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龍虎鬥
楚殘陽頭痛欲裂，他又夢見了那個黑衣女子，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同樣的一個夢連做三次，恐怕它的意義就遠遠不是夢那麼簡單了。
“大哥，你醒了？”阿瑞端着漱口水微笑着走了進來。
“啊！是你啊，拿來吧！”楚殘陽接過瓷碗，含了口水，優雅地吐在了阿瑞擎着的托盤上，見他面含喜色，問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阿瑞笑道：“當然有好事，我該向龍頭道喜。”楚殘陽一愣：“道喜？呵呵！我何喜之有啊？”阿瑞道：“您還不知道吧！昨天晚上白鯊幫的龍興賭場出事了，幫主沙雲彪被當場炸死，整座大樓烈焰衝天，死傷了不少人，現在已被楊華雄帶人封死了。”
楚殘陽心神一動，問道：“白鯊幫根底不淺，在這塊地面上也是數一數二的，什麼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阿瑞道：“是啊！所以大街上人們爭相議論，都在讚歎這名勇士，雖然他也被當場炸死，但以他的一條命去換沙去彪的億萬身價也值了，聽說此人是個中學教師，叫什麼……呃，對，叫許清寒。”
“啪！”瓷碗落地摔得粉碎，楚殘陽一把拉住阿瑞的衣領，喝道：“你再說一次，他叫什麼名字？”阿瑞嚇得魂飛天外，囁嚅道：“他叫許清寒。”楚殘陽一把將他摜到床上，登時血灌瞳仁，目眥欲裂，厲聲吼道：“你給我聽着，就算死上一百個沙雲彪也抵不過許清寒的一條命。”
夜幕將沉。
一個踽踽孑然的身影卓然立在許清寒的墓前，他緩緩蹲下身，輕輕地撫着墓碑，淚水無聲地滑落，“清寒，我來看你了。”想起從前共同煮酒，闊論人生的美好時光，楚殘陽悲從中來，哽咽道：“清寒，你終於做了一件男子漢大丈夫該做的事，我與你相比真是自慚形穢，你是條漢子，可是太意氣用事了，你怎麼可能是沙雲豹的對手？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身後一人踏着落葉輕輕走來，沉聲道：“有時候，手刃仇人要比看着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來得更加暢快淋漓。”
“這句話實在不像從你口中說出來的，師兄。”楚殘陽轉過頭。
楊華雄嘆了口氣，將手中提着的燒得發黑的手槍遞了過來。楚殘陽伸手接過，腦海中霎時閃現出昔日和許清寒賭酒的情景，忍不住閉上了眼。
“能告訴我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嗎？”
“青龍會。”楚殘陽簡短的三個字卻在楊華雄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他警惕性地向四周看了看，低聲道：“你……你去卧底了？以誰的身份？”
“曹墨揚。”
楊華雄不禁駭然變色，心中直感匪夷所思，他從警多年，對於警察卧底之事早已是司空見慣，但卻從未聽說過一個卧底的警察竟會坐到龍頭老大的位置上，他豈能不驚訝？
楚殘陽感嘆着，思緒慢慢陷入回憶，講出了事情的經過。楊華雄聽罷沉思良久，道：“青龍會做的都是些毒品軍火交易，曹青龍既然已經死了，法律也就不再追究了，現在你做了龍頭，不如乾脆解散了吧！”楚殘陽搖頭道：“不行，我不能那麼做。”楊華雄臉色微變，道：“殘陽，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貪圖青龍會的富貴？”楚殘陽霍然回頭，大聲道：“師兄，我不再是當初那個貪玩的孩子了，殘陽雖不是聖人但也未將驕奢淫逸的生活放在眼裏。”
楊華雄道：“可你是個警察，這麼做恐怕有違師父的在天之靈。”楚殘陽道：“做警察的確是我的夢想，但在青龍會的日子裏我明白了，懲惡揚善未必只靠警察，我自分對得起爸爸的在天之靈，因為青龍會自我接管以來從沒有做過一件違法的事。”
楊華雄嘆道：“你的確長大了，有你自己的主見，好吧！師兄以後不再干涉你了，但你必須告訴我，下一步你要做什麼。”楚殘陽轉過身，凝重地道：“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利用青龍會的勢力繳滅白鯊幫。”
“火併？”楊華雄大驚失色：“你瘋了？這是犯法的，你可知道這得死多少人？素清一個黑社會的勢力應該依靠法律，而不是以暴制暴。”楚殘陽道：“師兄，我也是個警察，當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沙雲豹做事詭密，白鯊幫根基穩固，背後很可能有警界高層做他們的保護傘，我們沒那麼容易抓住他們的杷柄，但是讓他們多活一天，就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去。”楊華雄黯然道：“也許你是對的，但要我明明知道內情卻不阻止，這很難辦到。”楚殘陽轉身慢慢走遠，大聲道：“師兄，算是你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幫我一次吧！”
“等一等。”楊華雄叫住他：“有一件事你必須要接受現實，水憐月可能落在了沙雲豹的手裏。”
楚殘陽的身子顫了顫，卻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月光如水，浮生似夢。
大都市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盛景似乎從不因夜色的降臨而停止。楚殘陽委實厭倦了那繁榮背後的奢糜與頹廢，一個人尋了條僻靜的小路慢慢地踱着。
瓶中的酒已見半，他仰頭喝了一口，眼角的餘光悄悄地瞥向身後，輕蔑地笑道：“幾位朋友，跟了我幾條街了，曹某很是過意不去，不如現身出來，大家喝上幾杯豈不是好？”
四條人影終於閃出，楚殘陽懶散地轉過身，手中的酒瓶衝著四人晃了晃，朗聲笑道：“幾位辛苦了。”為首一人跨前一步，嗡聲嗡氣地道：“好機敏的曹墨揚，我早就知道跟蹤你是沒那麼容易的。”楚殘陽微微一笑：“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此計行不通為什麼還要跟？”
“因為有一句老話說得很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是啊！說得果然貼切。”楚殘陽沉吟着，“看樣子，幾位都是道上摸爬滾打過來的，那就別繞彎子了，有什麼話儘管說，不會是真來找曹某喝酒的吧？”
“那就要看你喝的是什麼酒。”
楚殘陽雙眼一亮，喝道：“罰酒。”話音未落，酒瓶飛擲而出帶着破空之聲直奔來人面門。
“好！”來人百忙中揮掌猛擊，“咔嚓”一聲脆響，玻璃的碎片混着酒水飛向半空，楚殘陽看準時機，低吼聲中飛步上前，雙拳混在夜色中迅猛襲來，其勢如狂風驟雨，頃刻間席捲而至。
“啊！”來人大驚，連忙矮身避過，楚殘陽一拳砸空迅速屈肘點向對方背心，整套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到了極點。眼見同伴陷於窘境，對方三人豈能再袖手旁觀？三人中一人厲聲長嘯，風聲霍霍，橫掌直掃楚殘陽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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