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共同點
秦凡愕然的看了穆元卿一眼，愕然之後是釋然，釋然之後是感動。
一直以來秦凡都很疑惑，很多次，他明明都該命喪黃泉的，卻都莫名的活了下來。原來，背後有一個人在默默的保護着他。
她！自己親手將她送到監獄裏，等待她的將是看似公允，實則無情的刑罰。
穆元卿看到了秦凡的表情，他對此表示理解，但就像某些人說的，生活總要繼續，故事總要繼續，生命從來都不是單純的美好。
“好吧，略過插曲。”穆元卿嘆了一口氣：“解決了自殺案之後，我臨時回了一趟信疆，主要還是為了調查一下穆元卿。剛好在這個時間段，我接到了軍部下達的命令，那靈格勒非法侵佔復活島，智利軍方將對復活島進行圍剿，而我作為戰術支援，被派遣到了智利援助那群老外。”
“所以，看上去我像是去找那靈格勒報私仇，但我才沒有那個閑工夫呢，我是正常執行軍部的命令，順帶端掉那靈格勒的窩點。”
“剩下的事情你們也是親身經歷過的，我就不細說了，和你們一起到達復活島之後，我怕暴露身份，就先藏起來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和哈林頓聯繫，暗中滲透那靈格勒的組織，為後來一舉攻破那靈格勒奠定了基礎。順帶提下，你們見過那個帶着貝雷帽的大鼻子了吧，可能你們對他印象不深，畢竟只是一面之緣，那個大鼻子是美國陸軍中將，也是特意過來技術支援智利軍的。”
這就是整件事情的因果，此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展現在秦凡的面前。但是秦凡卻沒有因此而感覺到輕鬆，他的心頭掠過了一層厚重的陰雲。
神秘人還沒有落網，他們仍然像是在懸崖峭壁上走鋼索，隨時都有墜山而亡的危險。
“神秘人仍然逍遙法外，我答應夏竟芝的事情沒有做到，我很慚愧。”穆元卿沉重的低下頭：“不過，我儘力去調查那個神秘人了。”
“查到了什麼嗎？”秦凡沒抱着什麼希望。
“我是一名位高權重的陸軍少將，我調查的案子當然不可能一點結果都沒有了。”
秦凡心中剛剛燃起一絲希望，穆元卿又說：“不過呢，線索的收集還要一些時間，耐心等等！”
秦凡撇撇嘴，說了半天全都是廢話。
這時他抬起頭望向天空，黑夜變得非常深了，留給他們的是狂歡過後的寂靜。
酒桌那邊，悲傷的人，歡樂的人，全部都醉倒在了看不清月亮的黑夜下，生命變得從未有過的安靜。黑夜之中也許隱藏着危險，也許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有一隻眼睛死盯着他們。
秦凡有些不安的昂起頭顱，遠遠的，他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光芒，如同燈塔一般指引着他們回到自己的國家。
“看，我們就要到了。”
穆元卿遙指着遠方龐大無比的海岸，像是一隻粗壯的手臂一樣等待着他們，等待攬住他們的脖子，用無比結實的手掌揉搓着他們稚嫩的臉頰。帶着厚重胡茬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終於，回來了......
當秦凡身處海外，體驗着背井離鄉的感覺的時候，故鄉對他有些說不出的親切與懷念，但是當他回歸了燈紅酒綠、朱門酒肉的都市生活之後，疲倦、乏味、木訥，重新席捲了他的生活。
......
從復活島回來已經兩周了，秦凡慢慢的適應了平靜的生活，終於不用在睡夢中驚醒。
儘管，神秘人仍然潛伏在暗處威脅着他，可是秦凡再也沒有接到神秘電話，也沒有收到什麼神秘郵件，周圍也沒有再發生過恐怖的命案。
一切，似乎終於平靜了。
清晨，秦凡從床上爬起來，將那個已經快要摔碎但仍然堅守在一線的鬧鈴扔在一邊，然後到衛生間刷牙、洗臉，洗漱着體內排放的汗液。
整理完畢之後，他換好衣服，穿着還是那樣的隨意，推開了家門，開始新的一天。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頭涌動，冬季的上午灰濛濛的，一絲冷徹心扉的氣息鑽進了衣服里，秦凡裏緊了衣服，夾在一堆上班族裏邊擠上了公交車。
遙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天空，昨夜下的一場清冷的小雪讓這個城市有了一絲新意。
秦凡坐在辦公室里，平日吵鬧的辦公室變得異常的安靜，隱隱帶着一絲壓抑的感覺。
桌上的綠植開了又謝，溫室讓它忘記了時間，斑駁的新綠想要掙脫束縛蓬勃而生，卻只能像秦凡一樣，疲倦又乏味的窩在這張辦公桌前。
去年，前面，大前年，也是這樣的冬天，秦凡吐出了一口氣，看來今年還是老樣子。
腦海中，有很多事情很多人，隨着生活的剝離，慢慢的模糊了，如果不是時常去醫院看望受傷的常賀，秦凡都不敢相信復活島之行是真實的。
是的，秦凡偶爾和他的同事提起過復活島之行，可是所有人都表示不感興趣。
他的領導袁浩傑百忙之中抽空瞧了他一眼，然後說：“秦凡啊，曠工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為了一點點微薄的工資，就扯一些沒邊的謊話欺騙別人，不過你這篇新小說的構思感覺還可以。”
太過真實的話，聽起來反而像是謊言。
秦凡嘆了一口氣，剛剛從自己的思維之中抽出一份安寧，放在桌上的手機就叮咣的響了。
好久都沒有接到神秘電話了，但是秦凡對電話鈴聲還是十分的敏感，他略微有些戰慄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個陌生的號碼。
陌生的號碼，沒有來電地域顯示，號碼也不是正常的手機號碼或者座機號碼，就像是胡亂打出的一串數字一樣，秦凡的心傾時緊張了起來。
是......神秘人打開的嗎？秦凡的手，顫抖着。
他已經不止一次接到神秘電話了，按理說他不應該感覺到如此的恐懼，可是他的心裏，就彷彿有一棵盤根錯節的樹木，恐懼就像是色彩斑瀾的毒蛇，順着他扭曲複雜的樹榦不斷的攀爬。
突然，一隻手拍到了秦凡的肩膀上，他神經質的扭頭看了一眼，小可正笑嘻嘻的站在他的身後。
“是不是有美女前來啊？”他賊兮兮的看着秦凡，臉上露出了不解人意的笑容：“瞧瞧，說你兩句臉都白了，被我說中了吧！”
秦凡沉默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盯着他的手機，那上面的號碼像是打碎的玻璃一樣扎在他的心裏。
猶豫了半天，秦凡還是將電話接通了。
“喂？”秦凡的語氣充滿了試探。
“怎麼這麼半天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遇到了什麼危險呢！”電話里傳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確定不是神秘人，秦凡心中的恐懼瞬間散去，但疑惑的迷霧才殘留於心：“你是.....”
“才分開兩周就不認識人了？”那邊的聲音聽起來輕浮張狂：“我是穆元卿啊。”
秦凡想起來了，確實是穆元卿，那種囂張的語氣絕對不會出自第二個人的口中。
“穆元卿？你的號碼不太一樣啊！”
“啊，用軍部的電話發給你的，軍部的電話有加密保護。行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了，我給你打電話可不是來敘舊的。我調查神秘人的事情有消息了，特意來告訴你一下。”
“什麼！”
秦凡立刻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天大的消息，沒想到穆元卿真的調查出結果了，他激動的手都顫抖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問：“快跟我說！”
“這個......”穆元卿有些為難的猶豫了一下，這不符合他雷厲果斷的性格啊，秦凡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對你而言是好是壞。不過還是告訴你吧！”
“我派人進行了各種調查，始終都無法鎖定神秘人的針式身份，因此我只能將調查從和神秘人有關的死者身上所展開，我讓人調查了從你在六月份遇到的那起車禍案開始，所有和神秘人神秘人有關的死者，經過巨大的工作量和細緻入微的排查之後，我們發現所有死者生前都有一個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
“他們死之前都見過同一個人。”
“什麼人？”秦凡捏緊了手機，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穆元卿遲疑了一下，似乎在醞釀著什麼，秦凡頭一次有些不耐煩，他大喊了一聲：“是誰？！”
同事的目光全都被秦凡的喊叫聲吸引了過來，但是秦凡毫不在意，他等待着穆元卿開口。
終於，穆元卿說道：“你！”
秦凡愣住了，他還以為穆元卿是在開玩笑，但是恍惚之間，一些若有若無的畫面在他的腦中屢次閃現，就像是老式電影的回放一樣，黑白色彩，斑駁陸離，像是充滿壓抑的怪談一樣。
是的，秦凡恍然的瞪大了眼睛，眼珠黑白分明，像是死掉的魚，垂死一般微微點頭。
穆元卿沒有開玩笑。
他的手機無聲的掉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