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孽緣

放下電話，水夫人的心一真猛烈地跳個不停。“馮媽，去把小姐叫來。”

“不用了，我在這。”水憐月推開虛掩的房門，俏生生地站在她的身後。

水夫人沉聲道：“既然來了，我就開門見山地告訴你，以後不許再跟那個楚殘陽來往，從今天起，你們一刀兩斷，再無任何瓜葛。”

水憐月急得淚水流了下來，“為什麼呀！媽，我和殘陽是真心相愛的，況且他還救過我的命，要不是他，我早就被那群流氓欺負了。”

“哼！那是兩回事，救命之恩我們自然會有酬謝，總之我就是不許你和他在一起。”

“這……我……我給爸爸打電話。”

“別打了！”水夫人厲聲道：“這就是你爸爸的主意。”

水憐月猛然停下腳步，淚眼迷離地道：“媽，恕女兒實難從命，從他救我的那天起，我就發誓要和他在一起。”

“荒唐，這是現代社會，不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古代。”

“可是……您和我爸不希望我過得開心嗎？不希望我過得快樂嗎？”

水夫人柔聲道：“正是因為我和你爸希望你過得開心快樂，所以才做出如此決定的，他不過是個窮警察，那點微薄的收入憑什麼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保障？”水憐月顫聲道：“可是媽，沒有那樣富足的生活又能怎麼樣呢？快樂不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的，你告訴我，這麼多年來你過得幸福嗎？”

“這……”水夫人一時語塞，是啊！擁有富可敵國的資產就是攀上了快樂的顛峰了嗎？她知道女兒的話並沒有錯，可還是咬緊牙關道：“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月兒，你也不小了，我就把實話告訴你，你知道你爸爸這麼多年來做的是什麼生意嗎？他做的是軍火和白粉的生意，而楚殘陽是個警察，你叫他們翁婿之間如何相見？難道你想讓他親手將你爸爸送進監獄裏嗎？”

一句話好似晴天霹靂，水憐月頓時怔住了，搖頭道：“不可能的，我爸爸是正當商人，他不是黑社會，絕不可能。”水夫人淡然道：“在這個時代，正當的商人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大的家業，怎麼可能養得起數百個兄弟？”

水憐月忽然轉身大聲道：“我不管，爸爸做什麼生意跟我無關，我就是要和殘陽在一起。”說罷便欲奪門而出。

“放肆！”水夫人厲聲斷喝，伸手探向水憐月的手腕。她在嫁給水振之前曾是黑社會的女打手，臂力絕非一般女子可比，一拉之下水憐月立足不穩，摔倒在地，後腦正撞在床沿上，立時暈了過去。

“憐月！”水夫人大驚，察看之下見她並無大礙，這才心下稍慰，道：“馮媽，照顧好小姐，我去去就來。”

楚殘陽獨自坐在床上正百無聊賴，見樓上終於走下一人，不禁心裏一動，抬頭一看，來人卻並非憐月。

水夫人滿面笑容地坐下來，道：“殘陽啊！我知道你對憐月很好，但是……”話到此處，突然戛然而止。楚殘陽心裏一驚，“伯母，您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那好，看得出你也是個聰明人，我就直說了。你知道，憐月從小過的是富家小姐的生活，她是吃不了任何苦的，也什麼都不會做。”

“您擔心我給不了她幸福？”

水夫人點頭道：“你既然愛她就不該讓她受苦，說句不中聽的話，你一年的薪水尚且不夠我們全家半個月的開銷，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將來她父親的產業還需要她去繼承。我們偌大的家業，她一個女孩子支撐起來難免捉禁見肘，必需得有個人來幫襯。伯母看得出你是個事業型的男人，你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終生為之奮鬥的事業，對嗎？”楚殘陽眉頭一皺，暗忖：“她這是嫌我家徒四壁，身無分文，怕我以後覬覦她水家的產業，好厲害的一張嘴呀！”

心念至此，他胸中忽然升起桀驁之氣，道：“是啊！伯母，您說得很對，我楚殘陽絕不是靠妻子的產業才能活下去的廢物，更受不得別人對我的指指點點。”

水夫人笑的極不自然，道：“你能明白就好，其實我們水家也不是以勢利的眼光去看人的，最重要的是，你是個警察，這是個整天在槍口上度日的職業，說句晦氣話，萬一你有什麼閃失叫憐月怎麼活啊？”

楚殘陽心裏微微動慍，斷然道：“好了，伯母，您不用說了，我什麼都明白，我能最後見一見憐月嗎？”

“剛才我已經在樓上對她陳述了利害，她已經決定和你分手了，也不想再見你了。”

楚殘陽嘆了口氣，“那好，伯母，殘陽不打擾了，告辭。”

“等一等。”水夫人從衣袖中取出一張支票，道：“這是一張一百萬的支票，感謝你對憐月的救命之恩，如不嫌棄，你就收下吧！”楚殘陽斜睨了一眼，冷笑道：“我救她不是為了錢，這一百萬也買不了我楚殘陽的尊嚴，多謝伯母了。”

窗外依舊陽光明媚，楚殘陽卻感到胸口滯悶頭暈目眩。

“憐月，我知道是你媽媽不想讓你見我，她若和你父親從中阻攔，我們在一起的希望又有多大呢？如果沒有父母的祝福，縱然得到了愛情，你會過得幸福嗎？然而放棄你，讓我情何以堪？”

他又忽然想起了許清寒，默默地道：“兄弟，你是否也該陪我喝他個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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