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睡過頭了！你腦子沒病吧！”袁浩傑狂躁的叫了起來，秦凡迫不得已用手指堵住了耳朵。
“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趕不過來你就死定了！”
嘟嘟嘟……
秦凡將手指從耳朵上拿了下來，一臉便秘的想，雖然袁浩傑平時就咋咋呼呼的，但是今天這麼激動可是少見，像是一個中年期婦女。
不過，袁浩傑並無惡意，他理解他，如果將他們的身份調換一下，袁浩傑在這麼重要的日子遲到的話，秦凡也會磨刀準備殺人的。
那麼，是一個什麼樣的重要日子呢？
秦凡將衣服穿戴整齊之後，在鏡子前照了照自己，一頭長長的糟亂頭髮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頗具滄桑感。
基於他將近半年沒有剪過頭髮，所以鏡子裏會出現這樣的形象也是正常的，他用一根頭繩將長發扎在了腦袋後邊，頗具藝術氣息。
鏡子裏的他微笑了一下，然後昂首挺胸走出家門，陽光明媚的六月天是一個吉利的日子。
秦凡坐上了去會場的出租車，街上堵車，不過時間充裕，所以秦凡輕鬆的打量着城市的風景線，鋼鐵叢林竟然也有種獨特的美感。
這叫什麼？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秦凡咧着嘴微笑着，今天是他做新書宣傳的日子，《恐怖電話》銷量超過了300萬冊。
秦凡的書，終於賣出去了！
其實比書賣出去更讓秦凡高興的是，他的文字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了。
那些曾經被口水淹沒黑暗、荒誕、恐懼，如今實實在在的紮根與文學的土壤，並且張開翅膀在廣袤的天空上奮力翱翔。
“長廈四樓.....聽說今天有個作家在那裏簽字售書，你也是他的書迷嗎？”司機閑來和秦凡搭話，隔着後視鏡看着秦凡興奮的樣子。
作家只活在傳說當中，沒人知道自己口中某一句朗朗上口的文字，可能就是身邊的某一個人寫下的。比如那個人正坐在出租車後排。
“還真是。”秦凡呵呵一笑，保持着作家的神秘感：“你讀過那個作家的書嗎？”
“我看過。”司機老老實實點頭。
“那麼，你喜歡那本書嗎？”
秦凡微笑着詢問司機，這段時間秦凡聽到了太多的肯定，他想當然的認為，司機也會喜歡他的書。至少，應該不會討厭。
但出乎秦凡意料的是，司機皺着眉頭搖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真不希望這本書出現過。”
“為什麼？”秦凡愕然的看着他。
“這本書充滿了人性的負面能量，負面能量是一種情緒，在社會中的傳播速度超越了任何一種烈性傳染病。”司機沉重的語氣不像是司機，像是一個社會學家。
“也許這只是作者對人性的考究。”
“是嗎？我可沒看到作者對於人性客觀的分析，在整本書里，他就是黑暗的化身，他就是負面能量的傳遞者。我很不喜歡這樣的書，還記得去年的自殺案嗎？如果這樣的書肆無忌憚的在市面上出售的話，那樣的悲劇將會重演。”
秦凡忍不住笑了出來：“您想多了，這只是一個小說而已，怎麼能與真實混為一談呢？”
“這真的是小說嗎？”
司機忽然回頭看了秦凡一眼，那雙眼睛灰暗無神，像是一對死魚的眼睛。
秦凡頓時感覺自己深陷冰冷的海水中，黑暗將他籠罩。
“那不是小說，那是真實！”
司機踩了一腳剎車，車子停在了長廈的大門口，秦凡的身體晃悠了一下，從怪異的想像中醒來，他立刻用冰冷的目光凝視司機。
“小夥子，你到地方了！”司機還是司機，侃侃而談，再也沒有了社會學家嚴肅的那一面。
秦凡遲疑的看了司機一眼，覺得這個司機有些古怪，但是在外人看來，他比司機更古怪。最終，秦凡付了車錢，但是下車的時候，他耳邊隱約傳來司機的聲音。
“如果我的話冒犯了你喜歡的作家和他的作品的話，我向你道歉，但我只是希望有一些悲劇不要重複上演。”這個聲音彷彿超聲波一樣，模糊不清的傳到了秦凡的腦海中，他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司機早就開車離開了。
秦凡搖搖頭，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九點五十分的時候，秦凡來到了會場。
人山人海的讀者已經堆積在了會場中，保安正在儘力的維護着現場的秩序，吵鬧與爭執的聲音不絕於耳，不知道的人或許會認為某位大牌明星降臨在了長廈。
至少，秦凡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所謂的小說銷量其實只是一個數字而已，秦凡的心裏並沒有一個完整的概念，比如小說大火意味着什麼，這也是他的《恐怖電話》銷量大爆之後，秦凡第一次正式面對他的讀者。
說句沒出息的實話，秦凡心裏很激動，如果不是看到人手一本《恐怖電話》，他甚至都不敢相信這些人是他的讀者，他比他們還要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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