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孽緣
方雅若走了，接她的是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開着一輛他一輩子也買不起的豪華轎車。
夜。
大都市霓虹閃爍，燈紅酒綠。
許清寒躺在床上只覺得全身酸痛。
楚殘陽忽然打來電話，“清寒，你沒事吧？”
許清寒苦笑道：“我能有什麼事？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楚殘陽道：“出去喝酒，我想你現在一定需要酒。”
酒館離他們住的地方並不遠，沒有了心理上的羈絆，許清寒醉得十分暢快。此時此刻，也只有酒才能夠在他的心裏激起波瀾，對他來說，金錢、名利、地位和女人都已是身外之物。古往今來，酒在男人心目中的位置絕對不可撼動，甚至超過了女人，一個男人可以沒有女人，但絕對不可以沒有酒，高興的時候可以喝，平淡的時候可以喝，憂傷的時候更可以喝。因為，世間最了解男人的只有酒，而且，酒有一個非常難得的品質，無論這個男人是權傾朝野的達官顯貴，是富可敵國的巨商大賈，還是蹉跎歲月的市井遊民，酒在他們的嘴裏始終都是酒，從來都不會變。
許清寒原本不會飲酒，但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懂酒了，而且，酒也懂他。他拉着楚殘陽的手，噴着酒氣道：“你知道嗎？我們分手了。”楚殘陽點頭道：“看你的樣子我就什麼都知道了。”許清寒呵呵笑道：“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見異思遷，好一個‘不知道’啊！殘陽，你知道嗎？當初她如果欺騙我，告訴我她不會，我的心情也許會好受些，或者她乾脆告訴我她會，我也毫不怪她。可正是這句‘不知道’啊，將我的心徹底打入了冰洞。我的心好痛啊！”
楚殘陽嘆道：“別傷心了，你失去的不過是一個不愛你的人，而她失去的卻是一個愛她的人。”許清寒倒了一杯酒，接着道：“分手的時候，她居然告訴我，以後不要再給她打電話了，呵呵！我許清寒是那種死乞白賴的人嗎？四年了，歸根結底她還是不了解我的為人，你說究竟是我可悲還是她可悲？”
酒已見底，許清寒的形容也越發顛狂。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能讓人傾盡肺腑，那麼也一定是酒，楚殘陽當然知道他說的全是真話。
“算了，清寒，大丈夫何患無妻，不要再喝了，當心傷身。”
許清寒恍若不聞，推開他依舊醉眼迷離地盯着酒杯，酒在他的嘴裏已不再是酒。楚殘陽沒有再阻止他，直到他醉倒在桌子上，一動也不動。
窗外，夜已更深，大都市仍然沒有停止喧囂。楚殘陽抓起桌上的殘酒一飲而盡，明天他將要隨着水憐月去看她的父母，心裏不由得升起一陣忐忑，這桌上的酒何償不是他所需要的？
翌日。
水憐月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拉着楚殘陽，一路上笑語不停。
“啊呀！殘陽，你今天去我家是看未來岳父岳母的，怎麼還穿這件破夾克，走吧！我帶你去買身衣服。”
“怎麼？你怕我給你丟臉？好啦，我知道你大小姐腰纏萬貫，富甲一方，可也不用如此浪費啊！這件夾克不就是你給我買的嗎？”
“那好，就依你。”水憐月微笑着挽着他的胳膊。
憐月的父親名叫水振，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身價億萬，富可敵國，在商界是位名聞遐邇的風雲巨賈。憐月是他的掌上明珠，從小嬌生慣養，當真是頂在頭上怕歪了，捧在手裏怕掉了，簡直愛若至寶，對於女兒的要求，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一概滿足。此刻，憐月便坐在父親的豪華驕車內，帶着楚殘陽一路風馳電掣，高樓大廈被飛也似的甩在身後，頃刻間便駛到一棟豪華的莊園前。
“親愛的，到了，快下車吧！”水憐月甜甜地道。
“啊！”楚殘陽恍如夢中，推開車門重沐在柔和的清風中。
“你緊張嗎？”水憐月狡黠地笑道。
“是有點，不知道你媽媽會怎麼看我。”
“放心吧！我媽待人很和藹的。”
開門的是服侍水家多年的女僕馮媽，憐月對她極是親熱，“馮媽，我媽呢？”馮媽瞥了一眼楚殘陽，笑道：“小姐，夫人正在客廳等您呢！”水憐月迫不及待地拉着楚殘陽直接奔向客廳，沿途經過了一條光色柔和的長廊，楚殘陽仔細一看，只見兩旁均擺放着古今各國的名畫和稀世罕有的古董，隨便拿出一件來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果然是富貴奢華之家。眼前豁然一亮，二人已步入客廳，內中的茶几旁坐着一位中年貴婦，她體態端莊，容貌昳麗，雖至中年卻仍風韻猶存，年輕時也定是一位風姿綽約的靚麗佳人。
“媽，我回來了。”水憐月坐到貴婦身邊，挽着她的胳膊，神態甚是親昵。貴婦抬起頭，看了眼楚殘陽，微笑道：“你就是憐月的男朋友？”
楚殘陽躬身道：“是的，伯母。”
水夫人點了點頭，眼瞼下垂，目光盯着地面，似有所思。良久方道：“你是警察？”楚殘陽只覺她的眼神溫和中凜冽如刀，當下小心翼翼地答道：“是的，我是警官大學畢業的，剛剛參加工作。”
“哎呀！媽！”水憐月搖着她的胳膊，目光中急切之意溢於言表。她母女二人連心，做母親的豈能不知道女兒的意思？正在此時，樓上的馮媽突然喊道：“夫人，您的電話。”
水夫人微笑道：“很抱歉，你們二人慢慢聊。”楚殘陽只覺心頭上壓力驟然減輕，正求之不得，忙道：“伯母請便。”水憐月望着母親的背影道：“殘陽，好像是我爸的電話，你等等，我去看看。”
“喂？你找誰？”水夫人拿起聽筒，輕聲問道。
“雲英，是我。”
“阿振！怎麼樣？那批貨出手了嗎？”
“沒有，白鯊幫的人根本不要。”
“怎麼？貨有問題？”
“不是，都是因為憐月的男朋友，白鯊幫的沙老大硬說我們與警察攀上了親，不守道上的規矩，拒絕與我們做生意。唉！我早就說過，你不該縱容她總與那個姓楚的來往，現在禍及上身，不但幾千萬的賺頭沒了，那批貨總在我們的手裏怕是夜長夢多啊！”
“沙老大怎麼知道憐月的事？”
“哼！白鯊幫的兄弟在咱們這塊地界上簡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
“那要是賣給青龍會的人呢？”
“聽說曹五爺得了重疾，能不能從鬼門關里回來還不一定呢！哪有心情買咱們的貨？好了，一切我自有分寸，你不用為我擔心，好好地給我看着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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